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壯漢正圍著一個小娘子連推帶搡,起先只是揩油,到後來愈演愈烈,蹬鼻子上臉在柔弱腰肢間連掐帶擰,是他們慣用的伎倆。
若不是小娘子奮死反抗,只怕這一塊嫩肉到了幾個老饕嘴邊早就吃乾抹淨,連渣都不剩。
“幾位道爺,還請高抬貴手,放過我家妹.”
話音未落,只見一男子一瘸一拐,上前求情。
男子的腿上留有黑紫色的膿水,似乎已經發爛發臭,讓人見之觸目驚心。
這個正在把柔弱小娘當成盤中餐的老傢伙,正在興頭上,被這麼一攪和當時火冒三丈。
“你是什麼人,竟然也敢來換我們幾個的好事,不想活了是不是!”
其中那個叫王大春的道長橫眉冷對道。
患有腿疾的男子頓時滿臉堆笑,上前拱手道。
“道長明鑑,家妹前來討要符水,不過是為了化解我的腿疾,若是道長不肯行個方便,那我們便離去就是.”
男子說話和氣,幾個老傢伙卻不依不饒。
“我們黃巾軍分為九舵十八堂,即便後來被圍剿大半,仍有三個分舵和五個分堂,來我們黃巾軍的地界兒,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當我們黃巾軍沒人了是不是?!”
一個胖道士,說著,便一腳踩在了患有腿疾男子的傷腿上。
烏黑髮紫的傷口頓時畫出諸多膿水,即便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也頓時慘叫連連,倒地不起。
“求幾位道長饒我一命.”
那患有腿疾的漢子當場求饒道。
肥頭大耳的道士突然拿出來一個大缽,讓其中以符化水道,“我還就偏不,今日我救你,相對的,你家的小娘子,今晚歸我!”
胖道士說話語氣奸邪,患有腿疾的漢子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後者連忙閉口不喝符水,搖頭抵擋道,“若是如此,我便誓死不喝,也要保全家妹清白.”
“由不得你!”
胖道人都是恨不得扒開這漢子的嘴,強行灌進去。
那漢子也是拼命掙扎,不肯開口。
兩者僵持不下,倒上名為王大春的道士鑽了空子。
只見著王大春上前一把抓開柔弱小娘子的衣衫,將來衣物團在手中成球和剩下幾人一起拋來拋去。
那小娘子忙不跌的捂著身子自顧清白,患有腿疾的漢子連忙四處追趕,一邊瘸著腿跑,一邊作揖道,“求各位神仙,放過我家妹一條生路.”
幾個黃巾餘孽也正在興頭,哪裡可能就此罷手,便是幾個人拋繡球般,將小娘子的衣服在空中拋來拋去,有的看也有的玩,好不暢快。
可憐男子拖著瘸腿,在地上連滾帶爬。
“我給各位神仙當牛做馬就是做狗也行,請各位老神仙放過家妹一條生路.”
那名叫王大春的道士皮笑肉不笑道:“也好,你給我們當狗,你家小妹給我們當牛做馬,這也算是分工明確.”
王大春看向四周,幾個黃巾餘黨一同嗤嗤作笑。
那幾個黃巾餘黨中,不乏有被鄉間惡霸欺凌者,今日他們為虎作倀仗勢欺人,便是把手伸向了更弱者。
眼看腿瘸男子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追趕傳來傳去的女子衣物,甚至發出兩聲狗叫,更是引得眾人鬨堂大笑,眼見瘸腿男子滑稽,卻沒有半點放過其小妹的意思。
當小娘子被幾個壯漢按倒在地的時候,瘸腿男子無奈只能將心一橫,從一旁找出來一把掃帚,朝著幾個牲口,身上重重打去。
此舉立馬激怒了幾個狀漢,轉頭朝著瘸腿男子拳打腳踢,唯有王大春此刻跟著了魔一般,不顧瘸腿男子的殊死搏鬥,趴在小娘的肚皮上,一樹梨花壓海棠。
白展堂是率先進來的,眼前當前發生的爛事,登時拔出枯劍,一劍下去橫穿了王大春。
鮮血滴在小娘子的肩膀上,頓時嚇壞了柔弱的小女子。
白展堂伸手扒了一件身旁黃巾餘黨的衣服,直接扔給小娘子。
小娘子連忙擋在身上,縮在洞口的一角,只是嚶嚶哭泣。
“求好漢救我哥哥.”
