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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嵐霏公子

這院子叫做卓序齋,是尤徽的居所。

他臉上滿是掩蓋不住的興奮,走到正廂房便一腳踹開了門,眼神呵退了守院的侍從和婢女,大步流星繞過屏風穿過過廳,把楚嫆甩在床榻上。

楚嫆吃痛,額上又沁出冷汗。她艱難撐起身子,一回頭就對上一張放大的臉。

楚嫆腦袋一嗡,這人真是流氓做派。身為世子不顧尊卑形象,見個女啞奴就要。

尤徽掛著笑,故作姿態道:“你該感謝本世子,若不是你有幾分姿色,”他面目變得有些猙獰,雙手扳著楚嫆單薄的肩膀,“作為一個啞奴,在我侯府中,可活不過半月!”

他任由楚嫆掙扎,雙膝錮著她的腿,伸手就解掉了自已的腰帶,緊接著俯身就要去扒她的衣襟。

楚嫆用手緊緊護住衣領,力氣卻抵不過尤徽。纖弱的手一下子就被尤徽抓住甩在一旁。

褐色的綢制外衣被扒掉,剩下深褐色齊胸中衣。雪白的肌膚大片大片地裸露,只是肩上和胳膊或多或少有些青紫色的淤痕,都是幾日前馬車上捆綁和踢打留下來的痕跡。

尤徽倒不在意這些美中不足,只想趕緊嘗一嘗面前女子的鮮。

楚嫆手腳越發冰冷,恐懼和不安佔據了她的思緒,只能強迫著自已冷靜下來。

眼見這流氓世子就要欺身上來,慌亂中她看到身側尤徽腰帶上掉下來的匕首。

尤徽親上楚嫆的頸窩,微微血腥的氣味和塵土的氣息混合,只能從中嗅到殘存的一絲清甜的氣味。

他皺起眉,低聲道:“一時不察,忘了該先讓你沐浴。”

“正好,本世子可以同你一起。”尤徽面上笑意愈來愈深,脫掉了自已的外袍伸手把瑟縮在榻上的楚嫆拉起來抱在懷裡。

楚嫆垂著眉眼,順手抓著褐色外衣,那柄匕首正在其中裹著。

尤徽渾然不覺,只是抱著她穿過廂房後面的小庭院,走進另外一間屋子。

這屋子裡有一處玉砌的溫泉浴池,引的是侯府後面衍山的泉。

饒是楚嫆見了這偌大玉砌的池子,都不免蹙額。

一個邊陲之地的侯府,竟然享受著近同皇室的生活用度。想想在國子監中所知,這寧湘侯是清正廉直的將門忠臣,自從來了灕湘,便造福了這一方百姓。

可如今她到了此處,看見這奢靡侯府,總覺得往常所知不實。

身子沒入這滿是霧氣的溫泉,楚嫆得承認,這是她這幾日最舒服的時候。溫暖的泉水包裹著她受著傷單薄的身子,只不過手腕上的傷口未癒合,刺痛的感覺還是讓她痛苦。

尤徽也跨步走進池中,輕佻的目光流轉在楚嫆身上。

霧氣之中,他堪堪能見白玉般的漂亮肩頭和盛著水珠的鎖骨。

胸前細嫩的肌膚隱在水霧中看不真切,只有柔順的黑髮攤在水面上,泠泠的光澤無比清晰。

尤徽的喉嚨不禁動了動喉嚨,一點一點靠近楚嫆。

褐色外衣完全浸在水中,楚嫆右手緊緊握著匕首,垂著漂亮的眉眼。

尤徽不斷靠近,雙手浸在水中,慢慢循著撫上了那盈盈可握的纖腰,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眼中少了幾分輕佻,多了一絲迷離。

