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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雪化了!下一世,不來了

婚宴前夕,

王葉帆在安排著下人們佈置新房。

王家上下已是滿堂掛紅到處都貼著雙喜字。

這些雙喜字貼的給胖妞累壞了,難為她了,這麼一身肉,搬個木梯爬高下低的!

但是她樂意,說是要等準少夫人回來看她親自貼上的。

新房已是早就佈置好,王葉帆還嫌棄沒弄滿意。幾個飯桶忙前忙後的,果盤,茶具。

房頂上的浮塵也要爬上去擦乾淨。

幾個正紅大喜字,貼好嫌歪,揭開再貼,撕爛換新的貼,

高了嫌壓抑,往下挪挪。

低了不順眼,向上抬抬。

偏左太小氣,朝右移移。

靠右不美觀,照左糊糊。

房裡擺滿了鮮花,也不知紫翠喜歡什麼花,乾脆只要是喜慶色的都擺上。

紅梅,櫻花,海棠,楊紫荊,杜鵑花,,,

滿室花香,眼花繚亂。

輕紗薄幔也從深紫色,換成了摻著金絲銀線的大紅色。

床上被褥也都換了大紅鴛鴦喜被。

床前三丈遠的蠶絲刺繡微透屏擋,也已撤去,換上了大紅木雕花鏤空屏風。

雙面各貼著超大的紅喜字。

王葉帆拿著新娘喜服,看了又看,生怕紫翠穿著不合身,也不知她是胖了,還是胖了?!

紅色繡花婚鞋也是拿起量了又量,寬了擔心走路會掉,窄了心疼她會擠的腳疼。

純金豪奢鳳冠掂了又掂,總感覺有些重,紫翠戴上一定是壓的脖子很累吧?

換成銅的又感覺委屈了她。

好吧,到時候拜完堂,送入洞房,立即幫她取下,千萬不能一直壓著她!

好不容易操心到後半夜,吩咐下人們去休息。

王葉帆卻突然的心事重重!

明日吉時之前,紫翠她能趕回來嗎?

一個多月了,要回她早該回來了才是,

她是不是不要他了?!

越想越傷心,竟控制不住的哭起來了!

其實他的爹孃,早就勸他先不要準備婚事的。

他不聽,執意要一切都備好。

只好依了他,三百多份請帖都發出去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希望越來越渺茫。

這最後一夜半上午,紫翠她在哪裡?

* *

“夫君,去睡會吧?”雪柔拉著蹲在棺槨前滿身穿白的榮齊聰。

榮齊聰低頭向火盆裡送著黃紙錢,“娘子先睡,不用管我。”

同樣身著一身白的任劍寒厲眼怒掃了雪柔一眼,看向榮齊聰,“哥哥先去睡,這裡有這麼多人,得好幾天呢,別熬壞了。”

榮齊聰低聲回著,“你先去睡吧,我還不困。”

“我哪裡睡得著?我明日困了再睡。”任劍寒顫抖著手抓起一把紙錢投進火盆。

“夫君,我有話要跟你說。”雪柔拉著榮齊聰。

榮齊聰起身,任她拉著手腕回房。

掩上房門,雪柔拉他小桌邊椅子入座,

“你是不是在怨恨於我?”

雪柔看著他問。

榮齊聰低垂著眼簾,溫聲回答,“你不要多想,去睡吧。”

雪柔眼底盡是悲涼,“我是不是就不該活著?禍害怎配活著?”

榮齊聰抬著哭得發紅的雙眸看她,卻是看到她眼底的痛徹心扉。

忽地心疼起來,起身拉起她嵌入懷裡緊緊抱住,“娘子再不好,都是為夫的最愛。”

雪柔也抬起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身,“能嫁於榮齊聰,結髮為夫妻,又得情愛。我雪柔這一生,心願已了,沒有遺憾了。”

“那我們睡覺。”榮齊聰攬腰抱她入榻。

天微微亮,榮齊聰睜開眼睛,得起床去陪任劍寒他們了。

推開房門,雪依然下著,昨夜命人掃過的門前雪,這又是白白的一層。

不趕快清掃,雪柔踩到滑倒了可不好,

尋個大竹枝掃把,冒雪掃起門前雪。

雪柔起床,只拉開左側一扇房門。

依靠在門框,靜悄悄地看著認真清掃著落雪的榮齊聰,

曾幾何時,她的夢便是如此簡單,只要一屋一人一茶一飯相陪。

不求夫君高官厚祿,家財萬貫。能恩愛甜蜜,顧及溫飽便是人間天堂。

偏是這最最平凡的人間煙火,竟然不公平到,她需要拿命來,只可換取短短數月的幸福!