害怕蜷縮之時小娘子不忘伸出手來向白展堂求援。
白展堂看向一旁被圍攻的瘸腿漢子,只道這些人黃巾餘黨手上沒個輕重,個個都是發十足十的力氣,往死裡打。
一柄長槍,頓時穿著無數人胳膊往前,撥開眾人與瘸腿漢子。
小小一根紫雲長槍,就像一條分水嶺一般。
幾個壯漢此刻還沒發現自己已經命不久矣,頓時驚呼開口:“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吧,連你爺爺的事情都敢管!”
白展堂冷笑一聲淡淡的說道,“你知道嗎?你和我爺爺的確有一條共同點.”
“什麼意思?”
“你們都是死人了.”
熊韶鳴一招便探清幾個漢子不過是三層內力,因此白展堂打這幾個人也就肆無忌憚。
枯劍出手,一招霸秦。
七八個人頓時血濺當場。
還有一個肥頭大耳的,一直龜縮在一旁,本想趁亂跑走,被熊韶鳴一把抓住,連忙跪地求饒,在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好漢饒命,我不過是個跑腿的,在這地方也就是混口飯吃,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
若是換成個骨瘦如柴的說這話,白展堂倒有幾分相信,可偏生這傢伙肥頭大耳,看起來就不像個沒吃飽的人。
白展堂微笑上前,伸手撥了撥這肥頭大耳的道士頭上的黃巾,“喲,在黃巾餘孽當中當差,這麼不容易啊?”
白展堂說著看了一眼,肥頭大耳的道士又轉頭看了一眼小娘子。
肥頭大耳的道士頓時跪地叩頭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不過是一時色迷心竅,還請這位好漢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
白展堂隨手拎著肥頭大耳的道士是頭上的發冠,一路走到瘸腿漢子面前。
“兄弟還能起來嗎?”
那瘸腿漢子捂著已經斷裂的肋骨,忙點頭道,“能起來,能起來.”
白展堂隨手將肥頭大耳的道士扔在地上,送到了瘸腿漢子面前。
“方才他是怎麼對你的?”
那瘸腿還能支撐著起身,滿眼憤怒,“方才此人打我打的最狠.”
“那你想不想打回來?”
漢子揉了揉自己的瘸腿道,“他們後山還有許多人,我打不過他們.”
白展堂起身看向瘸腿漢子,“若是一對一呢?”
“那邊再無顧及.”
漢子此刻的眼神也愈發冷了起來。
“若是我未曾傷到腿,也不會有小妹前來求符水,沒想到爾等賊寇竟然如此虐待我小妹,當真叫人膽寒!”
說著瘸腿漢子一躍而起,隨手抓起這家小妹被拋得凌亂的衣物,擰成繩索,朝著肥頭大耳的道士脖頸上狠狠勒去。
那道士怒目而睜,頓時青筋暴起。
粗壯的腿在地上蹬了幾道印子,半盞茶的功夫便沒了生氣。
“多謝好漢,今日相助,不知好漢姓氏名,該如何報答?”
聽著瘸腿漢子如此說著,白展堂從懷中滴出來一瓶創傷藥。
“這是華佗的徒孫所制,就能藥到病除,你且用著吧.”
那漢子連忙點頭稱謝,他的腿疾乃是農活不慎所致,並非什麼惡疾,只因心疼錢財才一直耽誤下去,如今傷口化膿自然是要多吃一些苦。
好在有大喬所制的創傷藥,白展堂一直隨身攜帶著。
“這位公子真乃神人,竟然這般樂善好施,不知道您尊姓大名,來這好教我們登門拜謝.”
那瘸腿漢子接過創傷藥連忙稱謝。
老白隨手指了指,山洞外城牆的方向,“來的時候見到過城牆上的銅人嗎?”
瘸腿漢子點了點頭。
“那人叫大牛,是我兄弟.”
老白淡淡說道,“要謝就謝他吧.”
說著老白帶著熊子轉身離開。
那瘸腿漢子和柔弱小娘子在身後連忙拜謝。
“聽說他們的主力在後山?”
清掃完幾個嘍囉之後白展堂撣了撣衣衫。
熊子上前說道,“剛才有一小隊已經過去了,目前看來倒像是有去無回.”
“咱去看看.”
