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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十九章 這一世 該如何安置

起了狂風,烏雲密佈,天空暗沉沉,灰濛濛的,還特別的悶,應該是要下雨了。

小月喚著讓都快回去,否則馬上要淋雨了。

都慌慌張張的扛著柴回去,緊趕慢趕,還是快到房屋時下了一陣急雨,給榮齊聰淋得,雨水洗著枯枝滴到頭上,臉上,衣服上。

弄得甚是狼狽不堪,眉頭臉頰,鼻樑上都是灰色髒水。

雪柔又不知道去哪裡了,他這兩日已經不再關心雪柔都去幹什麼了。她愛幹誰幹誰去!

不曾想,雪柔也是冒雨回來了!懷裡抱著一盆剛買的花,朵朵鮮紅開得嬌豔欲滴。

回自已房間放下花盆,換了身乾淨衣服,便去尋榮齊聰。

榮齊聰正拿個一塊帕子沾著盆裡的清水擦頭,臉,脖子。

雪柔看到他這樣,知道他又跟小月她們一起幹活去了。看著他衣服又髒又溼,忙去他的床頭的衣物箱裡拿出套衣服。

要幫榮齊聰換衣服,榮齊聰攥著衣領,不讓她脫。

看他這生氣又可愛的小模樣。雪柔笑著哄:“齊聰,你都是我的人了,還害羞什麼呢?我只是幫你換身衣服而已,不要怕。”

榮齊聰掃了她一眼,垂著眼簾小聲說“我自已的會換,不用你幫忙。”

等他換好衣服,雪柔又上前拉著他,說道:“齊聰,我剛買了一盆花,可漂亮了,在我房間,這會雨停了,我帶去看好不?”

榮齊聰搖頭 “我不想看。”抬眼看著她問“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

雪柔問:“什麼事情?”

榮齊聰試問“你很喜歡朋朋嗎?”

雪柔想想,點頭“他的眉毛和你有些像,濃淡相宜,若遠黛又俊美清秀。”

榮齊聰接著詢問“比我,更喜歡他?”

雪柔搖頭“沒有,怎麼可能?誰都不能和你比。”又道“來了兩個多月,都不怎麼說話,我一臥到他床上,他就起床,咋哄都不上床,也不讓拉他。如今我有了你,你也不准我再和別人好。乾脆解決了他,省得心煩。”

榮齊聰握著她的手問“我想求你放過他。我挺喜歡他的。”

雪柔陰沉下臉色“不行!別的男寵我都已經說好賣掉了。他賣都不會有人要。正好我也需要活人練功。”

榮齊聰也暗沉著臉,生氣地說“那好吧,你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雪柔轉身就走,榮齊聰又慌忙逮住她的手腕,說著“我陪你去看花。”

雪柔惱火地喘氣都不勻了!冷冷的說“我沒心情看花了。”

榮齊聰不願鬆手“那你想幹什麼?我陪你。”

雪柔甩著他的手,瞪著他“不用你陪。”

榮齊聰看著她那可怕的模樣,說著:“不讓我陪,你就放我走唄。”

雪柔掃視他“你休想!”

“那你最好去哪都帶上我。”榮齊聰扯著她出門。

硬拉著去雪柔的房間看花。

到了雪柔房間,雪柔也消了氣,問他“今晚你可要陪我?”

榮齊聰搖頭不願意。

雪柔又問:“那你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榮齊聰不理。坐在椅子上,捻著花瓣。

雪柔柔弱無骨地攤趴在他後背上,伏在他耳垂邊低聲說著:“齊聰,你都不知道,這盆花,本來是養在別人家的閨房裡,好巧不巧,我今路過時,起風了,風吹卷著窗簾,這盆花忽隱忽現。我本來就走過去了,心裡還想著它,就去了人家家裡買它,那姑娘還不願賣,我一再抬價,最後花了三十兩白銀才拿下它。要不是她家裡今日串門的人多,這麼不懂事,早弄死那家人了!盡是欺負人!齊聰,你說它值三十兩嗎?”

榮齊聰聽得火冒三丈!不顧她軟趴在背上,親吻著他後頸,猛地一個起身站好。

給雪柔嚇了一跳!踉蹌著差點摔倒。猝不及防!

