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拉到了錦標賽這一天。
射箭分為團體賽和個人賽,男女各一組,團體賽採用的是奧運會的72支箭雙輪的賽制,距離也是70米。
原主能力不錯,郝圓這一次團體賽和個人賽都會參加。
開場先是主辦方講話,體委講話,還有各個領導,等他們演講完,他們各省的運動員依次進場。
郝圓一直覺得射箭是個冷門的運動,應該不會有很多人感興趣才對,沒想到外圍的觀眾還不少。
“溫情,你男朋友誒。”繞場一週的時間,郝圓身後的隊員小聲說道。
郝圓下意識往觀眾席看,果然看到了沈知白,不止看到了他,還有他身後大大的橫幅:溫情加油!勇奪第一!
她覺得腳下都快被她摳出一套別墅了!
“溫情!溫情!”看郝圓看過去,沈知白甚至還揮舞著印著她頭像的小扇子大聲呼喊。
郝圓趕緊低頭,生怕被別人看到自己。
沈知白這是在幹嘛?是怕她社死得不夠徹底嗎?
不是,他有病吧?
當初不是對原主的職業贊成不了一點嗎?
想到他說過會改變,這改變得也太徹底了吧?
郝圓都聽到隊伍裡好幾個人的驚歎聲了。
“哇!哥哥也來了,他做了我想做的事誒。”溫勤勤低聲讚歎。
“別添亂!”郝圓低著頭,餘光瞥到大熒幕上鏡頭給到了沈知白及身後的橫幅,更是恨不得把頭埋進土裡。
這下觀眾席的呼聲四起,郝圓欲哭無淚,這下好了,還沒開始比賽,她就已經讓大家印象深刻了!
等到他們到達指定的位置,觀眾的目光不再追逐他們,大家才放鬆,開始討論起郝圓來。
郝圓已經躺平任嘲,隨便吧,反正這是原主的臉,等她離開,被人提起這件事時尷尬的也不是她。
像是這種射箭比賽,選手們用的都是自己的弓箭,只要符合比賽的標準就行。
就比如乒乓球運動員,用的也是自己用慣的球拍一樣。
在比賽的前一天,他們的弓箭就已經讓裁光組檢查過。
郝圓低著頭,一點沒把視線往觀眾席上放,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以為只要裝鴕鳥就能讓別人注意不到她,可是她忘了,她上場的時候主持人會報名字的。
於是等到個人賽要上場的時候,主持人是要給運動員做介紹的。
郝圓:……
等到主持人開始郝圓的名字時,郝圓明顯聽到觀眾席的聲音比之前更大了,並且攝像老師還特意把鏡頭懟到了沈知白那裡,頓時觀眾席就沸騰了。
郝圓覺得自己就好像動物園裡的大猩猩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打轉……
“姐姐,大家都好熱情哦。”溫勤勤小聲說道。
“呵呵。”這場社死給你你要不要?
社死是一時的,等到郝圓站到賽場上,她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比賽上。
比賽會有試射,不計入分數。
郝圓試射了6箭,調整好瞄準鏡,然後進入正式比賽。
初賽要射18支箭,郝圓站在起射點,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原來是溫勤勤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郝圓:……
她是來搞笑的嗎?
調整好呼吸,郝圓目光堅定的拉弓,射出了第一支箭。
接下來是第二支,第三支……
等到所有的箭都射了出去,等著裁判記分。
176環,郝圓抿了抿嘴唇,這代表著有四箭沒有射中靶心。
從賽場上下來,有隊友擁抱了一下她。
“姐姐,這個成績很好啊,肯定可以晉級,你怎麼不高興啊?”溫勤勤不解。
“沒有不高興。”郝圓搖頭,這個成績是不錯,可這才是初賽,接下來還有淘汰賽,她不能放鬆警惕。
等到第一輪個人賽結束,郝圓果然成功晉級,第二輪是在第二天。
第二輪郝圓射出了178環的成績晉級成功,第三輪以179環的成績進入決賽。
老實說,這個成績已經算是亮眼了。
決賽時,郝圓以一分之差錯失冠軍頭銜。
“沒關係,姐姐,你已經很棒了。”溫勤勤看郝圓不說話,急忙安慰她。
“嗯。”郝圓應了一聲,她不是因為痛失冠軍而難過,而是因為這個任務。
任務要求太寬泛了,到底要怎樣才算堅持夢想?是拿到冠軍?還是別的?
