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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十章 活著不好嗎?

總算贏了一局!

和一個剛學下棋的美女對弈,終贏得一次!

給紫翠高興的,直接蹦了起來!

這水平槓槓地!

夕斜的餘暉,透過高高的牆屋,鏽跡斑斑的格子窗傾灑進來。

突然好想家!好想他!

就這麼一瞬間,她的臉色由晴轉陰!

待不住了!一日都不行!

後門有人看著,不讓出去,但是通往前院的小門。守門的精瘦男子得師哥特意交待,會放她去前院。

要不要和幾個經常打罵她的師父們道個別呢?

想想還是算了吧!他們有的是拿錢為師,有的是師哥的屬下。

師哥說了,不讓供出他。還不準再稱他為師哥。

趁著傍晚休整活動時間,她悄悄溜到了小門。

看門的男子向她輕施一禮,示意她進去前院。

前院有她單獨的房間,但是自她去了後院,師哥命人給鎖起來了。

院落裡四下看看,

找找師哥在哪裡?

前邊分院落,房屋,房屋後邊西北方有個小魚池,一段走廊,過去是石階和草地。

紫翠溜達個遍,問了好幾個下人,包括魚沉,都說不知道師哥去在哪裡。

沒有辦法,紫翠又晃悠到大門處,好久沒有出去了!

結果守門的兩個人看見紫翠過來,直接關起了大門。

紫翠麻溜地想跑,卻被猛地關上的兩扇門板給夾了個正著。

紫翠委屈的喊“我找教主。”

“各處快快加強守衛!教主交待的人想跑!”老由一邊推著門板一邊大聲吩咐著教外四周的守衛。

紫翠老實著不再掙扎,老由他倆才停止在門板上用力。

“我找教主。”紫翠重複著。

老由攔在她身前,緊盯著她說“屬下老由,姑娘是教主特意交待的不能放走。”

紫翠幫忙把門重新開啟,嘆著氣“這都多少天了?”

老由接著說“教主一日沒交待下去姑娘可以走,屬下們就要看緊姑娘一天。”

紫翠退進大門內,看著重新站好,並死盯著她的老由問“教主什麼時候出去的?”

“上午,沒告知什麼時候回來,姑娘進去等。”

紫翠點頭“那他幹什麼去了?”

“不知道”另一個守門的突然答話。

紫翠嘆口氣,轉身直去茶房找茶點吃。

隨手抓了一把瓜子,又覺瓜子不充飢,得去後廚弄點吃的。

果然後廚人很多,洗菜,切菜,洗碗,刷盤,生火,燒飯的,難怪院落裡只冷清的幾個人呢?

都在後廚忙著,紫翠拿了雙筷子,來到已經做好的幾盤菜前問掌勺廚子“哥哥,我餓了,可以先端盤菜嚐嚐嗎?”

那胖乎乎的白淨男子停頓手裡大勺,用塊布擦擦汗水,上下打量著她,之後指著那邊桌子“姑娘想吃什麼菜可以端到那個桌子上。”

紫翠選了燒茄子和小黃魚,笑說著“多謝哥哥。”

吃了幾口,覺得鹹,又去尋了個饃饃。

飽了剛準備放筷子,就聽到有人傳喚著“教主吩咐讓傳菜用餐。”

師哥回來了!紫翠激動的起身就往外跑。

卻被那個胖乎乎的廚子給喚住了“姑娘請留步。”

紫翠不解,看著他問“哥哥有事嗎?”

“姑娘好面生,什麼時候來的呀?”廚子笑眯眯的上前詢問。

這幾個意思?紫翠不解反問他“有問題嗎?”

“可有婚配?”廚子接著問。

紫翠明白了,忙說“我去看看教主,改日再來。”轉身就跑。

後面廚子著急喚著“姑娘!姑娘!還沒回答我。”

跑得快,進門時撞到丫鬟手裡端的藕片。幸虧她是習武之人,反應快到在空中穩穩接住盤子,才保全了這道菜。

端過去,隨手放在師哥面前。

“這是不打算學了?”黎真看著她。

紫翠點頭,在他身側坐下。靠近並搖著他的手臂,扭著撒嬌“教主~,妾身想家了~能不能準妾身回家看看吶~?”

黎真笑了“紫翠啊,學得不錯。不過呢,你要看對方是誰再這樣撒嬌。我們這個關係不合適。”

紫翠鬆開他,坐正,看著他正色問“那教主準我什麼時候走?”

黎真也嚴肅下來“你要出去幹什麼?”

紫翠不開心,低著頭,不答話。

“他和雪柔朝朝暮暮,柔情蜜意。”黎真想起了在紅梅教,雪柔和榮公子同席而坐時的甜蜜模樣。榮公子乖順認真地為雪柔斟著茶,雪柔看他的眼神裡盡顯柔情。那是他黎真之前在雪柔眼裡從未看到過的。

紫翠抬眼看著師哥的眼睛,佈滿憂傷,甚至似乎有淚。

不懂,“你見過他們?”

黎真點頭。沉默了一會兒“雪柔她有一群男寵,前些天我去收買回來了。下午我待在別莊看他們的才藝都學得怎麼樣了。”

男寵?雪柔把我的齊聰搶去做了男寵?那怎麼行?!

“你告訴我地方,我要去把他救出來。不能讓他去做人家男寵。太委屈他了!”

黎真看著紫翠“雪柔很在乎他,為了他,打發了所有男寵,只留下他。他和雪柔很般配,也應該很幸福,你就不要去打擾別人恩愛了。”

紫翠傷心的淚如雨下!哭喊著“齊聰他不會愛上別人!他只愛我!他都許了諾言的,你胡說!”

