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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假行僧堪破玄機

隨著一道暗門略開一道縫隙,眾人臉上都露出一副驚愕神色。

原本以為這個騙酒肉吃的小和尚只是個假行僧,空有大話,沒有什麼真本事,如今一看,倒顯得滿屋子的儒將老兵都是沒見過世面一般。

周公瑾雙手推開暗門,白展堂等人就跟著一起衝了進去。

“兄長,此處是隔壁牢房.”

周公瑾看了看四周,合上暗門之時,這土坯牆與暗門可以說是嚴絲合縫,若沒有觀察入微的本事,即便是天天居於此處,也未必能夠看破玄機。

白展堂朗聲道,“封鎖軍營,所有人不得出入!”

“是!”

幾個小卒應聲,剛要奔走相告,白展堂卻擺擺手,“你們都別動,勞煩大牛兄弟跑一趟.”

大牛本身是有一副江湖草莽氣,與各位權貴可以說是相看兩生厭,若非是張昭早些年救過他性命,又有一個看不慣便直言的倔強性子,大牛是斷然不會待在張昭府中的。

對白展堂這個主公,大牛剛開始並不看好,只是因為張昭拜入白展堂手下,大牛便跟著罷了,不過幾番接觸下來,大牛倒逐漸對這二十歲出頭的小主公有了些好印象。

在巢湖出手幫淮龍幫尹坦打官兵,在秣陵不自恃身份替張公駕馬破死局,僅這兩樁事,便是大牛看在眼裡的,卻也記在心裡。

他自問,張公所選的主公,似乎和廟堂上那些沽名釣譽的不一樣。

即使領兵兩萬,仍可在眾人面前喚自己做大牛兄弟,這分真摯,倒合了大牛這個江湖浪子的胃口。

“這就去.”

大牛說話的時候沒有諸多虛禮,只是快步朝著營帳中宣佈軍令。

看著大牛乖乖聽話的樣子,張昭卻是搖搖頭,“主公啊,大牛這性子,除了我和夫人,我還真沒見誰能使喚得了他的.”

“世事都是人心換人心.”

白展堂轉頭看向張子佈道,“還得勞煩張公替我跑一趟.”

“牢獄中的當職情況?”

“還有……”“劉繇留下的牢獄建造時間?”

“嗯……”“再加上牢獄中的關押記錄夠不夠?”

“夠了夠了,張公向來思慮周全的.”

白展堂笑答。

張子布由小卒引著,不出半個時辰,便已經拿來如山一樣的書簡。

“曲阿氣候潮溼,又時值春雨連綿,竹簡有不少已經生蟲了,主公咱們幾個人一道看,定能查個明白.”

竹簡本就佔地方,寫個千字文估計就已經有三卷,因此如山書簡對張子布來說,並沒有什麼要緊。

白展堂見了卻頗為頭疼,這東西要是什麼值錢的古玩字畫,他還有興致把玩夠了去找個下家。

雖說三國的書簡在大明朝都能賣個好價錢,可是他眼下回不去也帶不走,三國的書簡放在三國是什麼價?平價!白展堂心不甘情不願地查閱了一卷,就困得直打哈欠,張子布則如書院先生盯莫小貝背書一般,盯著白展堂。

若非有周公瑾主動分擔一些書簡,只怕再給白展堂三個時辰都看不完。

“查到了,此暗門應該是建造時就設下的,劉繇在職時,很少將囚徒關在此處,想來是知道這一點,魯肅大膽猜測,這個殺了乾瘦刺客的人,即便不是劉繇部下,也與劉繇有些關係,不然如此秘辛,絕不會單憑錢糧就能打探到.”

還是魯子敬先看出其中蹊蹺。

“主公,我查的是城防與入獄部分,城防當時是由王樹所造,這個人我認識,雖說比不上先秦公輸名匠,但勝在性子好,祖上是漢庭造宮殿的,傳下來的手藝,後來坊間傳聞,王匠人是一夜暴斃,算算時間,當時應該是剛建造完這座監牢.”

魯肅說道。

白展堂點頭,對於魯肅的市井訊息,他一向信服。

“我這也有些線索.”

周公瑾道,“每夜子時輪值,今日前卻有兩個兵卒提前到崗,兄長,我們把這兩人提了,一查便知.”

“好!”

忙碌半天,終於有了一絲眉目。

白展堂起身鬆了鬆筋骨,抬頭看見了張子布,笑問道,“張公有什麼收穫?”

張子布笑著搖頭,“能用上的線索一個沒有,不過,我總琢磨著,以主公這個心性,當放到名門書院打磨一番,為一方主公者,自當文武兼備,方得長遠.”

扯了扯嘴角,白展堂轉頭道,“快,審人吧.”