白展堂帶隊,往前走道。
……後山銅礦。
幾個壯漢正在擼胳膊挽袖子地打鐵,鐵水摻著精煉黃銅一起澆築,後山的山洞裡,頓時火花四濺。
華髮黃巾作冠,手持浮塵者,正是黃巾餘黨的頭目陳敗。
此時陳敗這一身道袍遊走後山中纖塵不染,殊不知人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一個小嘍囉忙不迭的後來險些跌坐在地,神色慌張的稟報道,“不好了不好了,大軍已經往後山這邊來了.”
陳敗心中大驚,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慌什麼,你爹死啦?”
說著陳敗賞了後者一記拂塵。
小嘍囉跪坐在地暗道不好,方才陳敗領軍千人宰了一隊人馬還好,如今看來,對方似乎有幾千精兵,精銳並非他們這些早些年手持鋤頭,天朝黃土背朝天的傢伙所能匹敵的。
再者黃巾道平日裡所做無非是搜刮民脂民膏,真要是打鬥起來,除非人數有壓倒性的優勢,否則只是毫無章法的胡亂揮舞,並不能登堂入室。
一時間,幾個弟兄甚至想把陳敗綁了,送去見官。
“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不如綁個頭目,換取自己人一條生路來的實惠.”
通水鑄鐵鍋棚,幾個小嘍囉四下交頭接耳企圖動手。
陳敗卻目光如鷹,在第一個小嘍囉動作的同時,反手將那小嘍囉的頭摁在銅水裡。
“想要綁我,就憑你們?!”
說著陳敗大殺四方,短短一炷香的時間,方才幾個企圖策反的小嘍囉如今都已成了銅人。
陳敗腳下踩著最後一個,用剛做好的長戟直插在對方的身上。
陳敗朗聲道,“你們都給我看好了,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陳敗的幾個心腹,頓時跪地表示忠誠,整個山洞的黃巾餘黨也連忙跪地。
“黃巾大仙,洪福齊天.”
喊聲響徹整個山洞。
陳敗聽了之後很受用的點點頭,“你們都給我聽著,我小川堂雖然只剩千餘人徒子徒孫,但大道不滅,黃巾永存,我早已寫信給非攻堂,相信不久非攻堂會派出人手來接應我們,你們若是跟了我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此刻背叛我,我定殺無赦.”
說到此處,陳敗的聲音越發高昂,“你們都聽見了嗎!”
“是!陳堂主!”
一群小嘍囉在下面躬身跪拜到,“黃巾大仙鴻福齊天,黃巾大仙鴻福齊天.”
陳敗看了一眼身前眾人,雙目微合,轉頭對著身邊親信說道,“江吉,將著陳壇符水,給道眾分發下去!”
江吉拱手道,“是師父!”
說著江吉帶著幾個小嘍囉,將符水分發給眾人。
“大家夥兒都聽話,把符水乖乖喝了.”
“吞了這符水,可刀槍不入.”
“可以一抵百!”
“可殺敵無數!”
本來還有幾個道眾將信將疑,聽了陳敗親信都如此說,更是毫不猶豫地吞了符水。
畢竟身邊人都信,你不信你就是異類。
而黃巾餘黨就是要剷除身邊異己,這其中也不是沒人懷疑過這符水的作用,這是一人獨行,敵不過眾人醉。
若此時有人跳出來說這符水無用,大抵是要被人拖下去,亂刀砍死的。
並且陳敗的親信還會說,“定是這人心志不堅,對黃巾大道沒有做到真正的心悅誠服,這才遭此天譴.”
若是有僥倖存活的,並會大肆宣揚符水的功效,以證黃金大道神奇,高談闊論足以讓無數愚民信服。
吞了符水後,後山的道眾向前廝殺去,只留下陳敗及其親信。
江吉說道:“師父,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前些日子讓你找的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童男童女怎麼樣了?”
陳敗未睜開雙眼,低聲問道。
江吉拱手道,“回稟師父七個人已經找到了六個,若師傅需要,我即刻下山去找,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替師傅找全.”
“你能有這份孝心很好.”
陳敗點點頭,“不過不必了,知道為師當初為何收你為徒嗎?”
江吉搖頭,“弟子不知.”
“因為你出生時辰好.”
經陳敗如此一說,江吉這才想起,他自己也是個極陰出生。
“師……師父?”
江吉的臉上徒增了幾分錯愕。
陳敗卻不緊不慢地步步欺近,“能成為大道的一部分,是你的榮幸.”
七人血水入丹爐,陳敗緩緩喝下,一束髮的女子這才嬌笑現身。
“你的乖徒兒都入了丹,你當真捨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