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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十七章 還是哥哥有辦法

天晴了,

夜裡不化雪,很安靜。一大早還行,也不化雪。

院落積雪都由下人們掃開,堆在一旁,留出道路,方便走路。

雪柔交待過,他們房前的自已清掃。

還要忙醫館,榮齊聰起得特別早。

拿著鐵鏟清除昨日下的積雪。不時從高大粗壯的銀杏樹枝上滴落一些雪碎冰渣。

砸到頭上髮間,額頭脖頸窩。異常寒涼!

停下動作,豎起鐵鏟靠在懷裡,抬頭彈著髮間,脖頸的冰雪。

“哥哥。”

聽到人遠處輕喚,扭身頭看去,卻是任劍寒從右後邊屋簷下走來。

這麼冷的天,他和於榮一向不起這麼早的。今好反常!

榮齊聰沒應他,只是安靜等他走近。

“哥哥,我來幫忙吧。”任劍寒走近他就要伸手接過鐵鏟。

榮齊聰順手遞給他,“今怎起那麼早?”

任劍寒只顧彎腰低頭剷雪,榮齊聰看他一臉的不高興。

“於榮又惹到你了?”

任劍寒的臉色就跟他鏟著的冰雪一樣寒冷,彷彿誰欠了他銀子耍賴不還似的。

榮齊聰陪著笑,“弟弟這一不開心,連同哥哥都不想理了?”

任劍寒停下手中活計,輕聲傷感著“我這以後可該怎麼辦?”

榮齊聰一聽,準是於榮惹到他,只得好言相勸,“於榮她很在乎你的。”

哥哥說得真準!不愧兄妹連心。

就是因為於榮在乎他,昨晚任劍寒同她商量,想參加科考。

於榮一聽,死活不同意。說是怕他發達了,她這無能娘子將地位不保。

任劍寒一再向她保證不會棄她,都沒有用。

能不能考個一官半職還未知,便被抹殺了。

本來榮齊聰給他的勇氣和希望沒來的及滋長便被抹殺了。

哪裡會有好心情?

“於榮她不准我入仕途。”

榮齊聰好不容易等來他這麼一句。

“弟弟不要難過,哥哥去會勸解她。”榮齊聰幫他拿走落至肩頭的雪渣。

早飯過後,任劍寒同榮齊聰去醫館。這幾天都在幫忙稱藥材。

剛開門,還沒有前來問診的人。換平時,任劍寒又在讀他的四書五經和札記。

今他不願看了,於榮不准他入仕途,學也白學。

閒來無事,偷看哥哥榮齊聰在翻醫書。

便低頭看看這這醫館櫃檯裡櫃裡都放些什麼?開啟,好多畫卷!

這麼多畫放在醫館,會畫些什麼呢?

好奇偷偷瞄了哥哥一眼,看他完全沒注意,便悄無聲息的拿出一張擺在櫃檯,輕輕展開。

這畫的不正是美豔無雙的哥哥嗎?!

梨花樹下半臥在石頭邊拿著酒壺,梨花撒落在哥哥半臥,手裡捏著精美小酒壺時。庸懶微燻,姿意枉為。一襲絳紅色的薄紗鋪了好大一片殘花相依的石子地上。梨花碎瓣,點綴垂散在石上的髮間,額頭,臉頰,鼻樑,唇邊,微閉的眼簾上。連同滿身衣服上也盡是梨花,很是悽美。

哥哥何時這般活過?誰的手筆?疑惑!

忍不住開口詢問:“哥哥,這畫誰人所作?”

榮齊聰笑笑,頭都沒抬。寵溺打趣:

“想不到弟弟還有偷偷摸摸的習慣,偷摸瞧瞧也就罷了,還不安分,好貪心。”

被這般打趣,任劍寒自覺不好意思,臊的臉都紅了,語無倫次,

“我就是,閒著沒事,隨便,不經意的看到了。想問問哥哥?”

榮齊聰淺笑搖頭,“我對她不熟。”

任劍寒拿著畫卷走到他身邊,“這麼說,作畫的是一女子?並且戀上了哥哥?”

榮齊聰抬頭瞧了他一眼,“哥哥沒有那福氣。承受不了這種情份。”

此刻任劍寒腦海裡閃現出了那封,替呂湘菊寫就的信函。

也浮現出端莊大氣,穩重恬靜,衿持內秀的呂家大小姐。

輕聲探問:“是誰家的大小姐這般有才?”

