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很大,比三四個喬家都要大。
這是喬嘉瑜在英國公府住過之後的感觸。
今日她受姜宛白所邀,來參加她的及笄禮。
再看英國公府中的景色,她心裡愈發有底氣起來。
可事情不如她想得那般輕鬆。
先是小姑丈與小姑母態度不若從前熱絡。
再就是她也根本找不到機會從姜家二房離開。
好不容易想到可以從去正廳的間隙悄悄離開,偏偏姜宛白隔房的堂姐堂妹來了。
喬嘉瑜初到京城沒多久,已經聽聞這位宣王妃和姜家六小姐了。
她第一眼見到姜綾雲與姜執月姐妹一同出現時,心中的嫉妒是怎麼都藏不住。
而宣王妃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透明的劍一樣,直直的刺向自已。
喬嘉瑜聽出了宣王妃嘴裡的警告,心中顫了一顫。
是的,她其實不在意姜宛白的及笄禮。
若是她能與姜家長公子成其好事,犧牲一個姜宛白的及笄禮又如何呢?
再說了,姜宛白已經河東裴氏定了親,再無可能嫁入喬家。
她既然未來也不可能是喬家人,喬嘉瑜自然無所謂她及笄禮是否圓滿。
事情就在姜宛白說讓姜執月送自已的那一瞬,發生變化。
喬嘉瑜擺明了就是想趁這個機會離開,去找姜提玉。
若姜執月帶著自已走,喬嘉瑜便覺得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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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執月哪能看不出喬嘉瑜的想法,她只是給姜宛白留一點兒面子。
不會在姜宛白的面前戳穿喬嘉瑜。
尤其是今日,姜宛白的及笄禮。
旁人可以不在意,但喬嘉瑜在姜宛白的及笄禮上惹事……
姜執月都不敢想姜宛白會因此哭成什麼樣。
她那麼驕傲的性子,放棄了京中的貴女,選擇了喬家表姐做自已的贊者。
喬嘉瑜惹事,那就是打了姜宛白的臉。
姜執月在心中幽幽嘆氣,喬嘉瑜這個表姐不在意。
她這個姜宛白的堂妹卻不能不在意。
從姜宛白的院子離開,喬嘉瑜一直都在觀察周邊的情況。
姜執月微微側目看了喬嘉瑜一眼,淡淡道:“喬家表姐左右張望,是在尋人麼?”
過於直白的話,讓喬嘉瑜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
她勉強衝姜執月笑了笑:“只是好一陣子沒來,生疏了。”
姜執月莞爾,“國公府別的不多,就是人多。”
“若是喬家表姐走錯路,尋個人問話,就能回到正道上。”
姜執月毫不猶豫的敲打讓喬嘉瑜臉色一變:“姜家妹妹這是什麼意思?”
姜執月無辜地看向喬嘉瑜:“喬家表姐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面對姜執月做出一副無辜模樣,喬嘉瑜簡直氣結。
姜執月全然不在意喬嘉瑜臉色有多難看,笑著請她移步。
喬嘉瑜銀牙咬碎,又拿姜執月沒有辦法。
姜執月知道自已字字句句說的都沒有任何問題。
是因為喬嘉瑜心裡有鬼,才會覺得她的話毫不留情。
即便如此,喬嘉瑜想偷偷離開的心思也並未熄滅。
此時正好迎面走來一排侍女,端著一些點心往府上各處去。
喬嘉瑜想著心中的謀算,不經意地撞上了當中一個侍女。
那侍女端著果子站著不動,等主子與客人過去。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發生,連忙跪下請罪。
姜執月原本笑著的小臉冷了下來,她看了長纓一眼。
長纓上前訓斥了幾句,叫人來處理這一地狼藉。
喬嘉瑜見姜執月看都沒看自已,咬唇,假裝驚訝地低呼:“哎呀,我的衣裳。”
喬嘉瑜話音剛落,姜執月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樣剜了過來。
喬嘉瑜心頭一顫。
姜執月走到喬嘉瑜身邊,冷然道:“帶喬家表小姐去浮緣居更衣。”
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的情況,浮緣居是專門給女客準備的更衣場所。
喬嘉瑜聞言,立即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給六妹妹你添麻煩了。”
喬嘉瑜的稱呼發生了變化,姜執月笑笑,沒當回事。
“給我添麻煩,好過給別的人添麻煩。”
“到底是在英國公府,解決麻煩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姜執月的話一句比一句冷,長纓也聽出來了自家小姐的怒氣正在飆升。
長纓笑著把人帶去了浮緣居。
姜執月在後頭慢吞吞地走,看著喬嘉瑜嫋娜的背影,愈發不善。
喬嘉瑜到了浮緣居,正準備換下被果子沾到的衣裳。
看長纓在旁,她眼珠一轉,請長纓去屏風外頭等著。
長纓看了喬嘉瑜一眼,順從地退到了屏風外。
喬嘉瑜立刻走到了窗邊,支開窗子。
看了看外頭的情況,察覺四下無人,她小心地拎起裙子往外跳。
害怕被長纓發現,喬嘉瑜異常地小心翼翼。
浮緣居後邊是一條活水小溪,還有一條沿溪的小石子路。
喬嘉瑜心跳如鼓,她從小石子路快步往外走。
她清楚地記得姜提玉的院子在哪,只要她在姜提玉的院子被人發現。
縱使是姜提玉長了一千張嘴,這件事也說不清楚。
哪怕姜提玉整日都與旁人在一處,也無妨。
自已大可以說在借住國公府時就已經與姜提玉暗生情愫。
喬嘉瑜想著,摸了摸袖中的書信,腳下的動作越來越快。
浮緣居內,長纓也察覺到了奇怪之處。
喬家表小姐換衣裳為何一點兒聲音都沒了?
長纓嘗試著喚了幾聲,發現無人應答,快步走了過去,誰知屏風後空無一人。
只剩下一扇被開啟的窗戶。
長纓心頭一跳,完了,她沒看住喬家表小姐。
長纓立即快步走了出去,差人把浮緣居這間房牢牢看住。
自已則是繞到了浮緣居後側去尋人。
喬嘉瑜從浮緣居後側小石子路走了出來,路上遇到人還有些閃躲。
她循著記憶中的路線,終於走出了浮緣居。
可她很快就愣在了原地,甚至話都說得不利索了:“你……你怎麼會在這?”
姜執月冷冷一笑,“這話應該我問喬表姐才是。”
喬嘉瑜看著姜執月一步步逼近自已,她居然覺得有些腿軟。
姜執月在喬嘉瑜面前站定,臉色冷得能凍死人。
“我已經警告過你兩次,只可惜喬表姐腦子發昏。”
喬嘉瑜剛想說話,就被人一個手刀劈暈了。
姜執月看著暈過去的喬嘉瑜,嘆了口氣。
看來四姐姐及笄禮的贊者,的確要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