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秋同去了戰場尋將軍彭尊看作戰情況。
黎真卻想著先安排走師妹他們。由於之前忙碌,沒有顧上與那榮公子見上一面,便讓他好好換身衣服來茶房見他。
沒有用很久,榮公子來了。進來就向黎真施禮致謝。
黎真擺弄著茶爐眼都沒抬,低聲說“對面坐下吧。”
榮齊聰入座,抬眼看向黎真。
黎真這才抬眼看他,良久,才說:“榮公子確定很愛紫翠?”
榮齊聰點頭說是的。
黎真依然看著他問“若不是她有恩於你,你會看上她嗎?”
榮齊聰低著眉眼不說話。
黎真點頭,卻說:“榮公子,我給你一次機會。”
榮齊聰抬眼看他。“什麼機會?”
黎真輕瞥一下紅唇“一次你可以選擇棄了她,我保你安全到家,以後都沒人敢去打擾你的機會。”
榮齊聰臉色陰冷下來,低著頭垂著眼皮。不說話。
黎真也不再理他,端起茶壺為他斟茶。
紫翠跑進來,看他們在一起喝茶,也自已去到榮齊聰身邊落坐。“師哥也給我倒杯茶。”
黎真又提起茶壺,拿個茶盞斟著茶。
榮齊聰抬眼看著紫翠“你師哥很愛你。”
紫翠一驚,責怪道:“齊聰,你說的哪裡話?”
“我不懂你們。”榮齊聰不開心。
黎真端起茶盞沒喝又放下,抬眼定定地看著榮齊聰“先回答我。”
榮齊聰搖頭不語。溫柔靈氣的眼睛滿是淚水。
黎真似有若無的一笑,慢喝著茶。
紫翠看看師哥又看看榮齊聰,忙轉身抬手用袖子為榮齊聰擦著淚。又哄著他:“齊聰,你怎麼了?這仇也報了,該開心一點,好不好?”
榮齊聰點頭 “紫翠,我欠你太多,已經無以為報。以前我只想和你好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如今呢?”紫翠瞪著眼睛問。
榮齊聰傷心的回 “依然是。”
“那你哭什麼?”
榮齊聰看看黎真,又看著她 :“我又欠了你師哥的,或許他想要的,我不捨得給。”
黎真沉著臉“不捨得給就好好留著。千萬不要辜負了。”
榮齊聰垂眼低語:“如此恩情,我早就以身相許了,怎捨得去辜負?”
黎真又抬眼看他良久 “榮公子,太有靈性,太會心疼別人苦楚,太為別人著想,想活的誰都不虧欠。這些都不好。會傷了你自已和你要護的人。”
榮齊聰瞪大眼睛看著他“我會守護好她。”
黎真搖頭。
榮齊聰垂下眼皮“我知道我不如你有本事。但你也不要看不起我。我自有我自已的活法。”又默唸著:“碧圓自潔,向淺洲遠浦,亭亭清絕。猶有遺簪,不展秋心,能卷多少炎熱?鴛鴦密語同傾蓋,且莫與、浣紗人說。恐怨歌忽斷花風,碎卻翠雲千疊。”
黎真抬眼掃視一下他,臉色沉下來:“我聽不懂。”
榮齊聰不可置信地看他:“你就裝吧。”
紫翠看著榮齊聰“師哥他可能真的不懂,我倆都沒學過幾首詩。哪裡懂這些?”
榮齊聰恍然大悟:“對不起,我不知道。看不出來。”拉著紫翠的雙手,看著她說:“沒事,我會慢慢教你,你會懂我。以後只說你能聽懂的,好嗎?”
黎真嘆氣“才疏學淺是吃虧。”
紫翠突然來句:“是吧?師哥,榮公子這一身書卷氣,很是讓我痴迷。”
黎真不悅的回懟“你痴迷有什麼用?人家說話你又聽不懂?這樣吧,師妹,你們若是成親之後,他敢待你不是,你來找我。若沒有成親也沒同房,這個男子,師哥管不了。”
紫翠忙看著榮齊聰,柔聲道“齊聰,我們得趕快同房。”
榮齊聰的臉一下就泛紅了,感覺羞澀的無地自容, 不好意思的低聲回她:“紫翠,別這樣說話。還沒成親,說來給人笑話。”
黎真問“你們朝夕相伴那麼久?”
