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這麼多吧，剩下的80%以後再說，視情況而定。”

啥？

唐雪看著兩頁紙上的密密麻麻，這才20%？

無論是BBS還是入口網站，都有模板直接往裡套就行，無外乎排版不同。

可對方要設計的網站太複雜了，就這在人家嘴裡才20%。

“蕭帥男，你不會故意激發我的好勝心吧？”唐雪有點不信。

就算計算機系的老師們也想不出這種方案，眼前這人一個二本院校新生還是學營銷的，怎麼可能對網際網路有這麼多超前想法。

蕭楚楠心裡嘀咕，20%都是往高裡說，怕你打退堂鼓。

按照設想，這個網站屬於孵化器平臺性質，未來要增加的模組很多，在適當的時候不斷剝離獨立，只要流量夠大，無論是以戰養戰還是賣身風投都是可以的。

這些跟唐雪說不著，說多了她也聽不懂。

平臺戰略，使用者感知，矩陣閉環，私域流量......誰懂啊，你們老師都得遞煙。

“你怎麼想不重要。”蕭楚楠呵呵，“談談價錢吧。”

唐雪呆住了。

沒經手過這麼複雜的設計，收多少錢合適？

以前倒是幫人設計過網頁，多數是紀念愛情拿來送禮用的，最多也就三五十，收點辛苦費。

李鑫聽了個一知半解，根本不瞭解這個網站的複雜性，滿不在乎的回應，“錢不錢的真不重要，我姐打頭陣，我幫著打下手，花不了多少時間。表姐，你說是吧？”

唐雪不著痕跡白了他一眼，心說你懂個屁，要不你來！？

蕭楚楠笑呵呵看著唐雪等答案。

其實他心裡也沒靠譜數，如果唐雪獅子大開口只能轉身求助馮珊珊了，科大那邊應該便宜點吧？

唐雪左思右想伸出五指，“這個數怎麼樣？我起碼要熬三天才能出第一版，後續還得反覆修改。”

蕭楚楠一陣肉痛，“會不會太高了？一個網站而已，我還得留錢租伺服器呢。”

“這樣啊。”唐雪臉色一紅，自己要價確實高了，學姐學長幫人設計小軟體也才這個價，“那就3百，不能再少了，工作量真的很大。”

what？老子還以為你說的是5千！

猛地消費降級，還有點不適應。

300絕對是良心價，要不再漲點？想想還是算球，得給漲工資留空間。

這個良心猿表姐我要定了。

“這樣吧，你300，李鑫200，不能讓你們白忙活。”

“那你還夠錢租伺服器嗎？”唐雪聽到這話更不好意思了。

“沒事，我咬咬牙，省吃儉用都是為了事業，希望咱們共同努力，Fighting！”

“嗯。”唐雪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都說了300，人家又給漲回來，自己剛才過分了。

“以後咱們就是小team，來都來了，請你們吃頓開工飯吧？”

“不行。”唐雪堅決搖頭，“我才是東道主，而且比你們大，這頓飯我來請。”

“這怎麼好意思呢，行吧。”蕭楚楠勉為其難接受了。

食堂肯定不能去，容易撞車，有意無意把二人引到校外一家小飯店。

學校周圍消費都不高，唐雪也請得起，何況手裡還攥著人家剛剛給的300塊錢。

這一幕讓唐雪更加無地自容。

說好了自己請客，到頭來還是老闆花錢。

李鑫都要樂屁了，剛開學就收入200元鉅款，當月可支配金額立馬提升33%，生活質量直線上升。

唐雪把表弟興奮的模樣看在眼裡，又不好當面教育。200塊就把你樂成這樣，我收入300驕傲了嗎？

蕭楚楠的‘大方’讓姐弟倆非常佩服，什麼定不定金，人家全款拿下。

吃飯途中，唐雪又仔細的詢問了老闆的需求，爭取第一版就能滿意。

蕭楚楠心中滿意，不愧是初代程式猿，敬業福代言必須找你。

500塊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能收穫一門雙猿，物超所值。

需求方面談的差不多了，唐雪一臉迷惑看著蕭楚楠，“有件事不太明白。”

“你說。”

“做網站首重使用者流量，理論上越多越好，為什麼要弄個准入門檻？”

“這事啊。”

蕭楚楠提出要求，使用者註冊需完成20道題考驗，錯三道題就算註冊失敗，要想再次註冊同一IP地址需等24小時。

“原因很簡單，網站的目標使用者群是大學生，設定門檻為了過濾社會使用者，同時也激發獵奇心理，懂嗎？”

獵奇？

唐雪沒接觸過這種方式，但反應很快，腦海裡有畫面了。

好奇往往是淪陷的開始，一旦有人上鉤就會大肆宣傳這個網站不一般，等於免費做推廣。

“我好像明白了。”唐雪看向蕭楚楠的目光裡面有東西，“問題又來了，既然要過濾社會層面使用者，為什麼題目難度是初一水平？”