便香消玉殞!

這一世,太苦了!下一世,不來了!

夫君,永別了!

緩緩合上眼睛,依門框慢慢癱軟滑下。

花落了,雪化了!

榮齊聰心頭一緊,忽地抬眼。扔下掃把,衝向門邊抱著她,

“娘子,對不起。”榮齊聰淚流滿面,心痛的不能自已!

“這一世,我不能是你的,一開始就不能是。下一世,我們再好好相見,相識,相知,相愛。你太可憐了,為夫心裡疼啊!”

和任劍寒商量,

雪柔為嫂嫂,得比於榮先出棺。於榮棺槨暫挪後院和小福豆的一起,任劍寒和一小波下人在後院守靈。

雪柔的棺槨抬至前庭正堂,由榮齊聰和多半下人守靈。

榮府一時間悽慘異常!

周清和幾個故交也趕來幫忙,

周遭鄰居也來了不少。

* *

王家,

賓客迎門,滿堂喝彩,王錦和劉嬌嬌喜笑顏開的在王家大門接待著前來賀喜貴客們。

人太多,王家坐不下,向對門陳家借了院落待客。

後廚忙得熱火朝天。小孩童們彎搶著胖妞和飯桶們,撒在地上的糖果,玩具,小銅錢。

一片喜慶祥和,熱鬧非凡!

王葉帆換好了一身絳紅喜袍,特別端莊穩重。

眼看吉時已到,卻還是不見紫翠回來!

急得葉帆躲在屋裡團團轉。

飯桶一號來回跑進房裡好多趟,都是紫翠沒回來的訊息。

沒有多久,人們喚著吉時已到,請新郎新娘出來拜天地。

王葉帆脫下了新郎喜服。

找爹爹孃親下跪,道歉不該任性這樣備婚禮。

拿著棍子哭著哀求爹爹打他,

王錦,劉嬌嬌哪裡捨得打他?兒子婚禮,等不到新娘子都已經夠可憐的了。

當即王錦命人按照禮單如數奉還禮金,婚宴變普通家宴。

劉嬌嬌恨柳紫翠已達頂峰!如此捉弄他們王家!恨不得要將她碎屍萬段。

王錦也很覺沒面子,還好他卻是看得開,認為那柳紫翠沒有福氣做他家兒媳。

午宴,王葉帆滴水未盡,拉著飯桶們哭訴,“六桶或許是遭遇不測了,不然她不會棄了我的。”

飯桶們不知如何安慰是好,只顧落淚。

書房尋到柳紫翠留下的家鄉住址,決定明日一早帶著飯桶們去尋她。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

紫翠趕到榮府已是半下午,遠遠望到榮府大門掛著黑花白布。

嗩吶喇叭一應樂器,很是悽慘熱鬧,

這一定是雪柔沒了,

這麼多人,於榮作為小姑子,任劍寒他們應該是也在。

如此想來,她下了馬車,路不好,付了比平時多五倍的錢財。

直進榮府,守門處身披一身白衣的物華見她回來,激動的喚著,“前主子回來了!”

