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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 章 紫翠的一場噩夢

終於要自由了!紫翠興奮的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了才昏昏沉沉睡過去。

醒來天已大亮,睜開眼睛,慌慌張張的穿衣梳妝洗漱。

趕上吃早飯,師哥不在家。

還好!守門的老由竟準她出去了,想必是師哥特意吩咐了。

回家的路真是太美好!枝頭上麻雀嘰嘰喳喳歡快的唱著,在枯枝敗葉間穿梭蹦躂。

抬眼望望天,湛藍湛藍的,初冬的天氣能有今日這般好,也是難得!

到集市裡僱輛馬車,趕到榮府時,天已大黑了。

馬車至榮府大門前落下,府前依然是那對當初她和榮齊聰一起去挑選購買的大紅燈籠,付了車伕銀錢,便急匆匆回府。

守門的一看是主子回府,興奮的跑進去喚著“主子回府了!”

一瞬間從各個房裡奔跑出院裡二十來個家奴來喜迎她。

行過禮問過安後,一個個的拉著,圍著她好生打量。都說主子更憔悴了。

幾個後廚婢女又速速去為她做接風宴。

當初買他們回來時,榮齊聰嫌他們原來的名字有的太隨意像阿貓阿狗的,不好聽,又給他們起了些名。

東鄰,行雲,蘭芷,寶簾,,

更有男奴名 : 懷君,山月,雲峰,物華,,

都是當初榮齊聰在小紙條上一一寫好折起,他們若是想改名的就自願隨緣抓起的。

榮齊聰他那麼善良,那麼浪漫,那麼有才。

趕明回來,讓齊聰給她也起個好聽的名,紫翠這名太俗氣!師父起的名字都不好聽。

紫翠坐在客堂發著呆,行雲在身邊忙碌的擦著桌椅。管家趙二慌忙趕來,呈於她一封榮齊聰的家書,說是周清代為傳來的。

給她激動的紙張開啟時手都是抖的!

準妻紫翠,

家中一切安好?身子若不適可去周伯伯家問診。

自被強行帶來紅梅教已十日有餘,期間無一日不掛你。再過兩日便是我們的婚期,準夫怕是回不去。

雖是回不去,卻也無任何危險。答應準夫,千萬不要冒險來救。教主她待我很好,衣食住行,無一不全。紫翠勿念。

我會盡量找準時機脫身,到時候,婚期再定。

餘生很長,時光荏苒。

三生有幸,受恩准妻。

望卿勿念,保重自身。

若是兩隔,求卿另嫁。

如過一載,卿勿再等。

今生虧欠,來世再見。

準夫榮齊聰

紫翠看完,紙上有的字都被淚水打溼醞染花了,悲傷到不能自已!

齊聰他一定是受了委屈的!哪裡會沒有危險?不然怎麼可能會和她有陰陽兩隔的假設?

可該怎麼辦啊?答應了師哥的,只等不去尋。太難熬了!

十一天?也就是這信是兩個月前寫的?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雪柔那個頭腦不正常的有沒有折磨他?

越想越心疼!

東鄰她們端來飯菜,她都沒心情吃了。

最後湊上來一大幫下人,都來哄勸她,才多少吃了點。

被褥裡還似有若無的留有他的體味,清幽木香。

卻是怎麼都睡不著,雪柔怎麼可能會像她一樣,安分聽話?

榮齊聰他人品貴重,乾淨純潔。

雪柔那種男寵成堆的放蕩美人,會不會色誘他?

會不會對他用什麼特殊手段,玷汙於他?

他會不會真如師哥所說,移情別戀了?

,,,???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心疼!

最後都分不清是可憐榮齊聰,還是心疼她自已了!

到了四更天依然是淚流不止,無法入睡。

索性起床,趁著月色,去府裡轉轉。

走過屋簷,穿過大圓拱門,繞過遊廊,依著欄杆坐在鯉魚池邊的木凳上。

月光下的池裡已經很少看到游魚了,偶爾水面有絲絲細瀾。大概是它們也困了要睡覺了吧?

靠著塗成紅色的木頭欄杆,感覺渾身無力。吹著冷風,吸著池水涼氣。

漸漸的半夢半醒之間,她和齊聰一起在這裡端著魚食投餵,欣賞著水裡大大小小,五顏六色,各種各樣的魚兒在敏捷歡快的戲嬉。

她由內而外的幸福滿足,他開心的像個孩子。

婚期定好了,他們一起許諾著美好未來。

“紫翠,婚後呢,我就不能總是陪著你到處玩了,我要大多時間忙碌醫館。你可不要生氣啊?我也會盡量抽空多陪你。”

“齊聰,我知道了。我的夫君善良懂事,勤快能幹,解救人間疾苦。我怎麼會捨得怪你呢?”