榮齊聰笑著,柔和蜜意看向他,“弟弟可不要忘了,自已已為人夫君。和新婚娘子還在蜜月。這般貪念,小心會被罰跪的。”

任劍寒被取笑,更是尷尬,悻悻的收好畫卷。

“弟弟想成就什麼,只管努力。其它的,交給哥哥”榮齊聰早看出他今日不願讀書了。

其實以前,榮齊聰也掙扎過,是聽姐姐的,入仕途?還是聽爹爹的,傳承醫館?

最後他選擇聽孃親的,都聽。

如今他們都不在了,便由著自已了。

“多謝哥哥。”任劍寒拿出一本「中庸。」翻閱。

,,,,

這一天總算是忙完了,晚飯過後。於榮被哥哥請入書房。

書房裡,榮齊聰看著滿不服氣的於榮,強壓著心中不滿。

耐心問她,“於榮,你覺得你夫君怎麼樣?”

於榮在哥哥身邊椅子上坐下,“他待我很好。”

“你可知他為什麼會待你很好?”

於榮有些吃驚於這個問題,猛地搖頭。

“孝順,以及刻進骨子裡修養。”

於榮更是不解,連眨幾個眼,

“這些又關待我好不好什麼事?”

榮齊聰頭疼起這個傻妹妹,“不提恩情。做為妹夫,他若是品行不端,脾氣爆劣,本事沒有,還待我妹妹不好。做為哥哥,定不會要他好過。可是我妹妹的夫君,樣貌周正,人品貴重,性格內斂,勤快努力,乖順懂事,聰明機智,才情了得,和睦家人,善待愛妻。那麼做為哥哥,定要好好相待。”

這一字一句,榮齊聰說得誠懇用心。於榮聽得糊里糊塗。卻也總算明白哥哥喚她來這裡的原因了,

“哥哥,你也知道他這般好,若是將來飛黃騰達,那麼你一無是處的妹妹豈不要成了下堂妻?”

榮齊聰笑了,他的妹妹還是有點腦子的,但是不多!

決定狠下心逼迫妹妹一把,“於榮,你看你是要和任家公子努力共勉?還是要與夫君和離,放生人家?”

於榮不願意了,哥哥這是在坑妹!

“我覺得我們現在過得很好,於榮不願做這種沒有意義的決擇!”

榮齊聰快壓不住火氣,“任家養妹妹近二十年,更是由其在家裡隨意撒野。完全沒必要再搭上一個兒子的終生幸福。”

於榮看哥哥生氣,著急,“我們在一起真的很幸福的,哥哥多想了。”

“真正感覺幸福的只是你自已而已,還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榮齊聰瞪了於榮一眼。

於榮起身,怒氣衝衝!“我去問問他,哪裡痛苦?痛苦在哪裡?!”

被哥哥一把抓住手腕,摁其坐下。“我看妹妹還是執迷不悟,那不妨先看個文書。”

抬手一本醫書下拿出一張紙展開,

於榮好奇,湊上去看,猛地一驚!“和離書?!我們的!”

榮齊聰不理她,自顧開啟印章盒,去抓於榮的手。

這是要她按指印?!於榮掙扎著手不給他。哭喊著,“哥哥,我恨你!”

終還是被哥哥抓住了左手,於榮哭得傷心欲絕!

“妹妹不怕,哥哥會養著妹妹。”

“哥哥,我不要按指印!”於榮死拖著即將被哥哥抓著按上和離書的手,哭喊著,“於榮求哥哥再給一次機會!”

聽著她這般哀求,榮齊聰終究是軟下心來,依舊捏著她的手,“還要不要折斷夫君前程?”

於榮哭著搖頭。

“還要不要動手打他?”榮齊聰想趁現在該辦的一次性解決。

於榮猛地搖頭。淚水打溼了衣襟。

“還要不要任性撒潑,為難,責罵夫君?”

於榮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只顧一個勁的發顫地哭著搖頭。

榮齊聰看她這樣,既心疼又好笑。

還真似有似無笑了,“那麼於榮,這幾條,連在一起同哥哥承諾一下。等會哥哥把承諾擬好了,妹妹好籤字畫押。”

於榮還是哭著搖頭。

“不願意?那快按吧。”又扯著她的手往紙上挪去。

於榮哭喊著,“我願意!”

榮齊聰壞笑,“妹妹,你記住,和離書是哥哥強迫你按的,你求了我。但承諾是你自願的。”

於榮哭著點頭,“哥哥說的是。”

這一夜,於榮哭得枕頭都溼透了!無論任劍寒怎麼問,她都不相告。

安靜的一反常態!

任劍寒很是納悶,這於榮生來第一次這樣靜默。

以往,只要她不開心,對他都是連打帶罵,連擰帶掐,連拉帶扯,在家裡連摔帶砸的。給人折磨的死去活來。

還是哥哥有辦法,得空定去討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