“你們朝夕相伴的不夠久嗎?榮某不是教主想的那麼隨便,放縱的人。也很珍視紫翠的清白,不會隨意玷汙。”榮齊聰似有些生氣。
黎真一絲壞笑的低聲問:“若是誰誘惑玷汙了榮公子呢?”
“不會。”
黎真頓了一頓,又問:“若是身不由已呢?”
榮齊聰狐疑地看著他。
黎真搖頭不語了。
過了良久,對紫翠說:“師妹,你們回去吧。這裡也沒有你們留戀的東西,師哥也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那邊還正交著戰。”
紫翠問:“需要我去戰場幫忙打嗎?”
黎真搖頭,“不用,過好你們自已的日子。”
又對著榮齊聰 “榮公子,我師妹不太聰明,或許還有些傻。就粗識幾個字,沒有才情。關鍵樣貌也太普通,你確定不會嫌棄?”
紫翠撒嬌:“師哥,我真就那麼差嗎?”
黎真看著她問:“不是嗎?”
榮齊聰看著黎真回答:“我會包容,並會好好耐心教導她。可能也會責怪她,但一定會很疼愛她。她那麼愛我,我怎麼可能忍心待她不好?”
黎真點頭,示意他們走。自已先起身離開,剛到茶房門口,遇到了常秋同。
就問:“哥哥,我正準備去戰場,你這會回來幹嘛呢?”
常秋同面色陰冷 :“回來找你。”
黎真扭頭看看茶房,便扯著常秋同去戰場。
一到軍營,常秋同就湊到正在盯著地形圖的彭尊將軍身邊。
焦心地問“彭將軍,照這樣廝殺下去,我方估計會損失多少人?”
彭將軍嘆氣搖頭:“王爺的人實在太多,而那李將軍領導作戰的手段實在是高深莫測!他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一樣,以前我沒與他交過手。感覺有些吃力。”
常秋同愁得緊鎖雙眉連連搖頭,坐立不安。
黎真立定思索,到常秋同身邊“哥哥,你的情報不太準啊,說是探到王爺共有七千兵全弄來了,怎麼打起來卻快兩萬了?”
常秋同冷冷的掃視了他一眼“你的人不是要弒君嗎?為什麼不早點下手?多出來的人肯定是皇上派來支援的了。”
黎真堅定的點頭,“相信我的人一定會以儘快的時機完成任務。哥哥不要著急。”
常秋同抬起雙手用力地搖著黎真的肩膀,哭吼道:“我怎麼可能不急?戰場上拿命廝殺的大都是我的人!你是真的把我當兄弟,還是從頭到尾都在利用呢?哥哥的心,疼得快不能活!”
黎真拉過常秋同的雙手,平靜地看著他“哥哥,我是真的把你當兄弟。你放心,今弟弟就是拼出命,也要護著哥哥的人。”說完去找彭尊要了身戰衣,提了兩把長劍就飛衝出去。
常秋同看到黎真孤身衝進敵軍窩裡,也找身戰衣套上,跟了過去。越過敵軍上空在數萬發刀林箭雨中穿梭,即便黎真在前方開道,常秋同還是使出了渾身功夫揮動著劍,時而內功出招劈開一大片士兵。
半個時辰,黎真彷彿用盡了所有功力,在身中數刀數箭後直闖王爺軍營,李將軍很是機警,即便他在感覺有人飛衝進來時就拔刀迎戰,卻還遠遠不是黎真的對手。
身子被黎真勒著,脖子被橫頂著劍,李將軍依然沒有害怕,不動也不出聲。
追擊而來計程車兵們見狀排排拿武器後退。
此時常幫主也輕功躍來,他也和黎真一樣,被滋了身上手上臉上都是血漬,衝到黎真身後背對著他,以防後方襲箭。
“就算殺了本將軍,我軍還有副將,都尉,司馬,軍侯,還有很多可以領兵作戰的。”李將軍淡淡的道。
“李將軍,王爺已死,馬上要江山易主,九王爺登基為帝。這些有本教的一點點功勞,你確定要與我,與新帝為敵嗎?”黎真問。
“本教?你是什麼人?”李將軍問。
黎真沒回答他。
他又問“江山易主不是那麼容易的。九王爺也未必能登基為帝。”
“皇上的暗衛早就是本教的人,李將軍不防下令停戰休整,等待皇上駕崩的訊息。再做決定。還有,自打探到李將軍為領將,我教也派出一些高手潛伏在將軍府外,李將軍家眷,平妻張氏和夫人黃氏鬧了矛盾,帶著一小女兒回母家了,府裡待著將軍夫人黃氏,三個侍妾,一個嫡子,兩個嫡女,兩個小庶子,最小的還未滿月,三個庶女。還有將軍的母親衛氏。”黎真冷冷的細說著。
李將軍突然激動起來,氣憤的低吼:“你!你等小人也!”
