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湘菊一大早就來到表哥常秋同的丐幫,硬是纏著要表哥幫她出個好主意,好把任公子給搶過來。
“表妹,你自已都知道人家有婚約,又不喜歡你。還一直想著這個事情幹什麼呢?”常秋同被她糾纏半天,不勝其擾。
呂湘菊依然雙手跨著表哥的手臂,撒嬌道:“其實我也想忘記他,可是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好看,滿腦子都是他。”
常秋同看著她問:“只是因為好看嗎?你鬧騰了這麼久,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想得到他?”
呂湘菊點頭如搗蒜,常秋同說:“表妹,你早說嘛!若是你沒見識過什麼叫好看,表哥可以讓你去見識一下。你願意去嗎?”
“哪裡有比任公子更美的男子?我定要去看看。”呂湘菊也來了精神。
常秋同道:“好,我稍後還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了,派人送你去。”
呂湘菊點頭。常秋同去書桌旁提筆寫了些什麼,之後交給她道:“表妹你去了看他臉色說話,不要惹到他,把這個交給他,他不會欺負你。他是魔教教主,名叫黎真。如果你喜歡那裡,也可以在那玩兩天。不喜歡,他會派人送你回來。”
呂湘菊真真是來了十足的精神,興奮的問:“真有這麼好?那快送我去吧!”
雲香姑娘剛走,黎真來到茶房坐下,長舒一口氣,才知道原來一個人要博學多才,需得付出很多時間和辛苦的。它和學武術練功又是不一樣的。
忽有人通傳,常樂幫送一美人來,黎真這會子對女子也不來興趣,隨口道;“先帶下去安頓好。”
卻聽一姑娘一邊進來一邊說:“快讓本小姐看看教主真容。”
是誰這般無禮?黎真想著,按著茶桌起來側身看去。
卻見一女子匆忙闖進來,直見到他才立定,看這姑娘頭髮隨意挽了一點,頭頂插一蓮花簪子,那朵粉色玉蓮花很是顯眼,雙頰邊散落著的髮絲微微糾著卷,應是生來這樣的頭髮,臉長得很是一般,圓圓的,嘴唇微上翹,眉眼間透著一股子頑虐,一襲淺灰藍色的裙衫薄如蟬翼,似透非透,胸前開的很低,春光若隱若現,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珠子轉動著在自已身上來回搜尋。
黎真不喜歡!輕微搖搖頭,轉身坐下,傾身去端煮得冒煙的茶壺。
呂湘菊卻沒看夠他,這個男子真真是人間絕色,如果任公子可以用美來形容,那麼他,就不能只用美。身段,腰肢,從頭到腳,即便穿著寬敞,密不透肉的深灰色暗紋織錦衣袍,依然掩蓋不住他那驚豔誘人,又高貴矜持的身姿。臉更是美的不可形容,最最讓人墮落的,是他那雙要人命眼睛:穩重,憂鬱,清純,卻又讀出風情,魅惑,城府。
不行了!儘量忍住不撲上去,正陶醉時,他卻轉身坐下斟茶。
必須得追到近處看,再近點!呂湘菊擠到黎真身前右手邊的茶桌邊沿坐下,繼續飽眼福。
黎真面無表情掃了她一眼,說:“你先出去。”
這怎麼能出去?這哪裡還出得去?呂湘菊又往他身前挪挪,直感覺要擠人懷裡。才意味深長地說:“黎真哥哥,你真是讓人不能自控。”
黎真看著她的眼睛問:“誰準你這般稱呼我?”
呂湘菊答:“我喜歡這樣稱呼你。”
黎真不開心,收回目光低聲說:“不要坐這裡,影響喝茶。”
“等本姑娘看夠了美人,自然就會讓開。”呂湘菊說著伸出右手,去撫摸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下巴。見他沒有動,又抬左手搭在他右肩上摸索。這一副流氓挑戲美人的姿態,用的是爐火純青。
黎真任由她摸索著,低著眼說:“念你是常幫主送來的人,本教再提醒最後一次。”
呂湘菊像是沒有聽到,手指繼續遊走。
終於忍無可忍,抬手一巴掌呼向她的腰身,飛一般撞到後邊茶葉櫃子上,咕咚一聲連人帶櫃滾了一地,呂湘菊慘叫著,隨後衝進來一幫子人,幫忙收拾著屋子。黎真端起茶盞 ,彷彿身後這一切都不存在。“快拉本小姐起來!”呂湘菊喊著。
被人拉起後,才將常秋同交給她的信件放到黎真眼前的茶臺上。說:“表哥讓我帶給你的。”
黎真放下茶盞,寒著臉攆起信開啟,良久。才說:“我命人送你回去。”
呂湘菊探摸著身上剛撞的生疼的幾處傷,委屈巴巴地說:“我會告訴表哥你欺負我。”
“你隨便說,本教被調戲,也甚是委屈。”黎真回她。
呂湘菊被黎真的轎子抬回常樂幫。
一下轎就到處跑著找尋常秋同,尋到就哭哭啼啼的撒嬌叫疼,常秋同問清楚了來龍去脈。嘆道:“表妹就是不聽勸,惹他幹嘛呢?這弄一身傷,吃虧了吧?”
