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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信你個鬼

此時,廣城的宵禁警報已經響了三次。

穿小巷過短橋。

崔隆章挾持著區小桃,一路急奔地來到近郊的棚戶區。

這裡有崔隆章的另外一個安全屋。

不過這是一間板房。

油燈的燈影晃動中,包袱丟在簡易的床上。區小桃隨即重重地坐在包袱旁邊。她打量著屋子,發現了掛在繩上的護身符殘片,起身伸手欲抓。崔隆章上前,一手抓住她伸在半空的手。一用力,將她推坐在床上。

區小桃愕然地看著崔隆章,挪動了幾下屁股,抬腿蹬掉腳上的高跟鞋,砸向崔隆章。

崔隆章側身護住端著的油燈,躲過高跟鞋。

高跟鞋打在旁邊的木板牆上,跌落在地。接著一隻鞋又飛將過來,崔隆章伸手抓住,隨即丟在腳邊。

坐在床上的區小桃氣休休地看著崔隆章。片刻,伸手開始作勢解開脖子下旗袍上的紐扣。

端著油燈的崔隆章垂首朝床邊走去。

區小桃兩手緊攥著紐扣,瞪著崔隆章。

崔隆章把手裡的油燈放在床頭一個破木條箱子上,轉身舉手摘下繩上的護身符殘片,塞進懷裡,拉開吱呀作響的房門,走出。

區小桃望著關上的房門,狠狠地“哼”了一聲,拉過旁邊的包袱,開啟,又解開旗袍上的第一個紐扣。

她突然停住,起身走到門前,勐地拉開門。

倚靠著板房,坐在地上的崔隆章勐地轉頭,迷離地望著扶著門的區小桃。

區小桃“嘁”了一聲,轉身進屋,關上門,又使勁地拉了拉。接著是上門栓和一陣衣服被褥抖落而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崔隆章搖搖頭,復又望向遠方。半晌,他摸出護身符殘片,凝視著。

屋裡,區小桃抖掉身披的軍毯。

她已經換上了先前的衣服,繫好最後一個紐扣,整理了一下,抓起地上的軍毯欲扔在床上,但停住,舉到眼前認真地看著。

區小桃自語道:“也不是叫花子,怎麼住這麼個狗窩?”

她沉吟了一下,把毯子摜到床上,轉身盯著門口。

區小桃高聲地喊道:“嘿,你進來。”

門外沒有任何響動。

區小桃遲疑了一下上前,拔開門栓,拉開門。一愣,崔隆章冷麵地站在門前。區小桃昂了下下巴,轉身進屋。

區小桃把頭上的銀質琺琅的簪子取下,看了一眼,又插上,輕蔑地說:“你是不是男人?”

那顧盼之間的身姿,煞是撩人。

崔隆章一臉陰沉地扶著門框,望著區小桃在床前站定,走入,關上門。

區小桃轉身,手裡多了把鑰匙,此時正套在手指上搖動著。鑰匙是銅質的,尾端連著一個銅環,還有一個看上去做工很精緻的銅牌。

崔隆章漠然地看著她。

區小桃抬手指著崔隆章,掛在指頭上的鑰匙銅牌晃動著,隱約可見銅牌上鐫刻著兩個字。崔隆章的眼睛閃亮了一下。

區小桃陡然收住手裡的鑰匙冷然道:“痛快點說吧,你想把我怎麼樣。就困在你這個狗窩裡?還是要殺了我?”

“我為什麼要殺你?”

區小桃眉毛一挑地說:“因為你沒有殺掉賭場裡那些要殺你的人。”

“我跟他們沒仇。”

區小桃吸了一口氣,口氣陰冷地說:“你跟我男人有仇嗎?你殺了他。想得到他的錢還是他的人?”

崔隆章陰騭地看著她,片刻,他斜靠在門上。

“我根本不認識你男人。”

區小桃嗤笑一聲道:“不認識的人你都殺,沒有仇的人你就不殺?”

