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驍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嬴煦立即正色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就是覺得她挺好看的。”
“不過表哥你的眼睛也挺尖的。”
蘭寧郡主突然從馬車裡探出個頭來,眨巴眼睛道:“我也看見了呀,三哥你怎麼不問我呢?”
“去去去,我說正事兒呢。”嬴煦瞥了蘭寧郡主:“小孩別添亂。”
蘭寧郡主氣笑了:“你才大我幾歲,你也是個毛頭小子!”
嬴煦眼睛一瞪,就要跟蘭寧郡主吵起來。
陸青驍只側目看了兩人一眼,兩人頓時安靜如雞。
陸青驍淡然道:“二房,排行第五。”
嬴煦一愣,英國公府嫡出的小姐一共就三位。
除了長房的大小姐和六小姐,那就是二房的四小姐了。
她排行第五。
陸青驍目光銳利,正要說若是他介意對方庶出身份,就不要去招惹人家。
姑娘家的名聲不容大意。
誰料,嬴煦一臉興奮地說道:“那,那她沒定親啦!”
英國公府三小姐與尹家二公子的婚約就定在來年!
她只要不是行三就行。
陸青驍這會兒看向嬴煦的目光就變得溫和了許多,“具體我也不知,這是人家家事。”
蘭寧郡主又把頭探出來:“沒有!她沒定親!四五六都沒定親!”
幾乎是蘭寧郡主話音剛落,陸青驍的眼神就看了過來。
蘭寧郡主磕巴了一下,糾正了自已的說法:“應該是四五小姐都沒定……”
“嗯?”嬴煦一雙大眼,十分好奇:“姜六小姐何時定親了?怎麼沒聽到訊息啊?”
蘭寧郡主立刻馬上把頭縮了回去,默唸,不是她的錯不是她的錯,她一時嘴瓢而已。
陸青驍看了一眼這傻白甜弟弟,冷冷地說道:“與你何干。”
“我……”
嬴煦到底也不是真的傻,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六小姐!六小姐是表哥的心上人!!
哇靠!蘭寧你害死人!
嬴煦瞪了馬車一眼,只可惜蘭寧郡主也看不到。
他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笑容:“那什麼,我覺得挺好,挺好。”
陸青驍懶得理他。
嬴煦見表哥就這麼輕飄飄地放過自已,不由得感嘆,六小姐的威力真大啊。
換成以往,自已高低也得挨兩句罵。
不過……
嬴煦的小腦袋瓜陷入了沉思:他看上姜五小姐,表哥看上姜六小姐……
那以後是表哥管自已叫姐夫?還是自已管表哥叫妹夫?
想到自已居然有機會叫表哥妹夫,嬴煦就忍不住有點兒激動。
若是陸青驍知道他想的什麼,大概會讓他白日多睡會兒,好做白日夢。
——
虞汝奎果然是留宿在英國公府,客人散了之後,姜執月與姜提玉去拜見了大舅舅。
虞汝奎先是關心了一下大外甥的課業,略微抽查,發現他底子牢固,讓他好好看書。
輪到姜執月的時候,幾乎是事無鉅細都問了。
姜提玉在旁邊倚著柱子笑:“大舅舅,太偏心了吧,怎麼不問問我。”
虞汝奎私下態度更和煦些,笑道:“你都是可以成家的大人了,跟阿嬋吃這個醋。”
“後日,你舅母與表弟表妹抵京。”
“真的!我去接舅母與表兄表姐!”
姜提玉還沒說什麼呢,姜執月就先高興起來。
姜提玉也點點頭:“我與阿嬋同去。”
虞汝奎也沒說什麼,對姜提玉與姜執月兄妹倆感情好是樂見其成。
又問了姜綾雲的情況,她如今是有孕在身的。
姜執月與虞汝奎說了說阿姐的近況,看出來虞汝奎有些疲憊,就帶著姜提玉先告辭了,讓大舅舅好好休息。
從院子離開,姜提玉與姜執月也分開。
他們倆住的院子不在一個方向。
姜執月見姜提玉走遠了之後,才轉道去了平湖苑的方向。
長繪已經提前回衍思院,這會兒跟在姜執月身邊的就只有長纓。
到今日,她重生回來才三個多月。
她最開始以為的前世最為棘手的敵人就是林淨秋。
可她帶著一家慘狀回來再細看,林淨秋也不過是一顆棋子。
即便如此,她與林淨秋仍舊有血海深仇。
姜執月不怕髒了手,林淨秋最後哪怕是死,都只能死在她手裡。
但現在還太早了。
她要把林淨秋用在她身上的手段,都給林淨秋用一遍。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她也該嚐嚐這樣具體的痛苦了。
姜執月沒有讓長纓和文竹跟進去,而是自已端著一壺酒進去了。
林淨秋今日沒有見到姜執月,她知道今日是姜執月的生辰。
她本以為可以逃脫姜執月的折磨。
卻沒有想到,姜執月還是來了。
這幾日林淨秋切身體會到頻頻瀕死之感,已然對姜執月生出了恐懼。
姜執月冷著一張臉走進來,林淨秋被下了軟骨散,她根本躲避不了。
“你……別過乃……”
被下了藥的林淨秋連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姜執月看著她,又走到了窗邊,把遮蓋月色的窗簾撩了起來。
林淨秋心中愈發恐懼。
姜執月看向她,“今日我生辰,多虧這幾年林姨娘的照顧。所以,特來帶一壺酒來感謝林姨娘。”
“順便,林姨娘再多看看這月色,說不定明日就再也看不見了。”
她想殺了自已!
林淨秋面色驚恐地看著姜執月手裡的這壺酒,看著她越走越近。
……
姜執月出來時,衣裙似乎有些沾溼。
文竹低頭,送六小姐出去。
長纓扶著姜執月慢慢走,滿是擔憂。
姜執月輕拍她手,道:“我沒事。明日起,她就是個瞎子了。”
長纓頓覺心頭一陣刺痛,她低聲道:“小姐,以後這樣的事交給奴婢去做吧。”
姜執月站定,看向長纓,雙手捧著她的臉,察覺到她臉上的溫度,緩緩地笑了。
“不,這是我必須要親自做的事。”
她要把那些痛苦一點點的從林淨秋身上討回來。
她記仇,她睚眥必報。
林淨秋只是一個開始。
任何想害英國公府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林淨秋快要沒有價值了。
作為一顆被放棄的棋子,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她替林淨秋選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