兩個小卒上來,一個濃眉小眼拘謹安靜,一個酒糟鼻子滿臉堆笑。

“主公,小的史承仕,典獄小吏,不知主公找我何事?“說話的是那個酒糟鼻子。

另一小吏低頭拘謹道,”小的姓伍。

“”你們倆誰是劉繇的舊部?“白展堂問道。

兩個小卒頓時跪拜在地,連忙求饒。

周公瑾則把白展堂拉到一邊,低聲道,“兄長,話不能這麼問,破城後軍中有不少降兵,先前都以為孫伯符是個吃人肉喝人血的魔頭,因此對兄長都有幾分忌憚,如今兄長這麼一問,倒是把這喝血吃肉的坐實了.”

白展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一想到自己前世只有被拷問的份兒,哪裡會審人?只能委屈道,“那還是你們來吧.”

周公瑾起身問道,“子時交班,為何你們提前來當職?”

酒糟鼻子答道,“回周將軍,小人當差時間不長,典獄長說饞酒,小人這是想著早點來孝敬一番.”

酒糟鼻子小史還沒說完,那名姓伍的獄卒驟然抬眼,手中扔出一枚鐵釘直奔白展堂眉心。

“兄長小心!”

周公瑾來不及反應,只能高呼道。

只見白展堂不慌不忙,以兩指將鐵釘夾住,淡淡道,“區區雕蟲小技,還想刺殺你爺爺我?跟我玩暗器,你還嫩著呢!”

白展堂剛要對那姓伍小卒施以顏色,沒想到姓伍的已經應聲倒地,口吐黑血。

死法跟乾瘦刺客如出一轍。

“又是五步散?”

白展堂皺了皺眉,看著唯一線索斷開。

眾兵卒也是各自心有餘悸,正亂作一團。

空明小和尚忽然抽了抽鼻子,臉上卻閃過一抹驚恐,對白展堂說道,“別放跑那個姓史的,兩人都是!”

說話功夫,白展堂一抬眼,自稱史承仕的傢伙正看向白展堂的方向,兩人之間隔了三五個兵士,可白展堂看得清楚,對方眼底露出的精明,絕不是一個常年生活在市井的小人物能有的。

“抓住史承仕!別讓他跑了!”

酒糟鼻子瞬間將刑具撥灑滿地,以暗門作為撤退路線,快步朝著典獄外面跑去。

“老史,幹嘛去這是?”

幾個在廊道中閒散逗留的相熟兵卒還在談笑,卻被酒糟鼻子猛地一推,截住了身後追兵。

只聽追兵大吼,“捉拿史承仕!主公有重賞!”

閒散兵卒這才明白其中利害,悔不當初。

白展堂被擁堵人堆擠在刑房門口動彈不得。

他深知這個姓伍的甘願暴露身份來保全這個酒糟鼻子,那就說明酒糟鼻子是個極重要的人。

若沒有小和尚空明及時提醒,只怕眾人得了一個,便不會想到,其實非攻堂的眼線有兩人。

姓伍的身死,換來了酒糟鼻子安穩,不可謂不是一棋妙手。

若自己腿上沒有傷的話,只憑踏雪尋梅哪怕飛身踏著人頭,也是能抓住對方的。

可惜自己腿傷並不能施展輕功,只能在心底默唸,這條來自非攻堂的大魚,可千萬別跑了。

被眾人追趕的酒糟鼻子跑出典獄,擺脫身後眾人,剛靠著大樹喘息了兩口,忽然聽見樹上傳來一個聲音。

“白大哥要抓的人,就是你?”

一個面無表情的冷峻面孔沒有半點少年人的傲氣,反而是一臉城府。

“小兄弟,放我一次,我非攻堂定會賞你諸多好處!”

那酒糟鼻子連忙拜饒道。

“唰~”環首刀自樹上橫劈落下,熊韶鳴以一套《衡山劍法》出招。

眼見熊韶鳴出手即是殺招,酒糟鼻子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小子,你不是我的對手.”

說著,這酒糟鼻子隨手撿了一條長棍,朝著熊韶鳴橫掃而去。

熊韶鳴急忙以衡山劍法中鶴翔紫蓋應對,雖說抵擋不過,總歸是卸去對方八成力氣,以清瘦身軀撞樹幹,總不至傷了性命。

“你有舊傷?”

看著熊韶鳴大口吐鮮血,那酒糟鼻子又是一笑,“你打不過我的.”

“打不過就不打了嗎?”

熊韶鳴染血的嘴角忽然裂開了一道弧度,“我不用打得過你,我只要拖住你,拖到追兵把你圍困,拖到你跑不了,我就贏了.”

“你不要命了?!孫策那種人有什麼值得你替他賣命的!”

酒糟鼻子呵斥道。

“孫策的確不值得.”

熊韶鳴起身,卻擺了一招石廩書聲當中的起手勢,低聲道,“不過,白大哥值得.”

酒糟鼻子冷笑道,“憑你?拖不了我多久,罷了,留著你對我非攻堂也無益,不如我先殺了你.”

說著,那酒糟鼻子運氣禦敵,內功修行竟然已經到了四層,熊韶鳴見狀只能皺了皺眉頭,只能以期待著刀兵聲漸遠,能夠引人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