崔隆章盯著區小桃,沉默了片刻說:“我很認真地跟你說,我根本沒有殺蠻九。是他想要殺我,結果讓別人殺了。”

“我信嗎?你拿了我男人的東西。那對裝了水銀的骰子,是我跟蠻九的信物!”

崔隆章狠狠地訕笑了一下,翻眼看了一下區小桃。

崔隆章不屑一顧,語帶挖苦地說:“拿那種東西當信物,你們都非常恨你的老闆江一龍吧。為什麼?”

區小桃吸了一口氣,把鑰匙套在手指上晃了兩晃,好像搓弄骰子一樣,盯著崔隆章。

崔隆章微微欠身,注意地看著她手鑰匙圈的銅牌。那上面隱約顯示出鐫刻的“新亞”兩字。接著有些不屑地擺擺手。

崔隆章見她不說話,接著道:“用這種方法監守自盜地對付自己老闆的一對,啊,那什麼男女,一定是恨到極點了。用腳趾頭想也想的到。”

區小桃當然知道崔隆章話裡罵人的意思,喝道:“你胡說什麼?”

崔隆章:“嗯?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對你老闆?”

區小桃撤了下身子,也斜著崔隆章道:“我跟你又不熟,為什麼要告訴你?”她轉了下圈,反問道:“你告訴我,上賭場來幹什麼?你也不知道那兩個骰子的秘密吧。”

崔隆章沉聲道:“找你男人。”

區小桃不解。

崔隆章接著說,“或者是,殺了他的人。”語氣緩和了許多。

區小桃愈發不解。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就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喊道:“警察,開門。”

兩人左右看看,又面面相覷了一陣。崔隆章欲上前開門。

區小桃搶在他前面開啟房門。

進來的是兩個警察和探長姚正閭。

姚正閭沉聲地:“查戶口。證件呢?”

崔隆章躊躇間,區小桃從兜裡摸出兩張證件,似乎有意識在手裡搓了幾下,然後有點緩慢地遞給警察甲。

警察甲奪過,拿電筒照了下身份證,又照了照區小桃的臉。

警察甲:“你叫什麼?”

“區小桃。”

警察甲把電筒照在崔隆章臉上,又比照著證件。

發黃的照片被搓揉得佈滿了龜裂的細紋。

警察甲對崔隆章,很不友好地道:“你呢?”

崔隆章有些木然。

警察甲有點不耐煩地道:“問你呢,叫什麼?”

區小桃急忙上前,對警察甲賠笑,又看了看姚正閭。

區小桃對警察甲笑笑說。“衛守倫。”扯了下崔隆章埋怨地,“老總問你話呢!”又對警察甲堆笑地說,“老總,他有毛病,耳背。您得大聲一些。”

警察甲瞪了區小桃一眼,對崔隆章加大聲音,嫌棄地道:“問你呢,叫什麼?”

崔隆章歪了下頭,然後看了一眼區小桃

“衛-守-倫。”

警察徵詢地看著姚正閭。

姚正閭注意地看著他們倆一陣,然後揮揮手,轉身出門。

警察把證件還給區小桃,離開。

區小桃關上門,貼在門上諦聽了一陣,轉身靠在門上大口地喘著氣。

區小桃:“嚇死我了。”

崔隆章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冷眼地喝問:“誰是衛守倫。”

“我男人。你殺了的那個。”

崔隆章鬆開手,低聲地:“我沒殺他。”

區小桃嘴角一斜,鼻子裡哼了一聲道:“誰信?”

崔隆章語塞,拿過床上的毯子開門出去。

區小桃看著關上的門,上前插上,轉身躺在床上,望著屋頂。

區小桃自語道:“我信你個鬼!”

她望著漏著縫隙的天花板,自怨自艾地嘆了口氣,欠身吹滅了油燈,拉過被子側身面朝板牆躺下。眼睛凝視著跟前木板牆上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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