榮齊聰轉身向她怒掃一眼。

雪柔不解,問他“怎麼了?是不是錢花多了?你生氣了?”

榮齊聰覺得她已狠毒的無救了,只是說道“這花名喚鐵海棠,又稱虎刺梅、麒麟刺、麒麟花,我家花園裡有這個,算是很貴的。當年府邸建成之時,從皇宮裡移栽來的,民間不多見,三十兩不貴。”

雪柔明白了,又不明白了,狐疑“那你為什麼生氣?”

榮齊聰沒好氣地回答“看到這花就想家了。”

雪柔沒有理他,轉悠到桌邊,彎腰撫弄著花瓣,花葉,花枝。

榮齊聰又坐下了,呆看著她和花。人比花嬌!

這幾天只顧生氣呢,也沒有好生喂她茶水,不過她周身的血腥味比之前淡了許多。

啊!雪柔輕叫著猛地一抽手,手指被花刺扎出血了。

榮齊聰噌地一下子起身,順便抓過她被扎的手指,緊張的捏著讓其多出點血,念道這花有點毒,又忙扯著她去盆架邊,撩清水給她洗手,最後吹吹手指,反覆捏著看。

低聲自言自語“這該差不多了。沒事了。”

雪柔懵了!她不過扎一手指,他這也太緊張了!

便看著正為她吹手指的他問“你很愛我?”

榮齊聰突然意識到不對,經歷這麼多,他怎麼還能再愛她?慌忙鬆開雙手,任憑沒來得及準備的雪柔的手自由滑下。緊張回“沒有。”

雪柔不信,感覺沒有錯!這個男人一定是心裡有她。再問“真的沒有?”

榮齊聰搖頭“真的沒有。”

雪柔看著他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倔強的不願承認。想著或許是他心裡還有氣。

接著問“你還在生我的氣?”

榮齊聰低聲答“就當沒有。”

什麼是就當沒有?明明就是有!

雪柔再次求證,盯著他的眼睛問“可是你剛剛明明很心疼我?”

榮齊聰迎著雪柔的目光,覺得無處遁形,勉強做答“我是裝的,男寵嘛,總要學著爭個寵。”

雪柔點頭,發自內心微笑,事發突然,他這麼本能!調笑他“想不到公子這般會演戲。”

榮齊聰也回一淺笑“多謝誇獎。”

“既然公子這麼愛演戲,那麼這樣的戲,我們以後多演一點,好不好?”雪柔幸福的抓起呆站著他的雙手合起來捧著,溫柔的問。

榮齊聰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羞澀又無助,不敢看她,音低的自已都快聽不見,嬌嗔“不要~”

雪柔踮起腳尖,勾著他的脖子,輕快地吻上他的唇。

雪柔開心極了!為他做什麼都該是值得的。

吻滿足後,鬆開他,說了句:“我答應你,放走朋朋。”

榮齊聰感覺好意外!這改變也太突然!

看著她問“你沒騙我?真的願意放他自由?”

雪柔拉著他出來喚出朋朋,二人直送朋朋到山谷出口,並安排人送他回家。

榮齊聰向雪柔道謝。

和雪柔一起目送朋朋,朋朋沒說話,只是一步一回頭看了榮齊聰好多回。

山高水長,願君安好!

* * *

紫翠些天待在黎真教,捱了好幾個師父的許多棍子,許多聲責怪。終於學會了彈幾首曲子,清唱幾首歌,跳幾支舞。

棋也會下了,就是一直輸,沒贏過,不管對手是誰。

還學了點撒嬌哄騙。攻心計實在是學不了!這門課倆師父教,一男一女,打罵累了,都對她失望了!放棄不教。

紫翠好想回榮府!感覺那裡才是她的家,哪怕榮齊聰沒在家。

師哥這裡終究是別人家。

當然了,榮齊聰早就把榮府轉賣給她了,雖然她實際上沒出一分錢。

她便是榮府的主人,那才是家。

她決定再練幾天下棋就回榮府。

三日之期。

黎真帶著幾個屬下備好一千金,拿著雪柔留下的地址,去了紅梅教。

聽說黎真來了,榮齊聰自是著急去見。

紅梅教別院裡,黎真喝著茶,問雪柔“他們都會什麼才藝?”

