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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十七章 初遇王公子

紫翠這次是傷透心了,一連走了多日。彷彿一直往前走,便會看到光明一般。

不知道是這個世界弄丟了她,還是她弄丟了這個世界。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反覆回想和榮齊聰在一起的那些過往。

當初她聽到榮齊聰說自已遭人追殺,便一心拉扯著榮齊聰跟她走。

此後便和他時時刻刻待在一起。他若不是有難,一定不會對她以身相許了吧?

那算什麼情愛?不過是自已的一廂情願,用恩情強加在別人身上的枷鎖罷了。

可是,她又真的很喜歡榮齊聰,越想越心疼。

溫潤如玉,儒雅隨和,安靜乖順,勤勞能幹,才情了得,乾淨純潔,智慧靈氣,溫柔多情,美好善良,知冷知熱,禮儀廉恥,人品貴重。

這麼好的郎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可是,她真的擁有過嗎?

在一起時,明顯感覺他很喜歡,很在乎她的。

那日受傷被救,從呂府回去後,榮齊聰眼底的心疼是裝不來的,為她身上未痊癒的傷口,敷草藥。挖許多野草,樹根,風乾後熬藥餵給她喝。在他的精心照顧下,沒幾天便好個差不多了。

那麼為什麼這麼快就移情別人?或許真如雪柔說的,他一直愛的都是雪柔。

對她只是感念恩情。

想想這麼些天付出的情愛,不忍又是心疼。

這是哪裡?江水碧清,楊柳依依,已是寒冬,這裡卻是如同春日一般暖和。

幾隻新燕在綠柳間穿梭嬉戲,它們身姿輕盈靈利,不時歡快地叫著。

許多俊男美女們到處閒逛著,紫翠喜歡這裡,心想這麼好的地方,可要多待些日子。

湖邊,一棵棵差不多得三人環抱的大柳樹下,垂著萬絛綠絲,隨著暖洋洋的微風,輕輕搖擺著,撫動著光可照人的水面,撩撥著圈圈圓圓的小水波。

柳樹下的微溼地面上,長出許多的小草,開著以粉色為主的小野花。

各色成群結隊的蝴蝶在花間飛舞,清香陣陣,讓人神清氣爽。暫時忘卻煩惱。

遠處的湖面上,似乎有很少的幾隻小舟。水裡開的有紅蓮。一眼看去,也是稀少點點。眼前的兩朵是真美,引來幾隻蜻蜓在花頭飛舞,紫翠一時看出了神。

王葉帆,富家公子哥,出生在一個富貴之家,爹爹王錦經商多年,積累了鉅額財富。王家,成了這裡一方首富。他從小就過著幸福的生活,卻是被他家裡溺愛寵壞了的孩子,從來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面容英俊, 面板白皙, 眉清目秀。俊悄小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甚是可愛。頭髮烏黑亮麗,梳成了一個高高的髮髻,用一根玉簪固定住。他的眼睛明亮機靈,深邃而清澈,彷彿能夠洞悉一切。鼻樑挺直,嘴唇紅潤,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讓人感到無比親切。

他穿著十分講究,喜歡穿著華麗的黑色錦袍,織著銀絲。腰間繫著一根玉帶,上面鑲嵌著各種寶石和珍珠,閃閃發光。晶瑩剔透,溫潤如玉。

終日帶著一群家奴,四處遊蕩,狂逛青樓,喝喝花酒。還到處調戲人家大姑娘,勾搭小娘們。偷雞摸狗,爬牆翻窗之事甚是精通。

出了事,就拿銀子擺平。孃親劉嬌嬌特別慣養這個獨子。

按說這麼有錢的公子哥不該幹偷摸之事,錢是不缺,就是缺些驚險刺激。

這日一群人遊蕩到了春湖邊,今日女人真多啊!王公子看得眼花繚亂。

他的家奴飯桶一號到飯桶五號也幫他家少爺物色美人。

突然轉悠到一棵大柳樹下,猛一轉身,看到一姑娘背影。

給王葉帆王公子激動地欲吟詩一句,抬著俊直手指,“窈窕,”看向身側面板稍白,個子偏矮的飯桶一號。

飯桶一號秒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對對對!就是這句。”王公子對飯桶一號很是讚賞。笑得俊逸小臉上酒窩醉人。

飯桶二號湊上跟前,用他那大小眼斜看向紫翠“少爺可是今日看上她了?”

王公子點頭。

飯桶三號也湊過來,張著他那缺了一顆門牙的嘴低聲道“少爺,這只是個背影,誰知道臉長啥樣呢?”

