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我想上大學，父母告訴我，現在不能上大學，沒有大學可上了.”

“可我不想工作，我想要學習，我想要知識，於是我央求他們送我出國.”

陳文龍心中一跳。

出國！這時代，出國可不僅僅是要錢啊，出國要錢要權要勢，缺一不可。

她家裡竟然能供得起這個，那就必然不是什麼普通人家。

“他們不肯，他們說什麼形勢不好，說什麼離家太遠，說什麼不安全。

於是我一氣之下，就跑出去了.”

“那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最後悔的決定！”

她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字來。

“我記得我跑到了廣場上，那天不知道是有什麼活動，有好多人，數不清，很多人跟我擦肩而過.”

“有個老太太跟我問路，向我求助，她說她與家裡人走散了，不認識路，讓我送她回家.”

“那是個有些偏僻的地方，可我還是送了，我想著如果我能做些看起來成熟的事情的話，說不定他們就會同意讓我出去了.”

“等人慢慢一點點少了的時候，我被捂住了口鼻，然後暈倒了.”

“再醒過來，我就已經在這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破爛房子裡了.”

“門外有很多人吵吵鬧鬧的，他們在，或許是在打牌.”

“有人來了又走，他們讓每個來的人都交錢，交錢才能看貨.”

“起初我不知道貨是什麼，更不明白自己在一個什麼樣的處境.”

“大多是都覺得他開價很貴，不肯交錢，可好一會之後，終於有一個願意的.”

“於是關著我的門被開啟了.”

“原來，我就是貨.”

陳文龍隔著這麼遠也能輕易的聽到她聲音裡的顫抖和痛苦。

可是她的語氣卻很平常。

平常到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應該是已經不知道自己回想的第幾遍了。

傷口結痂，皮下卻已經潰爛，散發的惡臭迷人心智，叫人一心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