“娘子太賢德,為夫乃三生有幸!此生定不負你,我們要好好的一直幸福下去,一生一世一雙人,一茶一飯一流年。”

,,,

直到五更天寒氣入體,在凍得直打冷戰時猛然驚醒。

原來都是回憶!是一場夢!

若是這樣的夢夜夜都有,那就把這裡當床睡了。

起身回房好好睡。

已是全身痠痛,頭疼難忍。

臥下,蓋好薄被,天冷了,兩床疊在一起蓋,還是感覺冷得發抖。

渾渾噩噩中,榮齊聰在向她道別,說是今生無緣了,他愛上雪柔了,要和她在一起!

她哭著求他不要走,不要離開她,重複著他許過諾言。

他卻只顧攬著雪柔的腰走遠,看著他們的背影,真正是郎才女貌,萬千般配!

師哥生氣拉著她照照鏡子,問她哪裡和人家般配?

還有常幫主說著,就你這姿色,白送給我,都不要!

師哥說,他只愛夢晴!只當她是妹妹。又說,就她這長成這個樣子,挑什麼挑?穿什麼都一樣!

榮齊聰他們終於走遠了,遠到看不見,模糊了!

她又突然不死心,拼了命的去追!卻是耗盡了一切精力都追不上。

最後乾脆尋不到了!到處找不到。突然天昏地暗!四下寂靜,周遭房屋隱晦不清,半天都遇不到一個熟人,找生人問路,那些人卻是像呆了一樣,面目呆滯,不理她。

這是哪裡?好可怕!她脫口喚著“師父!師父!師父!”

那個疼她慣她寵她的師父,沒有出現。

又到處轉悠了好久,天越來越暗,看到了花草樹木,顏色卻是綠的發黑。

遠遠看到一條河,或許過了河就可以回家了。

走近一看,河水暗得發黑。

抬頭看看天空,也是黑森森的。

她渴了!非常渴,想喝口水!河水那麼黑,能喝嗎?可是不喝感覺會渴死!

不管了!先去喝一口,她幾乎是跑向河邊的,急匆匆蹲下,雙手去捧河水,冰冷刺骨!

還好,手心裡的河水卻很乾淨清澈,趕快喝下解渴才是!

唇剛要碰到水,卻聽到一聲叱喝,“姑娘!不能喝!”

嚇得她雙手一抖,水全落了!

抬頭,這個婆婆她認識,柳婆婆!從不知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柳。

“柳婆婆。”她哭著撲向柳婆婆。

卻是撲了個空,摔倒在地,柳婆婆立在她面前,聲音幽空 “姑娘,不該是你的,你強求不來。是你的,你趕不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快回去吧。”

她哭著回柳婆婆話“我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東鄰,寶簾都在哭喊著喚她。

使盡全身力氣睜開眼睛,卻是看到一群家奴,和周伯伯。見她醒來,東鄰她們哭著說“主子終於醒了!都一天一夜了,郎中都請好幾個了。”

周伯伯收著銀針,嘆息“好在醒過來了!”

紫翠有氣無力的喚著“我要喝水。”

寶簾送了水來喝下,周伯伯開了藥離開,行雲去熬藥了。

紫翠又是呆臥著,想起夢裡遭遇,突然喃喃自語 “師父因我而死,一定不再喜歡我,不願見我了吧?”

不知不覺淚流滿面,心痛難忍!

師哥當初不接受她,不願意娶她。一定是埋怨她奪走了師父所有的寵愛,對她有恨吧?

那麼齊聰就是柳婆婆說的,不該是她的那個吧?

是嗎?

他真的不該是她的嗎?

為什麼不該是她的?

他明明很喜歡她,很在乎她的。

為什麼呢?

等!等他親口說。

書信上說一載,不!三載!餘生還長,時光荏苒!

很快的!

頭好疼!好累!

藥,好苦!

於榮帶著任劍寒來了。自生辰宴後,聽說王爺死了,哥哥準嫂嫂許是回榮府了。那些天任劍寒跟著爹爹任國昌學做香料生意,一直沒來。這些天來兩次了,趙二都說哥哥準嫂嫂不在家,於榮每次都交待等他們回來了一定要去任府知會他們。

這次聽說準嫂嫂紫翠回來了,又病的很重,就帶著任劍寒急匆匆的趕來。

看到紫翠這般可憐,便和任劍寒商量著生意的事先擱下,陪她住在榮府陪紫翠。

任劍寒同意了。榮府房間很多,一人選了一間住下了。

紫翠很是喜歡於榮,於榮在這個準嫂嫂跟前一反常態,特別的聽話。

或許因為感念她對自已母家的恩情吧。陪她一起等哥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