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娥是獨自一個人走的,沒有親自去和七師兄賀峻霖告別。
她只是留下了一封書信,放在了徵西大將軍府最顯眼的位置上。
第二天,當面色平靜的裴小靜把告別信送過來的時候,賀峻霖才知道小師妹已經在一天前離開了徵西大將軍府。
按照沈婉娥的腳力來算,賀峻霖猜想,自己的這個小師妹怕是已經早早的遠離了惠州地界。
一旁的裴虎快速的讀了從賀峻霖手上接過來的這封信,在看到落款處是沈婉娥三個字的時候,再次認真的又讀了一遍,感嘆道:
“七王爺的這位小師妹還真是一位妙人啊!”
裴虎在心裡想著,這件事情不會又和靜兒有什麼牽扯吧?
“小靜呀,這沈姑娘離家出走……”
裴虎本來是想問一下,沈婉娥不辭而別,是不是自己的女兒裴小靜又不小心在什麼地方得罪或者是惹怒了對方。
結果,一張口順嘴就說成了“離家出走”。
“爹爹,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啊!”
“我才是徵西大將軍府的大小姐,您的乖女兒!”
“要說離家出走,那也是以我的身份地位來講的好不啦!”
裴小靜嘟起那張粉嫩如櫻桃般的小嘴,驕裡嬌氣的表達著心中的不滿。
“王爺,臣妾也是剛剛才知道沈小師妹她已經於昨日就不辭而別的。”
“而且,臣妾早已經痛改前非。在將軍府的這幾天,我可是一直都和沈小師妹相處得很愉快的,是斷斷不會做出一些叛道離經和傷害小師妹感情的事情的。”
“王爺,你可要相信臣妾我呀……”
賀峻霖擺了擺手,示意裴小靜不需要再繼續解釋了。
小師妹的性格脾氣他還是很清楚瞭解的。
一般來說,她決定了的事情,很少能有人勸得動的,就算是用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而她不願意去做的事情,也沒有人能夠逼著她去做,
更何況,憑藉小師妹“高深莫測”的武道修為,怕是就連洞明境的自己也無法干涉半分。
蒽,這一趟通天河之行下來,賀峻霖只覺得自己對這個小師妹真的是一無所有,毫不瞭解。
“隨她去吧,在這離陽王朝之中,還沒有人能夠對她出手的。”
離陽王朝,七個異姓王爺都是沈婉娥的師兄。
作為天山派最受歡迎和愛護的團寵小師妹,沈婉娥在離陽王朝境內,還真就可以“橫著走”。
當然,前提條件就是,她必須得要自報家門。
裴虎聽了賀峻霖的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反正七王爺說什麼都是對的嘛!
現在最讓人頭疼的事情,是駐紮在靠近離陽王朝西境邊境線上的那一百萬虎視眈眈的西夷國大軍。
“嗯,七王爺所言極是。”
“既然沈姑娘的出走是自願的,又與我家小女無關。那麼,七王爺不如同末將一起再來研究研究目前的敵我態勢可好?”
“畢竟,這才是大事呢。”
裴虎隨手把沈婉娥留下的告別書信揉成一團,在看似無意的動作下,卻將信精準的投進了燃燒得正紅彤彤的爐火之中。
“父親,你們都商議了一個晚上了,通宵對身體不好,還是先早早的休息一會吧。”
“回回神!”
裴小靜看向賀峻霖那微微皺起來的眉梢,就知道沈婉娥寫的這封信被賦予的意義不是一般的深長。
最起碼,那也是小師妹寫給自己親師兄的信啊!
裴小靜可是知道,自己的夫君,離陽王朝的七王爺對待這位沈小師妹的態度是何等的“不一般”!
可裴虎並沒有聽出來沈婉娥關心話語背後蘊藏著的另一層意思,不僅沒有順著話從臺階往下走,還拍著胸脯像賀峻霖保證道:
“別看末將年紀大了,可再打一個三百回合的話,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末將還記得有一句詩是怎麼說來著?”
“哦,對了,這句詩詞的原句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哈哈哈哈,不瞞七王爺您說,末將我現在一頓飯必須幹三大碗,還不算喝湯!”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乾飯人,乾飯魂,乾飯都是人上人,今天吃飯得用盆!”
聽到裴虎講話開始有些“飄忽”了,賀峻霖心想一定是昨夜太過勞累的關係。
所以內心深處還是同意了裴小靜提的說法,是需要好好的休息調整一下子了。
“連小師妹的不辭而別都會說成是離家出走,我看裴將軍是真的有些疲累了。”
“為一軍之將領,在任何時候都需要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特別是行軍打仗和排兵佈陣這種很重要的事情上。”
裴虎看著女兒裴小靜指了指被燒成灰的信紙,又朝著自己猛使眼色,才後知後覺的認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說小不小,說大又很大的錯誤。
“還是七王爺思慮周全,末將這就下去調整休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