飯桶四號忙著接話,伸著他那斷了一截的右手食指指著那姑娘,“就是,可別轉身嚇到少爺。”

“讓我老五先去幫少爺給和她打個招呼看看真容吧。”面板黝黑的飯桶五號不甘示弱。說著就瘸著高低腿歪將過去。

被王公子快步上前制止,抓著老五肩膀讓其靠後,溫聲說著“我們一起去。”

紫翠正發呆時,突聽身後有人輕喚“姑娘,姑娘。”

猛一轉身,卻見是一群年輕男子,最前邊這個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模樣甚是可愛俊俏。應該就是他喚自已了。

紫翠不想搭理他們。板著臉問“公子有何指教?”

王公子點點頭,默唸“可以,還算順眼。”

紫翠一聽這話,就覺得他們不是好人。說了句“告辭”,轉身就走。

眼看到手的鴨子要飛,王公子著急了,側身對幾個飯桶猛使眼色。

幾個飯桶接受到指示,飛跑到紫翠身前站成一排攔著。

“姑娘,我家少爺有的是銀子。”飯桶二號擠著大小眼。給紫翠看得心慌,這倆眼難看就算了,還擠巴著。

飯桶五號操著長短腿上前一步,抹了一把黑臉上的汗水,“姑娘,和我家少爺交個朋友吧?”

“我家少爺對姑娘一見鍾情,姑娘可要給個面子。”雖是門牙缺了一顆,飯桶三號說話卻是滴水不漏!這獨有的漏風音色被紫翠給記下了。

王公子對老三很滿意,對著他伸出大拇指。

卻被猛一轉身的紫翠看到,帶著怒意掃視王公子一眼,沒有說話。

王公子尷尬的放下手指,獻上讒笑,溫柔深情的問“本公子看姑娘的眼睛像是哭過,好生心疼啊。快跟本公子說說,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姑娘,本公子馬上就去幫姑娘出口氣。”

紫翠搖搖頭,目光移向水中的紅蓮,淡默地回“沒有人欺負我,多謝公子,告辭了。”轉身從王公子身側蹭過柳樹擠出去,順著湖邊向東走去。

這次是他們故意放她走的。

幾個飯桶圍著王公子商量。

“這個姑娘有一點楚楚動人,少爺沒嘗試過這種。”飯桶一號先開口。

飯桶四號剛才沒表現,這會子急急豎著斷指,“這個姑娘對少爺態度冷淡,不似前些日那個小娘們容易搞定。”

王公子點頭,“是這樣的。”

“那隻能上演我們的老戲了。”飯桶二號的大小眼這會都睜的老圓。

飯桶三號拉著飯桶四號,“老四我們先走。”轉身又對王公子,“少爺,等我們的好訊息。”

飯桶四號保證著“少爺放心,老四我交待人就是硬推,也要把她推到湖裡去。”

說完他們兩個便匆匆走了。

計策商定完,王公子心情大好,手伸向飯桶二號,飯桶二號立即從懷裡掏出一把墜著昂貴白玉的精緻摺扇彎腰呈給少爺。

王公子接過,順手嗖的一把開啟摺扇,這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風流瀟灑。

他一邊撲閃著扇子大跨步向前走一邊得意的自誇著,“本公子風度翩翩,才貌雙得!搞定個人都不成問題!”

為了拖延時間,王公子他們快速走向前面柳樹下站定的紫翠。

“姑娘,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王公子竄到紫翠身側。收下扇子繼續搭煽。

紫翠看向他,神情冷漠,“公子不依不饒到底所為何事?看個風景都不得安生。知道什麼叫討人嫌嗎?”

王公子淺笑著,“姑娘這般說話,可是會嫁不出去的呢。”

這話說到了紫翠的痛心之處,眼神憂傷下來,低頭不語了。

王公子向紫翠福身一禮,雖是不務正業,這禮行得卻是極為風度優雅。

依舊溫聲淺笑,“在下王家公子,王葉帆。見過姑娘。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紫翠看他這般黔誠,“在下柳氏。”

“柳樹下遇到柳姑娘,姑娘想必是柳樹仙子。王某甚是幸運。”王公子花言巧語。

又東拉西扯了一會子,紫翠抬眼望望四周,已是傍晚,雲霞漫天,遊人已漸漸稀少,今才來這裡,還未找客棧住下。便想著得離開了。

“以前從未見過柳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紫翠不想回答,“這些都與王公子無關,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

王公子急走轉身攔著她,“王某想請柳姑娘去茶樓喝口茶,柳姑娘可願賞光?”

紫翠搖頭,“多謝王公子,還有有事,先走了。”

說話間,王公子一直不時的盯著湖邊路口,他的人們可算來了!

