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進宮,就與那位聲名狼籍的峻小王爺不清不楚,哪裡像是一位高門千金所為?這些話竊竊私議,雖說不會議到衛相大人面前去,可是就這麼區區一殿的地方,又哪裡躲得過丞相大人的耳朵?更何況,昨天十一小姐失蹤整整一日,羅雨槐等人也不只一次派人去清河宮詢問,又豈會不知道最後是和景郡王一同回來?只是丞相大人不比丞相夫人,夫人侯氏在意的只是相府的顏面,自個兒在眾夫人面前的風光,而丞相大人在意的,卻是自個兒的前程,衛氏一門的興盛。
那些話傳到耳中,心裡倒是一鬆。
雖然說,自家女兒與這兩位王爺糾纏不清,於聲名有損,好在她還年幼,旁人有心抵毀,也說不出什麼來,總好過被皇帝以為與其中一人有什麼瓜葛的好。
要知道,這兩位王爺,可都是他皇帝女婿的心頭大患啊!話說回來,這大梁朝的哪一位同宗王爺,不是皇帝的心腹大患?丞相老丈人還真數不出這麼一位。
而至於說傻子和景郡王應下和擁月公主賽馬……衛丞相心裡冷笑。
傻子懂什麼?八成是被擁月公主哄騙罷了!可他景郡王又不是傻子,既應下,那就將所有的事推到他的頭上就是,如何了局,那也是景郡王的事。
這裡正竊議紛紛,就聽有人低聲道,“景郡王來了!”
只這一句話,殿內頓時皆寂,齊齊望向大袖款擺,闊步而入的景郡王。
而在景郡王之後,一條單薄的身影也大步而來,只是那微微打晃的腳步,哈欠連天的樣子,不要說與前邊玉樹臨風的景郡王相比,又哪有一點當朝王爺的樣子?眾人心裡腹誹,卻都臉上堆笑,迎上行禮,說道,“見過景郡王,喲,今日峻小王爺也來上朝?”
“各位大人好早!”
景郡王唇角含笑,對眾人異樣的目光恍若不覺,一一還禮。
峻小王爺卻只是隨意拱拱手,說道,“啊!橫豎閒著也是閒著,本王就來瞧瞧,有什麼可玩的!”
這是什麼話?有上朝來玩的?可是這位峻小王爺素來這副德性,倒也沒有人詫異。
小靜安王謝霖見二人前來,只是向二人躬身為禮,抬身瞬間,與二人略一對視,就退回原處。
二人正與站在最前的四位親王見禮,就聽殿外小太監尖亮的聲音喝道,“皇上駕到——!”
喝聲未落,就見宇文青峰身穿黑金龍袍,腳蹬描金龍靴,大步進殿,向上首的龍椅而去。
眾臣齊齊跪倒,大聲呼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宇文青峰端然穩坐,目光在殿中一掃,這才點頭,抬手命起,說道,“怎麼朕走半道兒上,就聽說今日這朝堂裡甚是熱鬧?”
他都聽說了,這訊息可傳的真快!謝霖等人都不禁眉心微動,卻靜立不語。
宇文青峰目光掃向宇文青榕,問道,“景郡王,方才你們在說什麼?”
出口就問到正主兒。
景郡王出列施禮,說道,“回皇上,臣弟剛來,還未來得及與幾位皇兄見禮,並沒有聽到說什麼.”
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推的一乾二淨!知情幾人都是忍不住好笑。
與草原各部賽馬的事,他竟然不打算回稟?宇文青峰微微挑眉,說道,“哦,原來你不知道啊!”
目光一個一個掃過群臣,在衛東亭身上一停,卻落在另一側九門提督侯世龍的身上,說道,“侯大人,你總不是剛來吧?”
侯世龍連忙出列跪倒,抬頭瞬間向衛東亭一掃,說道,“回皇上,方才眾人所議,不過是過些時日與哈薩族的賽馬!”
與哈薩族的賽馬,昨日就已說過,還用你說?皇帝心中冷哼,知道他是顧忌衛東亭,微微擺手命起,又轉向靜安王謝風濤,問道,“謝王爺可曾聽到什麼?”
謝、衛兩家素來沒什麼交情,想來不會替衛東亭遮掩。
謝風濤微微一怔,出列行禮,說道,“回皇上,老臣聽到的,也是與哈薩族的賽馬.”
本來說的就是賽馬,不過說的是女子罷了。
竟然和侯世龍說的一樣!宇文青峰一怔之下,瞬間明白。
雖然說謝家與衛東亭不相往來,謝沁與衛家那丫頭卻情同姐妹,這老王爺是為了女兒才替十一小姐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