蘭時仍舊是十分的平靜,她聲音不帶有一絲的波瀾:“我說過我是被綁架的,至於我為什麼又會出現在花房裡,我不知道,蕭謝,我只想你相信我。”
她的眼神中帶著委屈和失落,話說出口時,傷感又苦澀。
蕭謝滿眼心疼,他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抬頭看向她:“疼嗎?”
蘭時點點頭:“疼。”
蕭謝的內心像是被什麼觸動,那是她從不會對自己的示弱,曾經的蘭時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滿眼委屈地看向自己,更不會對自己展示她的脆弱。
只是這樣一句話他等了太久太久,如果是沒有失憶的蘭時,又要等多久才能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呢?
他將她的雙手放到自己的嘴邊,小心地吹了幾下:“對不起。”
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能夠安慰她,如果她要自己去調查的話,那麼他就去做,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比他的阿時更加重要。
包括他的姐姐,也不可以傷害到她。
“我答應你,我會去查清楚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會去查夜咲澪了嗎?”蘭時的聲音有些迫切。
蕭謝點頭:“會的。”
蘭時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鬆懈,她將頭輕輕靠在蕭謝的懷裡。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的委屈,明明她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人,她只想要平靜的生活下去而已,為什麼會這樣的難。
自從蕭謝出現,自己已經變得不像自己,南楚騙她,可現在她甚至居然就想要在那樣的謊言之中活下去,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
就連自己唯一能夠依靠的人都不相信自己。
難道這就是代價嗎?她早已經愛上了蕭謝,所以才會在蕭謝不相信自己的時候那樣的痛苦,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總覺得蕭謝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是在透過自己看另外的人。
蕭謝其實能夠猜得到夜咲澪受傷大概是她的苦肉計,只是蘭時確實從來沒有離開過莊園,她所說的綁架根本就無從查起。
但是她手上的傷卻又是真真切切的,總不能是她自己綁的自己吧?蘭時確實與夜咲澪不和,但是她沒理由也用苦肉計來陷害她。
而且還是這麼容易就被拆穿的謊言。
蘭時同樣想不通她到底是怎麼在那個地方回到的這裡,明明她是從火災現場被人救下來的,在她暈倒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因為她想事情太過於認真,普林一個人到處跑著進了旁邊房間裡。
蘭時趕緊去找她,開啟房間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畫室。
她之前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沒想到蕭謝把家裡弄得還挺齊全,居然連畫室這種地方都有。
普林貌似是對面前的畫筆很感興趣,畫筆是用原木製作的,看上去高階又昂貴,比起畫筆,說是某種藝術品也不為過。
“你想畫畫嗎?”
“畫畫。”
普林學著她的話又複述了一遍,蘭時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好,我們家的女兒這麼小就開始學畫畫了,將來一定是一個最棒的畫家。”
她將面前的顏料裝進顏料盤裡,握著普林的小手在畫布上隨意亂畫了幾筆,畢竟她也不是畫畫這塊料。
“媽媽教你寫字好不好啊?”
說著她又寫下了幾個名字:“這是普林,這是蘭時,是媽媽,這個是蕭謝,是爸爸。”
隨後她指著畫布上的名字,一個一個叫普林認字,怎麼說呢,到底還是孩子太小,當然記不住。
蘭時把她放到畫布前讓她自己隨意亂畫,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內心才能獲得片刻的安寧。
只是當她的視線再次落到畫布上的那一刻,她的腦袋轟的一聲,她雙眼瞬間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她剛剛寫下的那幾個字。
怎麼會這樣,她的字跡和那張字條上留下的字跡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就連下筆和收筆的筆觸都是那樣的相似。
而且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下意識寫出來的字,會是有些專業的小楷,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這麼長時間了。
在這裡基本上沒有漢字,所以她都沒有什麼寫漢字的機會。
這讓她有些不可置信,手中的畫筆跌落在地上,整個後背一涼。
誰會模仿她的字跡呢?這個留下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讓她吃藥呢?
蘭時趕緊回到房間把那張字條拿了出來,又在旁邊紙上寫了幾遍那兩個字。
可是無論她寫再多遍,這兩種字跡只會越來越像,像到甚至讓她懷疑這就是自己寫的。
“那個醫生。”
蘭時忽然想起醫院裡她遇到的那個女醫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她好像認識自己。
“林醫生,有位女士找你。”
醫院裡,林舒雅剛剛從手術室出來,這是她實習以來第一次做第一助理,熬了整整一個大夜,終於能夠休息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找她。
“蘭時?”
林舒雅沒想到蘭時會主動找到她。
“你好。”
蘭時的這個你好讓她有些不適應,她向來不是會跟自己說你好的人,蘭時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你果然認識我。”
“你果然出了問題。”
蘭時沒明白她這話裡的意思:“什麼?”
“只過了兩年,你就不認識我了嗎?”
“我們,認識嗎?”
“我們可很熟啊。”
“很熟?”
林舒雅給她倒了一杯水:“坐下說。”
蘭時接過來:“謝謝。”
“你也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來找我的吧?”林舒雅開門見山。
“你之前不僅跟我認識,還跟蕭謝認識,對吧?”
蘭時面前的人笑了一下:“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蕭謝差點要了我的命,而你在他手裡把我救了下來。”
“蕭謝為什麼要殺你?”
“你連蕭謝是什麼樣的人都忘了嗎?”
說起這個蘭時臉上染上一抹憂傷:“我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不要愛上他。”林舒雅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
“曾經的你不會允許自己愛上他的,你們是註定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