便對紫翠淺行一禮,“柳姑娘慢走。”轉身回去剛才來的方向。三個飯桶跟在他身後。

都不時的扭頭觀察向東行去的紫翠。

紫翠走著,看看周圍幾乎沒有人了。太陽如同一個大紅球,已無餘射。

突然從前面大柳樹竄出三個男子!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功夫,這麼猛地竄到身前,紫翠著實有一瞬間心驚。

站定看著他們,左邊那個高高胖胖,偏黑,長得很壯實。

中間那個個子不高,鼻頭尖尖,盯著她目露色光,看著著實不爽。

右邊這位個頭中等,滿臉橫肉。

正打量著,他們又並排上前幾步,堵著紫翠。

中間那個淫笑著,眼裡的色光卻減少了一些,“姑娘,一個人嗎?來陪哥哥們玩玩。”

紫翠後退一步,冷眼掃視他,“本姑娘不是煙花陌巷的。還請哥哥自重。”

左邊那個高高壯壯的卻是直接上前逼近,“我們哥幾個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姑娘要知道好歹。”抬手伸向紫翠的臉摸去。

紫翠生氣了,抬手一把抓住他伸來的手腕,暗發內力。

高壯男子疼的咬著牙掙扎著哼哼。

右邊那個滿臉橫肉的一看這姑娘好生兇悍,發了火,對著中間那個使眼色“惹到我們,姑娘這是找死。”

說著這倆人扭身拉著高壯男子,猛地推著紫翠,紫翠鬆手,任憑他們推向湖邊,試試他們三人的功夫。

幸運的是,他們都不會功夫。

湖邊紫翠站定,推開他們,怒指著幾人,“你們好好的人不做,偏要為非作歹!郎朗乾坤,乾點啥不好?這樣使壞,一生也就毀了,快快回去反省,改邪歸正吧。”

“姑娘,哥幾個陪你爽,你不要,那就別怪我們了!”滿臉橫肉的嚷嚷著,三人一起猛地向前推紫翠入湖,被推到無岸可依,紫翠略施輕功,一個迴轉身自他們背後立定。

而那幾人卻是由於用力太猛,紫翠飄走的萃不及防,全都一猛子扎進了湖裡。

湖水很深,也有些涼,三個男人猶如落水的大耗子在水裡拼命撲騰。

紫翠帶著怒火看著他們,看樣子都不會水。尋思著幾人再壞,終究也是人命,先讓他們吃點苦頭,等會再拉出水來,好好訓誡。

王公子他們已經備好了一根棍子,原本等著紫翠落水,去來個英雄救美呢。

卻是不曾想,落水的竟是他們的人!這下慌了神,快跑過來。

飯桶二號還大聲驚呼,“少爺快點,我們的人掉水裡了!”

跑到湖邊紫翠身前,王公子累得氣喘吁吁,彎著彎把手中長棍遞給飯桶一號。

飯桶一號接過棍子伸向水裡,大聲喊著,“幾位哥哥快抓緊棍子,我來拉你們出來!”

水裡嗆了湖水的三個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都來死抓著棍子,卻是一下子把飯桶一號拖下了水。

飯桶二號急的大小眼忽閃忽閃的!竄到飯桶一號下水的地方,對著王公子發問,“少爺,我們的人都快淹死了,可該怎麼辦啊?”

王公子早就慌了神,急火攻心,飛起一腳踹向飯桶二號,喝著,“你這飯桶,還不趕快救人!”

飯桶二號站在湖邊邊,被王公子這冷不防的一踹一喝,一個跟頭撲嗵一聲掉進湖裡。

給站在王公子身後的飯桶五號嚇得渾身哆嗦,快速挪著高低腿連連後退,王公子轉身看向他,還未開口。

卻聽飯桶五號顫抖著的聲音,“少,少爺,老五,這,這就回去喊人搭救!”不等王公子回話,猛一個轉身一個趔趄差點撲倒,跌跌撞撞操著長短腿一跑一蹦躂的開溜了!

手下幾人在水中快喝飽了,嗷嗷呼救。王公子急得團團轉!

給後邊靠著大柳樹的紫翠看得怒火中燒!這些個畜牲!害人害已!

直衝王公子跟前,右手抓緊王公子的衣領,左手抬起照臉就是一巴掌。

王公子自知做錯事被抓稍,好像自已還不是姑娘的對手,一下子跪在地上,哀求著,“女俠饒命!”

