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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直搗山門開天門

自稱霍山神的壯漢率先持斧,搶佔先機。

先手將右手斧子一擊直劈,直奔熊韶鳴面門。

“小心後手!”

白展堂見狀也是為熊韶鳴捏了一把冷汗。

聽到白展堂一句話提醒,熊韶鳴頓時心領神會,疾速蹲下,這才避過了霍山神左手上的致命一擊。

名為霍山神的傢伙冷臉一笑,“嘿嘿,本以為敵手只有你小子一個,沒想到你家兄長卻是個見過世面的,一眼就看破了我的意圖.”

熊韶鳴動手時不曾說話,正要使出泉鳴芙蓉,卻被白展堂一言蔽之。

“熊子,換石廩書聲.”

聞言,熊韶鳴又將竹竿放下,換成了石廩書聲的起勢。

這位自稱霍山神的傢伙頓時皺了皺眉頭,有些驚異地看了一眼白展堂。

他左右手雙斧向來是來回配合,右手負責襲擊,左手負責攔腰給出致命一擊,因此這雙手出招鮮有失手,如今自己的底牌彷彿一眼就被對方看穿。

在白展堂的指導下,熊韶鳴的劍招由挺身而立的泉鳴芙蓉,換成了弓步低身的石廩書聲,僅此一句,便可破霍山神大半威風。

如今看來,技法已被對方看破,唯有拼實力了。

霍山神雖說自稱山神,可無非只是個山上經驗豐富的老人兒,內功到了三層巔峰,始終未摸見四層門檻,但論起山上的小路佈局,他可謂是門兒清。

山頭上山坳處的滾石之術都是他組織建設的。

一大一小兩人纏鬥不休,白展堂在旁也是直著急,熊韶鳴一路從山腳殺到山上,如今只差第八重山便可直登第九重山巔,眼下力氣已經損失大半。

只能速戰速決。

故而白展堂在等,等這個名叫霍山神左右換手攻防的機會。

兩個武人之間如果打鬥節奏雙方已經適應,那麼換手則可以造成對方的致命傷。

譬如,這個霍山神一直是右攻左防,如果驟然換成左攻右防,則一定可以給初出茅廬的年輕人造成致命一擊。

兩人搏命之時,這種看似不起眼的小轉變,實際上才是大殺招。

白展堂相信,有豐富江湖經驗的霍山神一定會有此一手,於是凝神靜氣,嚴陣以待。

果然,在幾次猛攻不下後,霍山神忽然左手起勢。

就是現在了!只見在旁邊一直未曾開口的白展堂突然對熊韶鳴大叫道。

“熊子,雁回祝融!”

熊韶鳴點頭應聲,刀鋒擋斧,似擦出火星無數,轉頭一擊回首刀,正以刀背抵在霍山神的脖子上。

“如果此刻我手上拿的不是單鋒刀,而是雙刃劍,你此刻已經是個死人了.”

一向話少的熊韶鳴低聲說著,語氣平淡不驕不躁,如同湖面裂冰,表面雖不動聲色,卻一裂萬里。

那被叫做霍山神的傢伙聞言未見得如何動作,只是忽然放聲大笑,而後欣慰點頭道,“後生可畏啊,我輸了,你上山去吧!”

此一戰,熊韶鳴身上也被那雙斧子擦出了大大小小不下十處傷口,雖說不是致命傷,可也即將力竭。

“熊子,撐不住跟哥吱聲啊.”

白展堂關切上前。

熊韶鳴只應了一聲,喘著粗氣點頭扛旗上山。

張公則在一旁繼續放聲高歌。

“連闖八重奔山巔,直搗山門開天門.”

幾個小嘍囉從第八重山觀戰後連忙上山稟報。

“老大,那小子衝破第八重山了.”

粗獷男子鐵青著臉,回身就給了那稟報的小嘍囉一腳,“沒用的東西,我又不聾,那個同行的老頭歌聲可傳山坳空谷百里,我都聽見了!!!”

幾個小嘍囉紛紛低頭不敢言語。

“去把我的長槍取來.”

那面容粗獷的山主手持長槍于山巔迎風雨而立。

遠遠看去,那三眼長槍頭帶紫纓,粗獷漢子如長槍槍柄一般挺立在風雨中。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粗獷山主朗聲道。

前來挑戰的少年不知是累了還是語氣平淡,只是簡單一句,“熊韶鳴.”

“吾乃搗龍騎山主袁三捷,你這一路闖關過來我已經看見了,身手不錯,可惜還是太嫩,若給你五年時間,你或許能夠殺我,但,遠不是今天.”

說著,名為袁三捷的山主忽然耍出一套長槍,槍身隱隱有內力運作,這內力竟然與槍技融為一體,到底是觸控到五層內力門檻的武者,起手便是殺招。

熊韶鳴也拿出《衡山劍法》中的雁回祝融出招,一出手便打算將對方儘快解決。

一擊陷槍招,槍身三震,頓時將熊韶鳴的雁回祝融盡數瓦解。

袁三捷而後飛身躍起,槍頭紫纓被內力震懾,如良馬凌鬃遇跳崖躍馬,紫纓隨風起,登時一波三折,直搗熊韶鳴命門。

山巔險阻,多有滑坡,大雨傾盆而至,遇沙土化成泥,山路頓時泥濘難行,一時間,熊韶鳴腳下一滑,身後便是山巔斷崖,退無可退。

“接住!”

鐵匠大牛不知何時飛出一條鐵鏈,一端拴著刀身一端拴著刀柄,這武器看起來倒也不算舉世無雙。

將熊韶鳴攔腰捲起,而後以鐵鏈帶回,大牛隻是憨笑,“之前在秣陵城門前見過非攻堂騎驢老頭兒的鏈子刀,見了覺得有趣,就仿製了一柄,沒想到竟然還能派上用場.”

熊韶鳴此時已經被搗龍騎山主袁三捷對付得筋疲力竭,見自己有幸被大牛救下,轉身又要上前道,“我還能戰!”

“退下,休息!”

白展堂擋在熊韶鳴身前。

“白大哥你說過要我一人挑戰山門.”

少年的目光中皆是堅毅與孩童的赤誠。

“九道山門都被你敲開了,這就夠了.”

白展堂咧嘴笑了笑,伸手揉著熊韶鳴的腦袋,“剩下的,就讓白大哥來.”

“可是……”熊韶鳴本想說白展堂是主公,他決計不能讓主公犯險,可轉念一想白展堂的平日裡對他的真性情,頓時又將話嚥了下去。

只恨自己雙拳不夠威風,不能打遍天下,為白展堂爭得威名。

“可是什麼可是,”白展堂回頭看了看這憤憤不平的小子,“這威風都讓你奪去了可還行?熊子,再厲害也得給白大哥留一個練手的是不是?”

說著,白展堂摩拳擦掌,一柄枯劍自袖管中緩緩垂下,宛如一條枯藤生新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