黎真淺笑著輕聲回他“李將軍既要威風八面,置自身生死於不顧,那不防本教幫將軍解決了後顧?好讓李將軍死的無牽無掛!”
李將軍遂伸手吩咐將士們撤開。
黎真放下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帶血利劍。
常秋同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盯著黎真看。又對著李將軍說:“李將軍,若是新帝登基,你為新帝所用,不一樣是將軍嗎?”
黎真看著李將軍道:“此次對戰政合王,九王爺很是支援,支援了一千弓箭手給我們,還有刀盾。李將軍若是投誠新帝,我黎真教必用功德為李將軍某得一個好前程。我黎真很是敬佩李將軍的本事和風骨。以後定把李將軍做為摯友相互扶持。”
李將軍思索一會兒,點頭道:“好!本將軍停戰等待皇宮訊息。”
黎真轉身拉起常秋同:“哥哥,我們先回去。”
李將軍突然出聲:“等等!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
黎真鬆開常秋同的手轉身向李將軍施禮道“在下黎真教教主黎真,家師付門嶽,自兩年前開創魔教,手下人不多。李將軍可能沒聽說過。”
李將軍點點頭。自語“生辰宴,教主。”又看向常秋同。
常秋同也行禮 “在下丐幫,常樂幫幫主常秋同。”
李將軍連連點頭。嘆道:“這個倒有些耳聞。二位兄弟,確也有些本事。本將軍會做考慮。”
告別李將軍,二人回到黎真教。
匆匆換洗好衣物,簡單處理了傷口。黎真約常秋同喝茶,常秋同拒絕了,以心繫家中為由想回常樂幫。
黎真硬拉著常秋同到茶房喝茶,說是想和他聊一些事情。二人坐定。
黎真抬眼看常秋同一臉冷漠。便道:“哥哥,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不管有什麼事情,都先不要跟弟弟置氣。”
常秋同冷眼看他“你想說什麼?”
黎真看著他,耷下眼皮,一臉痛心 “不管怎麼說,王爺都是我倆口口聲聲的哥哥。如今他已慘死,弟弟已經安排人在張羅他的後事,用他給我的二百金厚葬於他。”
常秋同道“我這也有一百金,都拿去。”說完又死盯著黎真問:“是不是哪天,你也會用向我要來的錢厚葬於我?”
黎真生氣搖頭“哥哥說的什麼話!?弟弟怎麼捨得?王爺他不一樣,我們本來沒要他多少東西,他卻先籌謀著弄死我們。”
常秋同拍案而起,指著他大吼:“你心裡清楚!”接著淚流滿面,渾身抽搐。
黎真慌忙起身來到常秋同面前用衣袖胡亂給他擦著滿臉的淚水。哄著他“好了,哥哥,都過去了!弟弟錯了。”
常秋同一把掃開黎真的手,重重的甩了下手臂,碰擦過黎真的肩膀,拂袖而去。
黎真也傷心落淚,悲痛欲絕!比身上的刀箭傷還要疼。
三日後,皇上駕崩的訊息昭告天下,九王爺登基為帝。李將軍在休整幾日後投誠新皇。
一週後,新皇封黎真為候爺的詔書下達。
自此,黎真又多了一個候爺的身份,新帝準他自已選址,為其新建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