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霍思思掃視了一圈，然後目光落到了素嫿身上。

她看得出來，她有一種抗拒的心裡。

不過，進了這種地方，還想裝什麼高潔？即便是柳楚楚，也懂得審時度勢，在這煙雨樓，能夠一直拒絕別人，卻被捧得高高在上的人，只有一個方琴嫣。

而她，一個受訓的小妓子而且，還想爬上天不成？“那邊那個粉衣服的，你叫什麼名字？”

她直接問著。

素嫿左右打量了一下，好像說的是自己。

然後，她微微抬頭，看到霍思思的眼光，果然停留在自己身上。

“回霍姐姐的話，我叫素嫿.”

她的聲音清冽，自然帶著一股韻味。

本來素嫿就是那種小家碧玉，長相很是出挑，加上她的舉止，很多人之前就已經覺得，她是有希望成為下一個方琴嫣的。

尤其是，她跟方琴嫣一樣，都是琴藝了得。

自然，這種話說的多了，那些掛牌的妓女們，也會聽過。

聽到素嫿的名字，霍思思的眼神微微變了變，她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素嫿，果然是蕙質蘭心，雖然沒有什麼精緻的妝容，不過光是這樣看著，已經讓人覺得清新脫俗。

果然是個威脅，不過，她的行動，自己倒是沒有辦法挑出什麼錯處。

“原來你就是素嫿，早就聽姐妹們議論過你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清爽的很.”

她說著。

素嫿心中一驚，她當然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

昨日墨兮然已經告誡過她了，這個時候，如果太出風頭的話，其實不是什麼好事。

自己沒有墨兮然那樣的頭腦，也沒有那種面對危機完全沉得住氣，然後指點風雲的氣度。

所以，她趕緊說著：“姐姐們不過是玩笑話罷了，我剛剛來到這半年，什麼都不懂，還望姐姐多多指點.”

“聽說你的琴藝不錯，我可不敢指教，不過，既然今天是教習媚術，我自然也不會藏私.”

霍思思說著。

這句話聽起來沒有什麼，不過仔細品味的話，也能知道這煙雨樓不管什麼事情，其實都很容易傳出去的。

那些牌面上的妓女們，一邊想著要爭取成為頭牌，另外一方面，還要想著自己的地位不被後來人搶走，同時，應付客人也是讓他們最為耗費心神的事情，其實著實不輕鬆。

而霍思思的話，明顯是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素嫿的琴藝，也就是說，很多人都已經盯上她了。

這對她以後在煙雨樓的發展，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墨兮然悄悄看了看霍思思的神色，發現她的眼神，不太一樣了。

這是她遇到自己的敵人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的樣子。

看來，她還是對素嫿姐姐的容貌和琴藝，產生了忌憚。

不知道，她對自己，是不是也有所防備了。

只希望素嫿姐姐，這個時候，能夠學會忍讓。

畢竟，現在是教習階段，一切還來得及。

如果是以後真的留在煙雨樓，自己還可以幫她防備一二。

素嫿說著：“霍姐姐謬讚了，妹妹的琴藝，恐怕難登大雅之堂.”

“大雅之堂？這煙雨樓，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妹妹的心思，看來還挺活泛呢.”

霍思思說著。

素嫿一愣，已經聽出來，她這是故意在跟自己找茬了。

不過，她還是沒有說什麼。

既然不知道怎麼應對，不如不說話。

霍思思見她不肯接招，於是說著：“既然妹妹如此謙虛，而且又深得姐妹們賞識，不如就由你做個示範吧？”

“示範？”

素嫿一愣。

對於媚術，自己完全不懂，也不屑於懂。

可是，現在自己去不得不面對。

她說著：“霍姐姐說笑了，妹妹對此，一竅不通.”

“所以，你是不給我面子了？”

霍思思說著。

素嫿趕緊說著：“當然不是，只是妹妹不懂的事情，還有很多，還請霍姐姐多多擔待.”

“擔待？已經來了半年了，難道你們還沒有認清楚自己的身份？這是青樓，不是天家的後宮，難道，你還以為，光憑你的琴音，就能讓男人們乖乖的把錢袋子開啟了？”

素嫿知道她的話不假，可是真的有針對自己的意思。

而且，她還有些偷換概念，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自己尚且不會，又沒有說過，自己身份多尊貴。

果然，這風月場中的女子，都不是好相處的。

“霍姐姐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對此真的一竅不通.”

她解釋著。

霍思思說著：“看來，也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你們都聽好了，深處煙雨樓，就不要想著能在這樣的場所中，獨善其身，如果你連讓男人解開褲腰帶的本事都沒有，就不要想著什麼出淤泥而不染。

我進了這煙雨樓這幾年，還沒有見過什麼人，不思溫飽，不圖享樂，只是為了聽曲呢.”

這時，花蕊竟然沒有腦子一般說話了。

“霍姐姐，可是，方琴嫣姐姐和柳楚楚姐姐不是雅妓嗎？”

霍思思聽到她的話，冷漠的轉過身，然後看著她，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

她的聲音變得冷冰冰的。

花蕊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開口，於是有些戰戰兢兢。

她回答著：“回霍姐姐的話，我叫……花蕊.”

“花蕊？你是什麼花？”

霍思思問著。

花蕊一愣，什麼花？這個問題，讓自己怎麼回答呢？“琴嫣姐姐和楚楚姐姐，自然有他們的方式，可是這秦淮河再大，也只有那麼幾個，可以成為眾星捧月一般的人物，你們現在連基本的媚術都不會，還想保全自己？你見過不騷的狐狸，直接修成九尾的嗎？”

霍思思又往前走了走，直接問著。

花蕊趕緊把頭埋得更低了，然後說著：“霍姐姐教訓的是，妹妹受教了.”

霍思思又看了看其他人，他們也都垂著頭不敢抬起來。

看樣子，自己這個下馬威，還算是有點效果。

“不要覺我是故意在找你們的麻煩，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們，溫飽而思淫慾，在這煙雨樓，如果連生存都難的情況下，還想著有什麼高雅的追求，那就是在白日做夢。

這一點，你們聽清楚了嗎？”

大家都回答著：“明白了，多謝霍姐姐教誨.”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告訴大家，什麼是真正的魅惑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