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招還不等出,卻見宇文峻已一個翻身,藏身馬下。
黑衣人低笑一聲,說道,“狡賴小子!”
倒縱落地,雙掌一錯,向馬腹下攻到。
還不等他攻到近前,人影微閃,宇文峻已從另一側翻上,俯身探手,以匕首去迎他的肉掌。
身手之靈活,動作之快,竟然是生平罕見。
黑人見宇文峻分明不是自己對手,可是憑著身手靈活,不與他硬接硬架,一時竟奈何不了他,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能打點精神與他纏鬥。
被他絆住身子,宇文峻心裡也是暗暗叫苦,目光不斷向林子方向望去。
聽那粗豪漢子所言,那林子裡必定是設下什麼埋伏,若不然,既然無人攔阻,區區幾百匹馬,豈能困得住在草原生長的哲加?而如今莫寒月幾人闖入,再聽不到一點聲音,竟然不知道是兇是吉。
只是他越著急,黑衣人越纏鬥不放,漸漸上宜部的幾十人也向這裡聚來,將他圍在核心。
宇文峻眼看林子裡除了馬嘶,仍然沒有旁的動靜,越戰越是焦燥。
正在這時,就聽山坡上有人笑道,“怎麼峻王在這裡遊玩,也不帶上本王?”
隨著話落,一騎馬緩緩越過山脊,向這裡而來。
“小靜安王!”
粗豪漢子一眼瞧見,不由失聲驚叫,說道,“是小靜安王!小靜安王來了!”
聲音中,帶著一些驚慌和焦急。
草原上,提到峻王,不過是知道三年前和十一小姐同時遇險,在風暴中全身而回之人。
可是小靜安王曾與哈薩族各部賽馬,雖然最後敗給景郡王,可是其間神勇,也是名滿草原。
宇文峻一眼看到他,不由大喜,叫道,“小靜安王,十一進了林子,快去助他!”
見來了幫手,精神一振,手中匕首疾揮,又是連傷二人。
謝霖本來一臉閒適,聽說莫寒月入林,身邊又沒有峻王相陪,也是不由暗吃一驚,微一咬牙,喝道,“先擒上宜部反賊,再隨本王入林!”
腰間長劍錚的一聲出鞘,縱馬疾馳,向這裡衝來。
宇文峻大急,說道,“我不打緊,快去找十一!”
話音剛落,卻見山脊後一騎、兩騎、三騎……十騎……二十騎……三十騎……人影越來越多出現,丁亦在前,史廣平在後,躍下山坡,疾衝而來。
雖然不是禁軍,卻是峻王府和靜安王府兩府的親兵!峻王大喜,手中匕首更是使的如一道銀虹,反守為攻,向黑衣人連環疾刺,竟將他逼的連連後退。
小靜安王片刻趕到,手中長劍斜指,擋者披靡,駿馬的奔勢竟不稍停,迅速向峻王接近。
白衣人立在人群之外,見他竟然勢如破竹,不由暗驚,揚聲喝道,“今日已不能成事,走罷!”
也不等旁人應,躍身上馬,向另一邊逃去。
單單趕來一個小靜安王,已經無法困住峻王,又有誰知道後邊那些親兵之後,有沒有景郡王,有沒有羅越,有沒有三年前,在草原上揚威的諸多男兒?白衣人一走,黑衣人跟著一輪急攻,逼退宇文峻,也是翻身倒縱上馬,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少了這兩個人,粗豪漢子已知勢敗,發一聲喊,百餘上宜部的人都是四散奔逃,像是早已練習好的一般,讓人無法從一個方向追拿。
宇文峻又哪裡顧得上這些人,向謝霖招呼一聲,縱馬向林中馳去。
莫寒月縱馬入林,不過走進丈餘,只見林中林木交錯,雜草叢生,隱隱間,似含陣法,頓時一驚,勒馬停住。
丹楓自後跟上,目光向林中一望,只覺陰氣森森,說不出的可怖,不由皺眉,輕聲道,“小姐,這林子有古怪!”
雖然她不懂陣法,可終究是習武之人,感覺極為敏銳。
莫寒月輕輕點頭,說道,“你們跟著我,千萬不能走散!”
馬韁微提,不疾不緩,向林子深處而去。
丹楓、丹霞二人怕她有失,不敢稍離,緊緊跟在身後,時時探頭向前望去,就見長草之中,荊棘叢生,看似再沒有路可走,哪知莫寒月隨意一轉,就將荊棘避開。
二人大奇,丹楓輕聲問道,“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繞過幾叢荊棘,莫寒月終於輕輕鬆一口氣,唇角勾出淺淺笑意,說道,“雕蟲小技罷了,不打緊!”
此刻她心裡已經雪亮,這林中以荊棘佈下陣法,上宜族的人將哲加引入林中,馬群陷入荊棘,又無人能識陣法,所以被困在林中,縱沒有人圍攻,時間長了,自然不是被擒,就是被殺。
識破陣法,莫寒月已不多停,縱馬向馬嘶聲密集處馳去,左穿右繞,不過片刻已深入林中。
放眼望去,只見數百匹駿馬,困在方寸之地,挨挨擠擠,竟轉不開身。
有的馬兒試圖闖出,可是剛剛奔出幾步,就踏進荊棘,被荊棘的倒刺刺破馬腿,只好慘聲長嘶,又再退回。
這麼多的馬兒擠在一起,人在其中,稍一不慎,怕就會被馬兒踩成肉泥吧!莫寒月瞧的心驚,已不敢再前,只是立在馬上,極力向馬群中望去。
馬頭攢動,又哪裡有哲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