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景郡王!”
景郡王,皇室宗親,手握重兵,一方守疆大吏,受萬民愛戴。
這樣的人物,自然會被皇帝所忌。
重要的是……蕭枕江眉心驟然一跳,也向她深深注視,沉聲道,“峻王妃是說……”莫寒月點頭,淡道,“松陵關!”
松陵關一役,皇帝處心積慮要除掉景郡王,結果卻被莫寒月借兵破去,讓景郡王返回南疆。
景郡王南歸,那可是猛虎歸山,龍放大海,宇文青峰再想動他,怕是千難萬難。
如今的峻王,與當初景郡王的情形如此相像,皇帝又豈會任他壯大聲勢,變成第二個景郡王?松陵關一役,蕭枕江知道的清清楚楚,聽她一提,不禁微微點頭,輕聲道,“趁著峻王羽翼未豐,立足未穩,正好藉機除去。
只是……”只是,這是他的江山啊,若就此置之不理,黑巖雖是小國,怕也能惹出連天的浩劫。
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我猜皇上明日就會遣兵派將,只是絕不是謝大哥和蕭侯爺!”
“怎麼講?”
蕭枕江揚眉。
莫寒月略一沉吟,向羅雨槐道,“羅姐姐,可能借羅大哥書房一用?”
羅雨槐點頭,說道,“當然!”
不要說此事事關羅越生死,就算不是,如此緊急大事,又豈能有所拘泥?當即起身,引著眾人出廳,向羅越的書房裡去。
燈火點起,眾人遊目四顧,仍是前次議事的模樣,卻不知主人已身在何處?莫寒月徑直向正中的大案去,將半卷的地圖輔展,指著寧興關內的千里平原道,“寧興關雖是天險,可是這千里平原,當真要守,黑巖軍要近幾里,怕也不易!”
謝霖揚眉,問道,“怎麼講?”
這千里平原,除去幾座不大的城廓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阻擋,難不成要遍野紮營,阻擋敵軍嗎?謝霖和蕭枕江都是身經百戰,自然知道其間的不易。
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若是兩軍在這大平原上相逢,天時、地利,大家都是一樣,偏偏我大梁佔一個人和,恐怕要誅黑巖軍在這大平原上,也不是難事!”
人和?謝霖輕吸一口涼氣,抬頭向蕭枕江望去一眼。
蕭枕江滿臉震驚,說道,“峻王妃,你的意思……”莫寒月道,“只要將士換上百姓的尋常衣衫,混跡百姓之中,黑巖軍如何能辯?等到黑巖軍懈怠,突起擊殺,自會殺個措手不及。
黑巖軍一次大敗,必然驚疑不定,自會驚擾百姓。
如此一來,激起民怒,群起而抗,再加上隱在百姓中的將士,就已不是十萬、八萬之數!”
是啊,若能令百姓一心,可抵百萬精兵啊!謝霖輕輕點頭。
莫寒月又道,“只要黑巖軍一亂,伏在平原後的我軍將士趁勝追擊,一舉得回寧興關,也不是難事!”
蕭行山聽的驚心動魄,不禁搖頭,說道,“此事說來容易,可是百姓終究是一盤散沙,要想借他們成事,談何容易?”
而把希望寄託在百姓身上,就敢將敵軍放入這千里平原,又要何等的魄力?莫寒月輕輕搖頭,說道,“雖說是藉助百姓,可是當真開戰,主力自然還是我軍將士,藉助州府,大可以將百姓撤出,由將士頂替.”
傅飛雪聽的咋舌,說道,“十一,那豈不是成了幾萬的將士一同喬裝?”
莫寒月點頭,向眾人環望一週,才慢慢道,“謝大哥和蕭侯爺,可還記得當年太子之死!”
太子?謝霖向蕭枕江一望,說道,“當年太子平叛,叛軍本已戰敗,哪知太子收城時,卻遇民亂……”話說到這裡,不禁輕吸一口涼氣,失聲道,“你是說,那所謂的民亂,其實……其實是叛軍所扮?”
宇文青峰無子,他們所知道的太子,自然是當今皇帝的二皇兄,先帝唯一的嫡子!莫寒月輕輕點頭,說道,“當時太子去的太急,叛軍大部還不曾撤出,情急之下,就混跡百姓,趁太子進城不備,群起而攻!”
所以,隨太子進城的幾千人,無人生還,那一役,起的莫名其妙,卻又慘烈無比。
蕭枕江滿心震動,說道,“此事史官一筆帶過,十一小姐哪裡聽來?”
莫寒月微微一笑,說道,“謝大哥和蕭侯爺自幼長在盛京,所受教養自然與十一不同。
十一……讀的是野史罷了!”
野史,有時更接近真相!蕭枕江將信將疑,不禁眉峰驟擾。
謝霖向莫寒月深深一望,說道,“正史也好,野史也罷,十一所說,倒也不無道理,可是,那時太子不過區區萬人,這黑巖大軍,可是有十萬!”
莫寒月點頭,說道,“所以,雖然可以沿用此計,卻斷斷不能以此定輸贏,在那之後,才是滅敵的真正大軍!”
“真正大軍?”
蕭行山問,“什麼叫真正大軍!”
莫寒月淺笑,說道,“全部騎兵,由曠野中排開,潮水一般的殺去!”
蕭行山輕吸一口涼氣,說道,“那時黑巖軍正亂,軍心未穩,如此一來,還當真非敗不可!”
莫寒月點頭,說道,“恐怕想從寧興關退回,也已不易,那千里平原,就會成為他們的埋骨之所!”
謝霖、蕭枕江同時點頭,說道,“端的是好計!”
“什麼好計?”
傅飛雪皺眉,說道,“十一妹妹這場推斷,是要黑巖軍奪取寧興關之後。
如今峻王鎮守,又豈能讓敵軍輕入?”
被她一說,沉浸在行軍佈陣的幾人才恍然回神,謝霖點頭,說道,“不錯!要行此計,也是峻王……峻王失關之後!”
莫寒月點頭,說道,“只因有此盤謀,皇上並不怕失關,所以,明日即使派兵,也斷不會當真增援寧興關.”
謝霖道,“所以,我們還是要設法調兵!”
俯首望著案上的地圖,手指自盛京向西緩移,想找到一條出兵的路來。
莫寒月嘆道,“謝大哥和蕭侯爺都是當朝良將,若當真有這樣一條路,豈有不知的道理?”
蕭枕江搖頭,說道,“松陵關另有秘道,我二人就絲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