呂湘菊搖著常秋同的手臂道:“不行,表哥,你得給我做主。我不能白白受人欺負。”
常秋同問:“表妹要我做什麼主?”
“我不就摸了下他嗎?又摸不壞,至於嗎?明天表哥去命人按著他,得讓本小姐摸他個夠。”
常秋同驚呼:“表妹!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呂湘菊又問:“表哥堂堂常樂幫幫主,手下兄弟遍及江湖,又一身武功,還會怕他一介教主不成?”
常秋同倒吸一口涼氣:“表妹,你就是仗著我才敢調戲他的?你可知道?他黎真教,不是我丐幫敢惹的。他黎真,也不是我常秋同敢欺的。你以後可不敢仗著我胡來!今原是我錯了!你膽子大到我害怕。”
呂湘菊看看常秋同,低下頭沒再說話。
沉靜了許久,才抬頭問:“他有娘子嗎?”
“並未娶妻。”常秋同搬個椅子放到她身後,示意她坐下。
呂湘菊來了精神,坐下問:“那他不喜歡女子嗎?”
常秋同又拉一個椅子到她對面,坐下說:“沒有不喜歡。”
“那他為什麼對我這般冷淡?”呂湘菊還問。
“你不能入他眼。”
“本小姐這麼美!”呂湘菊向來自信,想了想又說:“雖然比他不能,但好歹也是個女子啊?”
常秋同笑笑:“不怕你傷心,你怕是不知道,他見識過的女子有多美。你這頂多算不醜。”
“那他有愛過誰嗎?”
“不瞭解”
“他以後會喜歡上一個人嗎?”
“不知道。”
“那表哥你呢?你還會愛上誰嗎?”
“我也不知道。”
呂湘菊暗自傷神,又問:“得長成什麼樣才能讓他愛上?”
常秋同看著呂湘菊的眼睛,認真的說:“真的愛上了是無關美醜的,只有不夠愛,才會嫌棄不夠美。”
呂湘菊突然醒悟:“表哥說的對!就算任公子沒有黎真美,我還是傾慕任公子,溫潤”揚頭想想接著說:“如玉。”
常秋同真是佩服了她,繞了一大圈,還是這麼個難題!愁得他用手抹了一把眉眼。
正色道:“表妹,我再奉送你一句:一個不被男人喜歡,卻一直往上貼的女人,以後的日子都是災難。”
呂湘菊不服氣:“再大災難我也願意承受。”
常秋同嘆道:“良言勸不住痴心人。”
隨後又說:“天不早了,我命人送你回家,任公子的事情,我給你辦不了。”
剛回到家裡,就被叫到客堂,見姐姐呂春花端坐在那裡,臉上蒙一白色輕紗。
很好奇的上前詢問:“姐姐,你怎麼弄個面紗蒙著臉呢?”
呂春花冷冷的問:“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呂湘菊一手按著肋骨,一手按著大腿外側,疼的裂著嘴扭身坐下回道:“我就是去表哥那裡散心去了。”
“以後沒我允許你哪裡都不準去,特別是,”呂春花看見呂湘菊按著身子痛苦的樣子,問:“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那個,有些事情,被撞到了?蘭心,快給我請府醫,小紅回孃家探親還沒回來嗎?”呂湘菊道。
蘭心喚著請府醫。
“你這樣給我惹事,都沒有想對我說的嗎?”呂春花看著她問。
呂湘菊忙回:“那個,有!”又想了一想說:“我十分想念任公子!”
呂春花點點頭:“很好!蘭心,吩咐下去:從即日起,呂湘菊無故不得外出,把幾個花匠調到守門處。刺繡,念字,必須選一樣。如有違逆,我會家書一封送往杭州的父親。”
呂湘菊也顧不上疼了,大喊著:“姐姐,你不能這樣!我明日還得去找任公子。”
呂春花沒再理她,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