“很好解釋，大一新生做題也許沒問題，有沒有考慮大二大三那幫憨貨的感受？不會真以為他們能做初三題吧，能做初一題已經對得起老師了。”

“呃...我就是大二的。”唐雪知道他說得對，但心裡不服氣。

“你是才女怎麼能自降身價，跟他們不一樣。”

“嗯，這話有道理。”唐雪舒服了，“最後一個問題，網站的宣傳語是什麼？”

蕭楚楠之前想過很多。

比如：亞洲最大的中文交友社群。

比如：單身的你，我在這裡等你。

比如：同城交友，秀出你的美。

01年的網際網路誰家都差不多，要是沒點擦邊球內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圈內人士。

眼下目標群體是大學生，暫時收斂些。

“宣傳語暫定：講述大學生自己的故事。”

“清爽好記，很棒。”唐雪深以為然。

談完了，也吃完了，三人離開飯店揮手告別。

躺平大計即將開始，蕭楚楠有種莫名的激動。

上輩子熬禿了頭累壞了腰才當上副總，這輩子終於不用看別人臉色過日子。

等咱有了錢，想躺哪躺哪，想睡誰睡誰。

正幻想呢，總感覺有雙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自己，扭頭一眼，要是女人也算了，老男人跟著起什麼哄。

看著對方健身教練般的身材，先放他一馬。

蕭楚楠回敬對方一個‘痴心妄想’的眼神，轉頭離開。

趙虎摸著絡腮鬍須站旁邊看半天了，這不是婷婷朝思暮想那個王八犢子嗎？他也是江大學生？

玩歸玩鬧歸鬧，真讓他和婷婷湊到一起，夏總非扒了張龍的皮不可。

一個人拿不定主意，蹬上滿是水果的三輪車回去找張龍商量。

“你猜我剛才遇見誰了？”

“學生會那傻叉王德發？”

“比他更可惡，畫像裡那孫子。”

張龍呆若木雞，手中西瓜啪嘰一聲摔得粉碎。

“趕緊拿個主意，那孫子好像也在江大。”

張龍哀嘆一聲，“你倒是跟蹤一下，把地方搞清楚啊。”

“廢話，我不是上貨去了嘛。”

“服了你了。”張龍蹲在地上摳腦殼。

事情有點跑偏，原以為找不到就算了，時間一長婷婷就忘了。

現在人出現了，江大再大也有碰面的機率。

“這樣，你帶著畫像去找王德發那傻叉，他不是人脈廣嘛，讓他務必打聽清楚這人是誰在哪兒。他要敢不上心，呵呵，榴蓮保熟。”

“嗯，晚上我去宿舍堵他。”

......

公交車穩穩停在財院南門，心情大好哼著小曲步入校園。

沒走出多遠，就看到一排排帳篷和攢動的人頭堵得水洩不通，學生會開始招新了，各家社團都使出看家本領拉人頭。

給自己一個舞臺，閃耀自己的光芒，這是文藝部。

溫暖團結大家庭，摩拳擦掌等你來，這是跆拳道。

重新認識自己，綻放內在光芒，這是外聯部。

蕭楚楠對這些沒興趣，大一新生進去就是免費勞動力，你想往上混得上面有人。

回到502，仨貨都在，原本正熱火朝天的聊著，看到蕭楚楠進來都不說話了。

“怎麼？半天不見學會深沉了。”

趙凱和曹卓對視一眼都沒講話，楊毅賤兮兮的起身走過來，“老蕭，有個好訊息還有個壞訊息，先聽哪個？”

“好訊息吧。”蕭楚楠一臉輕鬆無所謂，放下揹包，脫下T恤，翹起二郎腿看他表演。

“我們三個都報名參加了學生會，等明天面試一過，就是有組織的人了，羨慕吧？”

就這？

“那你進哪個社團了？”蕭楚楠決定讓楊毅臭屁一會兒，總是打擊報復也不好。

“必須是高階攝影協會。”

“為什麼？”

楊毅得意一笑，“因為我有奧林巴斯，To be with you。”

又來了！

一旦沒了女人，炫富成了常態。

趙凱那邊報名文藝部，因為胡欣蘭去了。

人家會跳舞，你會跳大神？

曹卓報名文學社，打算記錄跟女朋友的點點滴滴，出一本愛情文集。

自己不醒悟，他人如何渡，too young too simple。

“說說壞訊息吧？”

“下午上完課，張導召集開班會了，結果你沒來，被點名批評，準備去辦公室找她做檢討吧。”

“咋不通知我一聲？！”

蕭楚楠一蹦多高，三人無辜的看著他。

“看看呼機吧，給你發了多少條資訊。”

翻開呼機一看，可不是嘛，滿滿當當的資訊。

要怪就怪劉波，沒事就發憂鬱文學，呼機靜音了。

這一天天的，怎麼都趕一起了。

轉念一想也是好事，在張昕宇那裡印象越差，班長距離自己越遠。

想到這裡蕭楚楠笑了。

作檢討這事我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