“不信就算了,但是紅梅教邪氣太重,你不能去,惹到他們,雪柔不會讓你活。”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紫翠發了瘋的哭。

“除了我,你死了都不會有人管!”黎真發了火!

紫翠起身就走,黎真又是死死拉扯住她。

“活著不好嗎?”黎真勸解。

“作為師哥,能救師妹準夫君出來,卻不去救,還軟禁著師妹。師父若是活著,定不會原諒你!”紫翠氣糊塗了,搬出已故師父,也就師父最寵她,什麼都依著她。

“作為師妹,戀上師哥強求不得,以死相逼師父為其做主。如今準夫君移情別戀,師妹又要尋死覓活!師父若活著,定會後悔從小到大對你的溺愛縱容!”黎真也是非常生氣。

紫翠安靜下來,不再鬧騰。黎真拉著她入座,遞給她筷子,她雖不餓,卻也麻木接著。

“他真的移情別戀了嗎?”冷靜下來的紫翠突然問,手心緊緊攥著筷子。

黎真夾著菜,自顧吃飯,不理她。

移情別戀!紫翠心寒到了骨子裡,一直回想和榮齊聰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雖然他護過雪柔,但那只是他善良。

他說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紫翠,再無牽掛。

還把整個榮府包括萬貫家財全都交給了她。

溫潤如玉,儒雅隨和,安靜乖順,勤勞能幹,才情了得,乾淨純潔,智慧靈氣,溫柔多情,美好善良,知冷知熱,禮儀廉恥,人品貴重。

所以,相信榮齊聰定不會辜負於她!師哥說的一定有誤會!

* * *

榮府。

紫翠請的管家是個中年男子,面板偏黑,矮胖敦厚,已有家室。家裡排行老二,所以起名趙二。

紫翠走時交待他管好榮府上下二十四個下人。每天打掃好庭院,擦洗乾淨桌椅欄杆,愛晚堂也要給擦洗亮堂。

打理好後花園,果園。婚期若過了,她和榮齊聰還沒回來,就揭掉府裡用漿糊貼著的高高低低,角角落落,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雙紅喜字。那些紅喜字,有的是齊聰他們一起搬著木梯,端著漿糊,拿著刷子,一張張遞著雙紅喜字,她指哪裡,榮齊聰就貼哪裡,辛苦忙碌佈置的,喜字是夜裡她和榮齊聰還有府裡家奴們一起剪的。她和榮齊聰還是新學著剪的。所以不到最後一天,她是捨不得讓揭的。

留下三百兩銀子。並說辦好事情就會回來。

趙二也實在,主人家交待的事情都一一照辦,每天管理著府裡的一群家奴。

卻在主子離開後沒幾日,便收到了周清送來的家信。他不知道主子紫翠去哪裡了,就留好了信函。

又在今日下午,到訪了一個自稱周朋的俊俏小生,說要找紫翠,有事相告。

他告知周朋,他家主子紫翠離開家裡有一段時日了,問周朋有什麼事?口頭說與代為轉達。

周朋猶豫了片刻,搖搖頭,說是過段時間再來,便離開了。

趙二沒見過榮齊聰,只是聽主子紫翠和家奴們提過,也聽到鄉鄰閒談過。

暗自嘆息這命苦多劫難的主子們。

長得好賴,生活貧富,身份地位,有時真的不是特別重要!

* * *

呂府。

自那次周氏醫館門前和榮齊聰的一次相撞。

一次問答聊天后,呂春花回去,心思便重了起來。

整日躲在閨房,用她那丹青妙手,憑藉著玲瓏心的浪漫想象畫了好幾幅帶有榮齊聰的畫。有他在醫館門前微笑著的淺福一禮,有涼亭邊的傾身溫柔觸碰梅花,有梨花樹下拿個酒壺醉臥在石頭旁的一身梨花白,有竹林邊恬靜撫琴的風雅多情,有梧桐樹下手捧書本的愜意時光,有花園鞦韆架上的嬌悄可人,有茶臺前端著杯盞的淺笑一抹,有冬季冰山處漫天雪花裡的回眸一瞬,有楓林間翹頭看著紅葉的信手一捻。

她知道不會有結果,榮齊聰都回答的很清楚了,終究是相見太晚了!

可是執念難熬,相思成災。

妹妹呂湘菊見過她的這些畫,一直問: 這畫的誰?那麼美好?

她從不相告,誰都不說。蘭芝或許懂,或許不懂。卻也不敢說。

這些都不重要!

她是大家閨秀!要矜持,要穩重,要恬靜,要有禮,要端莊,要懂事,要廉恥,要氣度,要才情,要忍耐!

可是 , !

她依然 要矜持,要穩重,要恬靜,要有禮,要端莊,要懂事,要廉恥,要氣度,要才情,要忍耐!

最終,!

她還得 要矜持,要穩重,要恬靜,要有禮,要端莊,要懂事,要廉恥,要氣度,要才情,要忍耐!

提筆寫下他們之間的那次問答:

有一畫眉,繞林尋枝。穿柳過鬆,問花探梅。淋風洗雨,踏雪露霜。苦覓數載,終不得棲。忽一路轉,飄過梧桐。灼灼其華,枝繁葉茂。盤旋數日,恐遭嫌惡 。心生疑惑,請榮公子解答?

有一梧桐,長在路邊。遭蟲啃噬,枝黃葉焦。匆匆行人,皆不得見。一人見之,心生憐愛。驅蟲上藥,除草澆水。枯木逢春,枝葉扶蘇。梧桐感知,納其乘涼。恐繞夢之,不歇畫眉。

不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也是生命裡的一種遺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