他終於忍不住,想要把楚嫆徑直拉進他懷裡。

池中水泠泠作響。楚嫆的右手突然從水面下伸出來。

那柄匕首泛著寒光,直直抵在她自已胸前,白皙細嫩的面板頓時多了一抹嫣紅。

尤徽一驚,沒想到這匕首何時落在了她手裡,還要借這匕首傷她自已,便忙騰出手來想要打掉那匕首,二人距離愈來愈近。

還沒等他去打那匕首,輕微刺痛的感覺自他小腹傳來。

尤徽驚怒,低頭去看,小腹已經有了一道淺淺的傷口洇出血來。

他厲聲道:“賤人!你敢傷本世子!”大手一下子狠狠攥住了楚嫆的手腕。

鑽心的疼痛讓楚嫆咬破了唇。她手指顫抖著張開,匕首瞬間脫手落入水中,水花濺在二人身上。

尤徽正要發怒,手掌間卻感受到汩汩溫熱。他側目定睛一看,那被他狠狠攥住的纖細手腕滿是傷口,此刻正不住地往外冒血。

他微一愣怔,目光落在面前身段嬌柔的小人兒臉上。

凌亂的黑髮粘在幾近蒼白的額角和臉頰上。黛眉輕蹙,蒙著水霧的桃花眸因為疼痛顯得楚楚可憐,沾著水漬的紅唇此刻開始顫抖。

又嫵媚又惹人垂憐。

尤徽閉目深吸一口氣,睜開眼想說些什麼,卻見楚嫆兩眼一閉,癱倒下去。

他趕緊伸手扶住楚嫆癱軟的身子,面色難看道:“快來人!”

·

臨淄城臨著灕水北岸,只要安全走水路,不出一個時辰就能抵達灕湘。

這次進宮請旨,他可是在楚邕面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楚睿照例要在國子監中修習,身為皇子更不能讓他出宮尋找。

楚邕現在對寧國公府一脈可是諱莫如深。

加之如今寧國公與沈氏全族都在獄中,可大理寺點人時偏偏還少了一個,上報給楚邕後,楚邕大怒,拍案命東廠、西廠分別去追查此人。

這人不是普通沈氏族人,而是寧國公府世子沈循商之子、北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沈炘。

如此一來他必須儘快找到公主,緊接著馬上去追查沈炘。

出了臨淄南城門進了城郊,想要順利到達碼頭必須走過一段山路。

這裡的山普遍草木蔥蘢,山路蜿蜒曲折,黑著天本來就不好走,加之下著大雨,路更加泥濘。雲濯自然以尋救楚嫆為第一要緊,縱使天氣路況不允許,也要抓緊趕路。

原本雲濯預計一個時辰前就能順利渡過灕水,只是沒想到,他們中途遇到了些麻煩。

山路中途殺出一隊黑衣人馬,阻攔、攻擊雲濯所領的東廠番子。

雲濯武功極佳,雲七、雲九更是他的得力助手,本來沒想把這群人放在眼裡。

可真等交手後,雲濯發現這群人的武功迅猛狠厲,似乎獨有一套招式,每人面上皆戴有猙獰的青色鏤空面具,可雲濯看不出這隸屬於什麼組織。

兩方人馬激烈交手,眼睜睜看著天色盡數黑透方休。雙方難分勝負,最終這群黑衣人藉著對地形的熟稔匿遁,雲濯身上亦受了點劍傷。

“督主,我們要不要在臨淄留一晚?”雲七胸口受了刀傷,一手扶著雲九,一邊擔憂地看著雲濯。

緋色的衣袍上看不清血跡,雲濯蒼白的面色卻在夜中十分醒目。他抬眸,看到自已的一隊人馬多多少少都受了傷,甚至已有五六個人已經死去,這下人馬算是折了半。

墨染般的鳳眸中有一絲心疼,他對雲七輕聲開口道:“你們倆帶著兄弟們回臨淄城中休整,再找個好地方,送受難的兄弟們入土……”

話到一半,他低聲又道:“別忘了,記錄一下這些弟兄的姓名。……我先行一步,馬上動身過水路,你們隨後再到。”

雲七眉毛一擰,大聲反駁,“督主!您在說什麼啊!”他把昏過去的雲九放在一旁,快步上前,滿眼的擔憂,“您怎麼能隻身前往寧湘侯府?我聽說那寧湘侯府,可是……”

“很兇險?”雲濯輕輕一笑。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美名天下的寧湘侯府,可不僅僅做著全北祁最大的人口走私販賣生意……

他眸微冷,手握著那塊玉佩,關節泛白。

雲七點點頭,“所以您也不能急於這一時,況且下著雨,今夜灕水水況應該不好,您是東廠統帥,可萬萬不能出事啊!”

雲濯抿了抿唇,揮手道:“無妨。我很識水性,自有判斷……不要擔心,聽我的。”

雨幕中,他的聲音縹緲又沉穩。

這灕水同他,可是舊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