眼看人已落水有一陣子了,再不救怕是要出人命,紫翠一個起身飛入湖面,空中一把抓起兩個投向岸邊草地上。

湊了三趟才把五個歹人全救上岸,幾個在岸邊猛咳著嗷嗷吐水。

王公子站起來看呆了!這姑娘竟然會飛?輕盈的像只蝴蝶,怕不是凡人吧?!

卻又被一把扯著衣領拖拽至一邊,“誰準你站起來的?”

王公子一子又跪地上,低頭呈上手中摺扇,“柳姑娘,這把摺扇姑娘拿去換錢吧,今只要饒了王某,還要多少銀子,姑娘開個價?”

紫翠接過他手中摺扇,開啟,

一位美人手執團扇慵懶的坐在靠背椅裡,半倚半躺,身後是一簇海棠,還有幾行小字。

畫工精美,扇柄吊著的白玉平安扣沉甸甸,觸手升溫,油性光澤溫潤度極強。是塊好東西!應該能換點銀子。

“很好!”紫翠合上扇子收起來。指著他叱責,“王公子儀表堂堂,為何會幹出如此下等之事?”

王公子低頭小聲回“都是我的家奴出的主意。”

紫翠又來了氣,這個王公子做錯事還亂推給他人!轉身躍起抬手摺下一根柳枝“本姑娘今日突然有興趣教訓一下公子。非打到你承認錯誤為止!”

隨即朝著王公子身上一頓亂抽,雖是細柳枝,還隔著衣物,紫翠卻是發了內功的。

給王公子疼的跪在地上扭曲著,嘴裡還低聲,“疼疼疼!”

打了一陣子後。“少爺,我們家裡會水的人都來了!”抬眼望去,卻是跑瘸了高低腿的飯桶五號帶著十多個男子拼了命的狂奔而來!

給紫翠氣的,默唸“會水是吧?都是不幹人事的歹人!”丟下柳枝,起身飛向湖面撈起王公子帶來的那根結實的長棍。

輕功躍向那一幫子人,揮舞著棍子,直趕著一大盤餃子們下鍋。

嘴裡還氣呼呼的叱責,“我讓你們會水!讓你們會水!水裡玩去吧!”

一時間人聲鼎沸,一幫子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連打帶踹,飛到湖裡去!連同可憐的飯桶五號也沒有幸免!

解決完這幫廢物,轉身卻不見了跪著的王公子。

還沒教訓夠他,這就跑了?紫翠不甘心,掄著棍子在幾棵大柳樹下到處轉悠,來回巡視。終於在一棵大樹幹邊邊突然一個轉身撞到了正挪步躲閃的王公子。

嚇得王公子後背緊貼樹幹,擠出一絲笑,“姑娘,我突然內急,”

“嗯?!”紫翠轉到他面前。

王公子聽著岸上五人吐了水後的哎呦聲,湖裡眾人的呼叫撲騰聲,腦海裡浮現出剛才姑娘打人下湖的畫面,心裡發顫!

“姑娘要多少銀子?我都給!求姑娘放過我。”

“銀子能解決問題嗎,你們的問題,是人良知,是人品。”

王公子一看這是要玩命了!今遇到硬茬了!盯著紫翠手裡的棍子出了神。

“你說本姑娘該怎麼教訓你呢?”紫翠發問。

王公子伸手指著紫翠手裡晃動的棍子,撒起嬌來,“姑娘,你看能不能把手裡的棍子丟下?那個~,我害怕~”

“本姑娘就算什麼都不拿,也能一巴掌把你呼到南天門,一腳把你踹到閻羅殿。”

“姑,姑娘,有事好商量!想要什麼?儘管說。”王公子本著去財消災的原則。

紫翠再次生氣,“你要是不知道錯在哪裡,本姑娘今打到你知道。”

抬起棍子朝向王公子揮去,王公子這輩子哪裡捱過打,沒受過疼。

脫離樹幹,胡亂蹦躂著,受著全身上下的棍棒招呼,“疼疼疼,疼疼。”喊著。

紫翠沒有打算輕饒他,起身飛舞著招呼他。並問“錯在哪裡?”

“錯錯錯,不該招惹姑娘。哎呀!疼疼疼!”王公子拿衣袖擋臉轉著圈。

紫翠沒有停手,繼續問“再給你一次機會。”

王公子流著淚,哽咽著“不該欺負女人。”

這下紫翠才算停手,扔下棍子,指著他“說,你以後還要不要幹壞事?”

王公子愣住了,抹把淚看著她,“本公子從不欠女人的,都拿銀子補償了。”

“很好!”紫翠轉身彎腰拾起棍子。

嚇得王公子轉身就跑,比兔子還快!

