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見她這副樣子了,司馬潮平的心中刺痛,本以為上次將那可藥丸給她服下之後便可以救了她的性命,可不曾想她這般的多災多難,躲過了那一場生死劫,眼下卻又成了這個樣子。
司馬潮平伸手撫上司寇念兮蒼白的笑臉,輕聲的呢喃,“我真是後悔為何之前未曾和你相認,人人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可這王府又何嘗不是呢,早知道我就該早早的將你帶離王府,父親的案子怎能讓你來承擔,這些年你受的苦我都看在眼中,可……”司馬潮平一時哽咽,不知怎麼開口,這麼多年來他都時時刻刻的關注著司寇念兮,從司寇仲宇變成現在司馬潮平,他經歷了太多的苦難,於是她不想讓自己唯一的妹妹跟著他受苦,多年前的那樁舊案他自知牽連過大,因此這麼多年一來他一直都在暗中調查。
之所以不跟司寇念兮的相認,就是為了不讓她有絲毫的牽掛,他雖知道她在丞相府中過的並不如意,可總好過要跟著她東奔西走,後來出現的冷少淵,他知道他對司寇念兮是真心的,於是便放任了冷少淵將司寇念兮娶進了王府之中。
即便只是個側妃罷了,可只要有冷少淵的庇佑,那麼司寇念兮今後的生活便可安穩無憂,可到底還是他失策了,不想冷少淵對司寇念兮的百般寵愛,卻成為了將她害成這個地步的致命一擊。
眼下司馬潮平眸中閃過一絲絲狠戾,若是司寇念兮真的無力迴天了,那麼他可不管她是什麼王妃,還是太后的侄女,定要讓她陪葬。
司馬潮平聽著外面的打更的聲音,知道時辰已經不早了,他給冷少淵所下的迷香不顧只能維持半個時辰左右罷了,因此冷少淵很快便該醒來了。
眼下他既然已經決定了自己一人查案,那麼還是暫時不跟她相認,讓她安穩的呆在王府之中,至少眼下冷少淵定然會拼盡全力相救,他的出現只會為她增添麻煩罷了。
司馬潮平將司寇念兮的被角掖好,正要起身離開之際,他的手卻被握住,他錯愕的回頭,卻見床上的司寇念兮睜大了眼睛靜靜的看著他。
司馬潮平驚喜的看向她,她醒了,是否就表示已經無礙了,可半晌之後他這才感覺到事情不妙,司寇念兮清亮的眸中沒有初醒的朦朧,眸中一片清明,像是……像是壓根就未曾沉睡一般。
“你……”司馬潮平從床沿起身,可手卻被司寇念兮死死的握住,他頓時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司寇念兮的一隻手依舊死死的握著司馬潮平的手,另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身子從床上坐起,她微微的嘆息,面上浮現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
“王爺,這個錦囊妙計果真是管用,妾身真是感激不盡.”
司寇念兮未曾看司馬潮平,卻是對著床對面的那張軟塌輕聲的開口。
司馬潮平愣愣的看向那處,卻見冷少淵慵懶的倚在軟塌之上,絲毫沒有中了迷藥的跡象,他淡笑著看著司寇念兮。
司馬潮平這才知道所謂司寇念兮生命垂危不過就是就是個圈套,為的便是將他引了來,司馬潮平目光沉靜的看向司寇念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收斂了之前心疼的模樣,又回覆到了那個冷麵的護衛,司寇念兮掀開的被子,被下的她衣著整齊,今日他的到來像是他們的算計之中。
司寇念兮下了床,站在他面前,細細的打量著他,良久才開口,“哥……若是今日我並未做出如此垂死之狀,你是否打算永生永世都不與我相認,這世上我已經沒有了親人,可為何你卻還是不肯認我?”
司馬潮平目光躲閃,半晌不知如何回應,她不願和她相認,就是為了不想讓她有絲毫的牽連,他眼下是殷沐霜的近身護衛,可她是安陽王的側妃,因著殷沐霜和安陽王之間的恩怨,他不能讓殷沐霜有了絲毫的把柄。
他只願自己將多年前的真相查明之後再和她相認。
冷少淵輕撫了一下身上的玄色衣袍,從軟塌上站起身來,走到了司寇念兮的身前,伸手將她攬在了懷中,她的眼眶瞬間便的通紅,伏在冷少淵的懷中低聲的啜泣。
今日的事情的確是他們的計謀罷了,算計的也的確是司馬潮平在聽到司寇念兮生命垂危之際,定然會出現在了念兮院之中,在看到司寇念兮的確已經命不久矣之際,他定然會說出實情。
這個計謀賭的不過就是司寇念兮的確就是司寇仲宇,那麼因著他們之間的兄妹之情,他便一定會出現在王府之中,今日他卻是來了,這場戲也算是完美落了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