前堂正為雪柔守靈的雲峰,東鄰,寶簾等人聽到,丟下手中紙錢,起身跑去院裡迎接紫翠。

在他們眼裡,紫翠才是他們的正經主子,當初都是紫翠買他們回來的。

這榮府,自他們一來,就被告知是紫翠當家。

後來榮齊聰帶雪柔回來,紫翠吩咐管家趙二,她不在時,榮齊聰當家。

如今回來了,自然還是紫翠當家。

都拉著紫翠噓寒問暖,圍成一圈。

趙二也起身,彎腰對榮齊聰行禮,“主子,奴才的主子回來了,我得去看看。”

對趙二來說,榮齊聰根本不是他的正經主子,他被紫翠請來時,根本沒有見過榮齊聰,這個府邸也在紫翠名下。

榮齊聰點頭,“你去吧,以後你們都聽她的便是。”

他們問題太多,紫翠顧不上一一回答,喊著讓靜靜,

安靜下來後,紫翠盯著東鄰問,“雪柔她什麼時候沒的?”

東鄰揉著眼睛,“夫人是今日一大早沒的,二小姐是昨天上午沒的。”

紫翠詫異,“誰是二小姐?!”

寶簾哭著,“是於榮。”

紫翠以為聽錯了,不敢相信,又轉身扯著雲峰,“你說,於榮怎麼回事?”

雲峰哭訴昨天上午的事情,聽著紫翠渾身發軟,頭暈目眩!

心痛難忍!抬手扯著東鄰,寶簾,“你倆扶我去後院看於榮。”

趙二攔在她跟前行禮,“主子回來了,可有事情吩咐?”

紫翠搖頭,“你先下去,暫時沒有。”

於榮棺槨前哭得傷心,

以後再無這個好妹妹!

葉帆那裡,再也帶她去不了!

任劍寒起身扶蹲著的她入先矮凳坐下,

“姐姐不要太傷心,於榮她聽到心裡不是味。”任劍寒唦啞著嗓子。

紫翠覺得他說得對,接過寶簾遞來的帕子狠狠地擦淚。

低頭髮現自已一身合歡花色蜀錦襖子,不太合適。

“東鄰為我拿身白衣穿上。”

套上一身白衣又坐在任劍寒身邊。

“於榮她很是掛念姐姐,幾乎每日都有提及。怎麼出去那麼久?”任劍寒小聲問。

紫翠想到師哥軟禁了她這麼些天,“我遇到一些事情,不過現在都好了。”

“雪柔她沒了,姐姐以後再也不要亂跑了,好好跟著我哥哥。”任劍寒交待著。

紫翠搖頭,“我和你哥哥,早已是過去,於榮安葬好,我還是要走的,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任劍寒猛地抬頭看她,沒有再說話。

過了好一陣,起身去往前堂尋榮齊聰。

覺得在雪柔跟前說這些不合適,拉扯著榮齊聰去往偏堂,

榮齊聰大概能猜到他是為紫翠拉他來這的,“弟弟有什麼特別交待的嗎?”

任劍寒抓著他的手腕問,“姐姐回來了,哥哥還要她嗎?”

榮齊聰不假思索,“當然要。”

任劍寒低頭回想著紫翠剛才的話,“她可能過幾天還要走,稱和哥哥已是過去。”

榮齊聰長舒一口氣,“我傷了她的心,弟弟想辦法幫我留下她。”

任劍寒不滿,“哥哥為什麼不去留?”

榮齊聰點頭,“我也會去留她。”

紫翠正坐在於榮棺槨邊,火盆裡投著紙錢。

趙二尋來,“主子,您的小院落。鑰匙在這裡,是要奴才什麼時候開啟呢?”

紫翠驚愕,“我哪有什麼小院落?”

“就是您之前住的小院落,自你那時剛剛離開大門,榮主子就吩咐奴才為您的臥房和那個小院落下了鎖。特交待不見你回,絕不開鎖。”趙二低聲答著。

紫翠起身,“我跟你一起去,現在開鎖。”

轉身提起自已的包裹,走向小院。

進到內室,一切如舊。

這榮公子還算待她不薄!沒有帶著雪柔住進她睡過的房間。

不,這本是榮公子的小院和臥房。

先住幾天,以後歸還於他。

自已換好了被褥,好累,這兩日都沒睡覺,先臥下休息一會兒。

晚上再去守於榮。

哪知這一覺醒來,已是五更天了!

任劍寒特交待,路途辛苦,都不要去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