一跟頭撲向飛來攔道的紫翠身上,紫翠一個迴轉身,王公子摔倒在地,還好,沒磕掉門牙,磕到了鼻子,爬起來時,左邊鼻孔出血了。

王公子摸後一看手指,是血,哭得像個小孩,完全沒了風度。

紫翠看他這麼可憐,掏出帕子抬手幫他擦淚,帕子丟給他捂鼻子。

“少爺,我們回家吧。”飯桶三號終於緩過來,拉著飯桶四號躲起來觀看好久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王公子抬眼看著紫翠。眼睛似乎在問:姑娘,可以放我們回家嗎?

紫翠眼神掃過四周,天已快黑透了,點點頭,又不放心“你們可以回家,但是以後不準再幹壞事。再讓本姑娘發現,定要打斷你的腿。”

轉身離去。

王公子帶著十好幾個全身溼透的飯桶們,互相攙扶著流著眼淚狼狽回家。

一進王宅大門,就被迎面走出正堂的王家夫人劉嬌嬌注意到了。

兒子從來沒有這樣狼狽可憐過,劉嬌嬌奔向愛子大聲問,“我的帆兒啊!你們?你這是被誰欺負了?快告訴為娘,為娘要去替帆兒做主!”心疼的直抹眼淚。

王公子擦了一把鼻血,拿開帕子。轉身吩咐他的一幫飯桶們,“你們都下去換衣服吧。”又抬聲喚著後廚管事老蔡,“老蔡,今晚給家裡下人們多安排二十斤醬牛肉。快點去!”

老菜應聲後退下。

又抹把淚對著劉嬌嬌,“孃親,兒子沒事。今日不小心吃了點虧。”

劉嬌嬌一把扯著兒子,轉著圈圈上下左右的打量,看兒子弄了一身的汙穢,黑色摻著細銀絲的華貴錦袍髒也就算了,還皺巴巴,有的地方變得毛毛絮絮,似乎要破,“哎呀!帆兒,你這是被人打了呀?!唔~”哭了起來。伸手去摸兒子的肩膀。

王公子疼的一機靈!蹦躂開來,“孃親不要碰我,疼!”

他這疼字一開口,劉嬌嬌哭得更大聲了,“我的心肝寶貝兒啊!是誰活膩了敢打我的兒?!他爹啊!整日就知道出去賺銀子,我兒被欺負了也不在家。”

王公子轉身悄悄回房,脫下衣物對著大銅鏡檢查傷口。直覺渾身上下每塊皮都是生疼,看起來卻沒有破皮出血的地方。

劉嬌嬌氣沖沖地闖進下人的其中一間大通鋪裡,不顧飯桶們有沒有整理好衣物,流著淚高聲叱責,“飯桶們!今日少爺是怎麼回事?”

房內十來人頓時鴉雀無聲,靜的可怕。劉嬌嬌氣的幾乎要蹦起來,提高音質,“老三,你說?!”

飯桶三號嚇得一哆嗦,“夫,夫人。少爺他,他今日看上一個姑娘。”本來嘴就不夠嚴實,如今說話更是漏風。

劉嬌嬌壓著火氣,“說下去。”

飯桶三號看看嬌豔華美還生著氣流著淚的夫人,又低下頭,“那姑娘好生厲害,還會飛,飛起來飄飄欲仙,身姿輕盈,婉若蝴蝶,有一雙水靈靈的桃花大眼睛,長得還有些楚”

“說重點!”劉嬌嬌不耐煩的提醒。

飯桶三號怕再說下去會捱打,看向飯桶四號求救。

飯桶四號不敢支聲,低聲頭,盤弄著他的斷指。

劉嬌嬌又指著飯桶四號,厲聲道“老三說話漏風,老四你來說!”

飯桶四號偷瞄了一眼劉嬌嬌,低聲回話,“回夫人,今日英雄救美計謀被識破,那姑娘打了下人們掉春湖裡,還,”

“說!”劉嬌嬌急不可耐。

“還拿個棍子打,打了少爺。”飯桶四號終於堅難的講完了。

劉嬌嬌抬頭指著他們一個個的,喘著氣吼,“你們給我小心點!飯桶一號!”

飯桶一號站在門口回覆,“夫人,奴才在。”

“去找管家拿二百兩銀子,飯後帶上二十個人,再去城西僱十幾個壯漢,滿城給我搜尋那個姑娘,”劉嬌嬌吩咐著。“記住帶好家裡的棍子,鋤頭,耙子,鐵鏟,掃帚,”想了想又補充,“糞叉,糞瓢,雞毛撣子,還有我平時撈鯉魚的那個長杆魚網!狠狠的給我打!”

今晚註定是個熱鬧非凡,不同尋常的難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