她不高興的是沒拿到冠軍,就不能驗證是不是拿到冠軍就算。
不過事情已成定局,再多想也沒有意義,接下來要準備團體賽。
團體賽三人一組,每人12支箭,要在規定的時間裡全部射出去,時間一到,未射出的箭不計入分數。
這很考驗耐力和準頭,索性這些平時都訓練著,倒不存在時間到了箭還未發的情況。
一場場比賽下來,他們居然拿到了團體賽的冠軍!
本來團體賽他們和陳教練的隊伍是平局,但因為之前郝圓個人賽拿到了第二,所以算他們拿到了冠軍。
這讓郝圓驗證了拿到冠軍並不算完成了任務。
驗證之後,郝圓平靜下來,回想起這一次錦標賽,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萬萬沒想到,她能從一個射箭小白,變成能打敗百分之九十專業運動員的亞軍!
這其中是有原主的身體素質和能力,也有她自己的努力。
頒獎典禮之後,各個省隊都要回自己的地盤了。
關於國家隊選拔也不是短時間就能拿出名單的,除了此次比賽名次,還要考慮別的地方。
回去他們也是租的大巴車。
郝圓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沈知白過來了。
“溫情,你去吧,明天記得回來訓練。”吳教練又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人。
今天回去大家也是要休息的,所以郝圓跟著沈知白走也不影響什麼。
由於沈知白讓她社死,郝圓是不想搭理他的,可這人眼巴巴的等著她,教練也一臉姨母笑的看著她,郝圓只好上了沈知白的車。
“恭喜你。”沈知白從後座拿出來一束鮮花。
“謝謝。”郝圓不尷不尬的接過花。
“之前我一直覺得沒意思,沒想到感覺還不錯。”沈知白說起這次比賽的事。
“是嗎。”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郝圓很想問他是因為什麼來讓她社死的?
“我準備的驚喜你看到了嗎?這次我是真的支援你的。”
“驚喜?”你管社死叫驚喜!?郝圓有些不可置信,他自己不覺得尷尬嗎?
“是啊,我去諮詢了心理醫生,他說讓我更大膽,熱烈的支援你一些,你感受到了嗎?”沈知白覺得只要能治好女友,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心理醫生?是你之前說的那個?”郝圓黑著臉問,原來社死的癥結在這裡!
“是啊。”
“很好。”郝圓心裡冷笑,這個仇她記下了!
此時某心理諮詢室傳來好大一聲噴嚏聲。
“哥哥,你為什麼要找心理醫生?我們不是說了,我們是一體雙魂嗎?”聽到心理醫生這個詞,溫勤勤就有些不滿,感覺自己的話沒有得到信任。
“那下次我見見這個心理醫生。”郝圓無視溫勤勤的話,皮笑肉不笑的說。
“姐姐!”溫勤勤不解,她們是什麼情況姐姐不是很清楚嗎?還看什麼心理醫生?
“你願意去?”沈知白則是有些驚喜了。
“當然。”等她看到那個心理醫生,非得給他好看不可!
“那等下我們就去嗎?”既然女友鬆口了,沈知白就有些迫不及待,生怕過一會兒她又要改主意了。
“可以。”
“姐姐,你真要去啊?”溫勤勤插嘴道。
“去會會他。”
“哦……”溫勤勤似懂非懂,不過姐姐既然這麼說了,她就不再反對。
沈知白本想趁熱打鐵直接去心理醫生那裡,但想到女友還沒吃飯,就先帶她去了飯店。
就是之前沈知白給郝圓帶飯的那一家,外賣的飯菜哪有直接在店裡吃味道好?
