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馬加鞭回到京城,郝圓先把李明珠帶到將軍府,還沒有好好和竇將軍竇夫人說上話,那邊宮裡就來人催她入宮面見聖上了。
郝圓只好先簡單洗去風塵,換了一套得體的衣服,甚至來不及和秋婉說什麼就匆匆入宮了。
該震驚的在路上已經震驚過了,回來之後在府裡看到秋婉時,郝圓的心中已經毫無波瀾。
就在郝圓離開之後,竇夫人與秋婉對著不知道怎麼安排的李明珠面面相覷。
不是說府裡沒有地方給李明珠住,而是不知道李明珠是什麼身份。
秋婉沒見過匈奴人,只覺得這個姑娘面板偏黑,可能是阿尋在邊關認識的姑娘。
竇夫人則是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個姑娘來自匈奴。
可這麼個姑娘兒子到底是什麼心思呢?要說喜歡吧,竇夫人見過兒子為秋婉瘋狂的時候,而且這個姑娘也太小了一些,可若不是如此,這一路兒子與這姑娘同吃同行,日後這姑娘在婆家又如何自處?
竇夫人不知道,郝圓自認是個女孩子,和另一個女孩子同行有什麼?而且即便是男女同行,在現代那也是很正常的。
秋婉倒是沒有想那麼多,阿尋能平安回來比什麼都重要,而且她能看出來阿尋對這個姑娘沒有其他感情,這個姑娘對阿尋也只是帶著些孺慕罷了,大概是阿尋帶她回來,她才對阿尋有些依賴。
不管如何,母女二人還是把李明珠安頓好了。
這邊郝圓進了宮,聖上在御書房裡接見了她。
聖上先是詢問了郝圓死而復生的經過,郝圓一一老實回答了,然後又說了懷疑軍中有細作的事,聖上一聽就肅了神色。
邊關一直摩擦不斷,但若這是人為,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仔細詢問了一番,郝圓也說出了幾個懷疑的物件,然而未經查證,也不能隨意冤枉別人,惹得軍中譁變就不好了。
於是聖上讓郝圓不要聲張,他另外派人去摸查。
然後郝圓又說了烏力嘎的事情。
“好!真是我大燕的好男兒!我大燕當以他為榮!”聖上拊掌大笑,而後又嘆息一聲,“他為我大燕鞠躬盡瘁,可惜卻不能公之於眾,朕愧對他。”
郝圓這才說了李明珠的事情。
“按理說朕該重重嘉獎她,然則事以密成……”聖上沉吟了片刻,“這樣,秦王世子還未成親……”
“陛下,李姑娘今年虛歲十二。”郝圓不得不提醒道。
蕭璟今年都二十二了!
郝圓覺得這個人還挺堅持的,竟一直沒有成親,想來原劇情裡也是因為他不成親,秦王妃才鬆口為他娶了秋婉的。
儘管他看著這麼深情,但郝圓還是覺得這個男人不是良配。
“那便再等幾年成親便是。”聖上不以為意,他都有皇孫了,還不是有年輕的妃嬪入宮,可見年齡不是問題。
郝圓面無表情,心裡呵呵,你倒是覺得自己優待人家了,就沒想過二人身份不對等,以後生活不幸?
或許聖上想到過,但並不在意罷了。一個民女,高攀上親王嫡子,不覺得感恩戴德,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
“李姑娘從小在草原長大,無拘無束慣了,臣之前便想著認其為妹,總也能讓她活得自在些。”眼看著聖上就要拍板,郝圓連忙說道。
聖上做出這種決定在這個時代並沒有什麼不對,可郝圓接受不了。
聽了郝圓的話,聖上目光如利劍一般的落在郝圓身上,見她面色不改,不卑不亢的任由打量,這才緩緩點頭。
“既然小竇將軍有此打算,也算妥善,那朕就再賜給她一面金牌,若是受了欺負,便可持令牌入宮見朕。”
“那臣代李姑娘多謝聖主隆恩!”郝圓跪下磕頭。
“起身吧,朕看你面色蒼白,可是舊傷未愈?”聖上坦然受禮,又露出和煦的笑容關切郝圓的身體。
郝圓默了默,正打算說自己沒事,那邊聖上就讓人宣了太醫過來。
自己的臣子為了國家受傷,聖上還是要多多關切的,施恩嘛,才能讓臣子更加鞠躬盡瘁。
然而他不知道,等會兒太醫會帶來一個什麼樣的晴天霹靂!
不一會兒,太醫就到了偏殿等候。
在御書房讓太醫為臣子診治事,有些不莊重,而且偏殿更隱秘一些才好尋醫問藥嘛,於是郝圓也不推辭,謝過聖恩之後就去了偏殿。
等在偏殿的太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太醫,中醫嘛,自然是年紀越大,醫術越好。
像是那種年紀輕輕就入了太醫院的,都是給老御醫拎藥箱打下手的學徒,畢竟天才也不是大白菜,說有就有,就算是天才,人家不去科考,去學醫?
老太醫和郝圓相對而坐,他手指搭在郝圓腕上,仔細的聽脈。
良久,老太醫讓郝圓換了一隻手,郝圓順從的換手,又看著老太醫搭著脈,越診眉頭皺得越緊。
“近來小將軍飲食如何?”老太醫詢問。
郝圓想了想:“這段時間飲食並不規律,但較之之前,似乎略有不及。”
“這便對了,小將軍約莫是吃了苦頭傷了脾胃,仔細將養就好,那小將軍近來睡眠如何?”
“偶有失眠之症。”郝圓回答。
之前在草原睡得不是很踏實,回來的時候趕路也沒有睡過好覺,但睡眠取決於質量而不是時間,她確實睡得不好。
“這是精氣虧損,也需要用藥療養。”老太醫眉頭依舊緊皺,沒有放鬆,應該是還沒有問到點子上。
他抬眼在郝圓臉上看了又看,欲言又止,還是又問:“小將軍之前是否受過重傷?尤其是腹下?”
郝圓點頭,戰場上嘛,哪有不受傷的?更何況她在邊關待了兩年多,參與過大大小小的戰役,不是次次都能化險為夷的。
而且邊夷之地,缺醫少藥的,她身上新添了好多傷痕。
所以老太醫這一問,郝圓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老實回答了。
“那……”老太醫清了清嗓子,“那小將軍是否有一段時間晨起之時,沒有英姿勃發之態?”
郝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