雪柔放下茶盞,答“我也沒有請人教過他們才藝,有的會彈琴,有的會唱歌,也有幾個本身會跳舞。”

黎真點頭說著“二十三個。”又抬眼看看雪柔身側的榮齊聰,接著說“二十二個。”最後搖搖頭,苦澀地笑笑“二十一個。”

雪柔確定“二十一,齊聰這個都說好的。”

黎真不悅地點頭“成交!一千金。以後不能後悔。”

雪柔暗自嘀咕“芊芊比你待我好多了,人家昨還派人抬來四千金贈我。”

榮齊聰看黎真已經安排屬下帶著男子們走了,忙起身來到黎真身邊坐下。

因為雪柔在,他不知道紫翠現如今現狀。不知該如何問黎真。

就只是看著他。

黎真對他沒有好臉色,又被他這麼近的盯著看,很是心煩。儘管他的眼睛會說話,還是懶得搭理他。

對雪柔說“沒別的事情,我就走了。”

榮齊聰急了,抬手搭在黎真隔著衣服的右手腕上,依舊是看著他。這倆人同席,一個美豔誘惑、顛倒眾生;一個俊秀儒雅、溫柔多情。視覺上卻也是分不出個高低,只能各花入各眼。

雪柔這個冷豔小美人都一時看得出了神,後又陰冷著臉,問“齊聰,你是還念著別人嗎?”

榮齊聰立即拿開放在黎真腕上的手,低頭答“沒有。當初黎真教主幫過我。恩人相會,情難自控。”

黎真板著一張臭臉,醋罈子早就已經打翻了!夾雜著忌恨掃視他一眼,慵懶又不帶溫度的告訴他:“放心,有我在。你只管跟紅梅教主親熱便是。都嫁人了!不用你操心。”

榮齊聰心如刀絞!收回目光,不說話,也不追問。起身就走。

一直跑到西邊那片坡,躲進殘敗的菊花林裡跪下,失聲痛哭,傷心欲絕。

有的人真的是會錯過的,哪怕再不情願!

這一世!終究是不值得!什麼都要錯付!身子,情愛,甚至時光!

送走客人,雪柔又是到處尋找榮齊聰。

這次尋得久,自已尋不到,還動用了小月,小採和一些屬下們幫忙尋找。

一個時辰沒尋到,紅梅教屬下們確定榮齊聰還在教內,又仔仔細細地漫山遍野,河流溝澗的尋了一個多時辰才尋到。

榮齊聰哭得渾身發抖,雪柔拉他起來,也因為跪了太久,膝蓋,腿都麻了。

雪柔扶著他坐在菊花枯枝堆裡緩了快半個時辰才可起身。

不管雪柔問他什麼,他都如聽不到,一直流淚。

夜裡感覺渾身疼痛無力,頭疼欲裂。

雪柔第二天睡醒,過來看他,見他憔悴的不像樣子,睡著也不起床,臉色蒼白。

雪柔觸碰到他的眉頭,燙手!

這場病,服著湯藥煎熬了一週才好轉。這幾天,睡著都是噩夢連連。

病好了,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眼裡也無光了。

雪柔怎麼也想不到,前腳剛剛打發走了一堆男寵,榮齊聰後腳就這般折騰。

許是不該讓黎真來了?也好!他的小師妹嫁人了!齊聰傷心過後就該一心待她才是。

榮齊聰感覺活著都沒了指望,但是能喘氣,還是要堅強活下來的,哪怕苟活!

仇還未報!恨也未消!愛不愛的,眼前真的不重要了!

趁著小月她們做飯,他又去熱情的為雪柔做紅棗湯。

被他溫柔暖心的喂著紅棗湯,雪柔幸福的說著“齊聰,我們終於苦盡甘來了!”

榮齊聰邊舀湯邊回“多喝點,對身體好。”

雪柔張嘴喝下一勺湯,憧憬著“以後就只有我們兩個了,再無旁人。我們一定要幸福下去。”

榮齊聰放下碗勺,說著“你自已喝吧,我出去走走,一個人靜靜。”

雪柔看著他出去,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的疼。

榮齊聰趁著天沒黑透,轉悠到一個深潭邊,任由山風撫亂衣袂。冷靜良久,終不自控,無語問幽潭:她會選誰做夫君?過得幸福嗎?還能和她再續前緣嗎?這一世,該如何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