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早點鋪子前,小胖子坐在那裡,大口吃著麵條。
兩名外地來的商人打量了四周,然後坐在了小胖子的對面。
其中一個相貌俊朗,衣著華麗的三十歲左右掌櫃,同行的另一人,相貌更年輕些,但是卻沒掌櫃那般俊朗,看樣子應是掌櫃的跟班。
“小兄弟,我二人可否坐在這裡啊!”
那個小胖子,愣了一下,然後回道:
“坐這便是,二位不必客氣。”
“好好。”
小二見又有客來,趕緊上前招呼:
“二位爺,您想吃什麼?本店特色牛肉燒麥,味道那是一絕!還有混沌、熱湯麵、火燒……’’
“就來兩份燒麥就可以了。”
年輕的跟班顯然有些不耐煩,直接將小二打發走了。
可是小二卻沒走,而是來到小胖子身旁,俯身說道:
“這位小爺,您再來一碗?”
小胖子二話不說,把碗裡的湯水端起來就給幹了。
“再來一碗!”
這般吃相,可是把對面的掌櫃給逗樂了,笑呵呵的說道:
“小兄弟,這家面就這麼好吃?”
“您是外地來的吧。”
“小兄弟怎知呢?”
“俺們冀州的本地人,可沒你這般客氣。你是想跟我套近乎吧?”
“你特麼……”
見小胖子的語氣有點豪橫,小跟班就要起身教訓他一番,卻被掌櫃給攔下。掌櫃繼續說道:
“小兄弟想錯了,我只是見你的吃相很香,也想嚐嚐了。”
“那你點一碗便是!我貪吃,吃什麼都香。”
於是,掌櫃的又點了一份湯麵。
小二的吆喝了一聲:
“熱湯麵一份~”
屋內的一對年輕夫婦,忙的不可開交,女的年紀也不大,但是脾氣卻是不小。正大聲罵著小夫君:
“你特麼麻利點!客人還等著呢!”
“催什麼催啊!你這娘們就是欠收拾,你等晚上的,我好好收拾收拾你!”
那女子直接照著男的屁股就是一腳,差一點把男的踹進鍋裡。
“你個軟蛋,就是耍嘴皮子有能耐,滅了燈,啥也不是!”
這一番話語,傳到屋外,讓那些正在吃早點的客人,嬉笑一片。
“哎,你聽說了麼,昨天春月樓的大火,到了今日清晨才滅,燒的啥都不剩了!”
“是啊,我昨天夜裡還去春月湖岸邊看了,那大火燒的,在岸邊都能聞到味道,老兇了。”
“也不知是怎麼著的火,那麼大的青樓,說沒就沒,以後也沒有那般知書達禮的姑娘消遣了!”
“說的就是,早知道之前就多去幾次,這北境第一青樓的名號,以後不知道會是哪家的了!”
“我可聽說,是左武衛放的火,馬上要打仗了,大將軍看上了春月樓的錢財,想要充當軍餉……”
“噓!你可別亂說,讓當兵的聽到,要掉腦袋的!”
聽了身旁路過幾人的言語,坐在那裡的掌櫃,眼神中有些呆滯。
身旁的年輕跟班也是一臉愁容,望向掌櫃。又問對面的小胖子。
“哎,昨天春月樓,真著火了?”
“是啊,著的老大了,火光沖天!你們沒見到啊!”
“我們今早才進城,沒見到。”
“可惜了,雖然我沒去過春月樓,但是心裡還是非常想去的。哎,沒那個機會了。”
見小胖子一臉愁容,那個小二端上一碗麵,拍了一下小胖子的肩膀,說道:
“你啊,也就只能想想嘍~二位爺是從幷州來的?”
那個跟班下意識的眼神就是一緊。掌櫃此時緩過神來,說道:
“此話怎講?”
“二位看起來是商人,但是現在幽州戰事剛結束,幷州也與冀州斷了通路,此時能來這冀州的外地人啊,就沒幾個商人。”
“哦?小兄弟分析的還挺有道理。但是你怎就看出我是幷州來的呢?”
“這個不難,我在這冀州城裡做了這些年的夥計,南來的北往的,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幷州多寒,幷州人的面色和體魄,還是與中原其他地方不同的。”
“小兄弟真是好眼力,我們確實是從幷州來的,也只是路過這冀州城,想前往江南探親,本想去春月樓享樂一番,卻聽聞春月樓昨夜大火,有些遺憾啊!”
“是該遺憾一番啊,像我們這種老百姓,也就只能想想,連遺憾的份都沒有。”
“我看這冀州,一片繁榮,不像是即將要打仗的樣子啊!幾個城門都還開著呢!”
“磐臺大將軍那可是軍神,就趙允那個龜孫兒,還敢攻打冀州?”
掌櫃和跟班的表情,變得極為複雜。
吃過燒麥,也吃完湯麵,兩人起身,還是去了春月湖的方向。
等兩個人走後,小二回到屋內,早點鋪小掌櫃責怪他:
“你一天就知道瞎逼逼刀!”
小二卻是一副不以為然,小聲笑道:
“你啊,是沒那眼力啊!”
掌櫃的卻是一臉不屑,小聲回道:
“那個不就是趙允麼!猜都猜出來了!”
“臥槽?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看出來完全是因為幾年前我見過他一回。”
“你看他一聽春月樓大火後的失望表情,那能是普通商客麼!估計本想著來找他姑姑要錢,哪知她姑姑一把火,把家底兒都燒沒了,哈哈!”
聽聞兩人這番話,裝扮成小婦人的江宛若問道:
“顧都尉,既然你認出趙允,為何方才離得那麼近,你不把他拿下!這可是為朝廷立下一個大功啊!”
顧雲笑了笑,回道:
“你以為,他為何會坐在咱們這個麵館吃飯,他一個第八境修為的大修行者,會看不出,外面那些吃客都是我稽查司的人?”
江宛若恍然大悟!
“別愣著了,給我家多多再加一碗麵去!”
小掌櫃陳平一呵斥道,江宛若一個白眼,走開了。
離去的掌櫃,就是幷州戍邊大將軍,兵家修為已至第八境的趙允!三十歲,入玄界,成為繼磐臺明宗後,大漓兵家第二人!
而陳平一幾人,之所以裝扮成這般,目的卻不是為了趙允,而是為了王段!
此時王段的馬車,正從幾百丈的街角,向這邊趕來。
街上喬裝的食客,藏著的刀,可都慢慢在暗處,握的緊緊的。
三人此時也走出了麵館,站在街上。
可是遠處的高樓之上,陸修就站在最高處,手握一張金色之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