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這輛車吧。”蕭謝開啟自己乘坐的那輛車的車門,他故意將喬綸和大嬸兩個人分開。
喬綸也不好拒絕,只能彎腰坐進去。
坐在車上的喬綸很明顯有些侷促,蕭謝的雙眼卻只看著前面,並沒有把視線放在蘭時的身上。
現在在他的內心早就已經開始了新的計劃。
“喬綸小姐有沒有想過恢復記憶呢?”車上他率先開口,打破兩人之間沉默到尷尬的氣氛。
喬綸聽到他的話也有些無奈,並不是她不想恢復記憶,而是她沒辦法恢復,醫生說她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來從前的事。
她拿出手機打了一段話:“醫生說我的大腦不只是因為外部撞擊,還有我自身原因,似乎我的潛意識並不希望我的記憶恢復。”
打完她將手機遞到蕭謝的旁邊,只是蕭謝餘光瞥到了她的動作,卻故意不去看。
喬綸以為是他沒有看到,伸出去的手試探了兩下,最終還是無奈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
蕭謝眼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他終於低頭看了一眼。
他眉頭輕挑一下:“這樣嗎?”
喬綸點點頭,她將手機拿回來又想要接著解釋些什麼,旁邊的人忽然抬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雙手的動作一滯,轉頭對上了蕭謝那雙深邃幽深的眸子。
“我可以幫你。”
喬綸對於恢復記憶並沒有執著,所以幫不幫她的,她並不在乎。
蕭謝身體向她這邊輕微地傾斜:“喬綸小姐有聽說過催眠嗎?”
她點頭。
“透過催眠或許能夠喚醒你內心深處的記憶,喬綸小姐,有的時候並不是你不願想起來,而是你無法想起來。”
她有些聽不懂他的話。
蕭謝慢慢放開她的手:“或者說是因為外部因素在阻止你的記憶恢復。”
喬綸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而後她婉轉一笑,卻又搖了搖頭。
“既然想不起來,就順其自然吧,我並沒有多在乎。”
蕭謝看著手機上的這句話,轉而換了個方式道:“那就當幫我一個忙好了,我最近因為失眠在進行催眠療法,但是不太敢嘗試,不如你先來幫我試一下。”
喬綸眯起眼睛一副看透他的樣子,說了這麼多,原來是因為這樣,這個溫莎先生膽子還真小。
不過她也能夠理解,有錢人對於這種控制精神的事情大都很忌憚。
她眼睛轉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拿起手機神神秘秘地快速敲了一句話。
“可以抵債嗎?”
他盯著她打完這句話轉頭輕笑一聲:“可以。”
有的催眠確實會對恢復記憶有所幫助,但是那不是蕭謝想要的,他要的是她永遠也無法記起,要她徹底遺忘他們之間那些不堪的過去。
他要以那個高貴的溫莎先生的身份與她重新開始,他要編織一個屬於他們的美好未來,他要她真真切切地,徹底地愛上自己。
旁邊的喬綸忽然又將手機拿到他的面前,是一些花環的照片,蕭謝拿過她的手機,一張一張地翻看。
“這些都是你做的?”
喬綸點頭。
蕭謝的手不斷滑動著螢幕,每一張照片都能看到她舉起手機拍下的影子,花環很精緻,很美,她果然是無論做些什麼都能完美到極致。
花環的圖片劃過最後一張,停留在了一個一家三口溫馨的全家福上。
他的手停住,雙眼死死盯著那張照片,手上力氣逐漸加重,幾乎要將手機捏碎。
憤怒,甚至嫉妒。
他以為他從不會有這樣低階的人類情感,可是偏偏那團該死的妒火幾乎將他的理智擊碎,他甚至想要現在就將她佔據,告訴她他才是她的丈夫,這張照片上的人應該是自己。
但他不能這麼做,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手機塞回蘭時的手裡。
“這些都不滿意,我要你為我編制一個獨一無二的,獨屬於我的花環。”
喬綸並沒有看出他的情緒,立刻點頭同意,設計新的花環樣式對於她來說並不難。
眼神低垂的瞬間,她看到了蕭謝手上一道傷疤,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腦海裡閃過,當自己即將墜落的時候,這雙手上的鮮血滴落到了自己的臉上。
蕭謝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直接問道:“在看什麼?”
她指了下他手上的傷疤。
蕭謝看著手上的那道疤痕,那是她掉進海里之前用髮夾在自己手上刺的,想想她出現在自己身邊,自己身上就多了很多道與她有關的傷痕。
他們總是在相互折磨,可是蕭謝卻偏偏喜歡,他像是有病一樣,對她擁有著近乎病態的佔有慾,他希望他的愛人也能用近乎瘋子一樣的感情來愛他。
可是他只能壓抑著,壓抑著那幾乎要吞噬掉他的思念。
他啞聲道:“被只不聽話的小貓抓傷的。”
喬綸聽到這話卻笑了:“一定是你欺負小貓了,要不然它不會隨便攻擊人的。”
蕭謝看向她,就連她失憶了也還是和從前一樣,從不會被任何人的話術誤導。
隨後他看到她俏皮地笑了一下,她又在手機上打著:“我是開玩笑的,溫莎先生是個好人,肯定不會虐貓的。”
他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只有現在的你會相信我是個很好的人。”
車一路開進她家的院子,南楚看到從蕭謝車上下來的喬綸內心一陣害怕。
他趕緊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喬綸有些不明所以地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怎麼了?”
南楚有些緊張地問道:“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喬綸搖搖頭:“沒有,溫莎先生親自將我和大嬸送了回來,他沒有對我們做什麼的。”
蕭謝看著握著蘭時的手的那個人,兩個人的視線相撞,氣氛劍拔弩張。
蘭時再次雙手合十對著蕭謝送別他,蕭謝眉眼低垂稍稍點了下頭,對於蘭時看向她的時候,他從來不可能忽視。
後視鏡裡,看著依偎在一起走進房間的兩個人,蕭謝嫉妒到發瘋,他一把扯開領間繫著的領帶,煩躁地扔在一邊。
“先生,催眠師已經到了。”
“知道了。”
他親自給蘭時撥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