“你看看想吃什麼。”沈知白把選單遞給郝圓。
“勤勤,你想吃什麼?”郝圓當然是優先照顧小孩。
“隨便點什麼都可以嗎?”溫勤勤當然喜歡吃好吃的,但一看選單上的價格,就有些打退堂鼓。
“想吃什麼隨便點,哥哥有錢。”沈知白安慰,女友這個人格還挺可愛。
“姐姐?”溫勤勤當然以郝圓的意見為先。
“點吧,姐姐還不至於吃不起這頓飯。”吃什麼郝圓覺得無所謂,孩子高興就好。
“謝謝姐姐!”溫勤勤歡呼一聲,開始研究哪道菜好吃。
“怎麼只謝謝姐姐?今天可是哥哥請客。”沈知白玩笑道。
“也謝謝哥哥。”溫勤勤甜甜的道謝。
沈知白心裡劃過一絲異樣,他從來沒有見過女友這樣,簡直甜到了他心裡。
溫勤勤雖然看著這個也想吃,那個也想吃,但還是很有分寸的點了兩個人夠吃的菜。
看到她這麼懂事,沈知白拿過選單,又加了兩個菜。
很快飯菜上來,溫勤勤雙眼發光,迫不及待的想要嚐嚐,等到她夾了菜吃到嘴裡,好吃得嗯了一聲。
沈知白:我的女朋友真可愛!
“好好吃!姐姐,你快來嚐嚐!”溫勤勤開心的和郝圓分享。
“你自己快吃吧。”郝圓也忍不住笑,目光瞥到沈知白笑得一臉痴漢,不由收了笑,“你笑什麼?提醒你,勤勤才剛成年!”
“什麼?”沈知白迷茫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溫情,我也只是把她當成妹妹。”
“哦。”郝圓不置可否,先是妹妹,然後變成情妹妹吧?男女主這該死的吸引力。
“哦?溫情,你相信我,我的心裡只有你!”女友肯定是吃醋了,沈知白連忙保證,唉,女友連自己人格的醋都吃,真是……太可愛了!
郝圓看了他一眼,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
溫勤勤就更不關心他說了什麼了,只顧埋頭吃飯。
飯後,二人才去了沈知白說的那個心理醫生那裡。
這個心理醫生是自己開了一家心理諮詢室,坐落於市中心,有整整一層樓。
沈知白在路上就打了電話過來預約,所以他們到的時候心理醫生正好把時間空了出來。
“溫情,這位是盧醫生,他對這方面是很有權威的。”沈知白帶著郝圓來到盧醫生的辦公室。
“你好,請坐。”盧醫生長得很普通,但一看就容易讓人放鬆。
大家對心理醫生都沒有什麼好印象,一說起來,就是會催眠大家一樣,但其實他們只是更有談話的藝術而已。
本來郝圓是來找這個盧醫生算賬的,他三兩句問話,就把郝圓牽著鼻子走,開始進入了聊天模式。
盧醫生和郝圓聊了一陣,忽然就提起溫勤勤來,溫勤勤本來對心理醫生是排斥的,盧醫生三兩句話就打消了溫勤勤的防備,開始和盧醫生交談。
他們大概聊了一個小時,盧醫生藉口要出去拿點東西,就出去了。
沈知白也說要去上廁所離開辦公室。
郝圓知道盧醫生大概是有話要和沈知白說,沒有拆穿他們,就待在辦公室裡參觀。
沈知白出來後立刻詢問盧醫生結果。
“溫小姐的兩個人格都有完整的經歷,並且切換自如,這種情況很少見。”之前沈知白來諮詢的時候就瞭解了病人的情況,但接觸下來,兩個人格思路清晰,隨時切換,並且兩個人格之間還有了情感,確實有些棘手。
“那要怎麼治療?”
“她們現在有認知錯誤,覺得自己是一體雙魂,所以對治療肯定是很牴觸,目前也沒有什麼藥物可以治療這種情況,現在只能先觀察著,如果能定時來複診,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我知道了,盧醫生,她這種情況,和我之前的態度有關係嗎?”上一次盧醫生沒見過病人本來,只憑沈知白描述做了這麼一個猜測。
“目前看來像是壓力過大,所以產生了一個高三生的人格,她具象化的就是她本身承受的壓力和高三學生一樣。”
“原來是這樣,我會按時帶她來複診的。”沈知白點頭。
“她現在的情緒很穩定,或許有機會會自愈,你不用太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沈知白整理了一下心情,這才進入辦公室帶郝圓離開這裡。
直到沈知白她把送到訓練基地,郝圓才猛然想起來,她不是去找盧醫生算賬的嗎?
可惡!都怪盧醫生太會聊,她都忘了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