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謝緩慢抽出刀,那是一把擁有詭異紋路的長刀。
刀身通體呈現出幽暗的黑色,刀刃處似乎有詭異的淡淡金色符文。
刀出鞘的那一瞬間,有嘶吼之聲,在周身環繞。
似乎在這些年來,沒有人看見這位冀州府總捕頭出刀,平日裡無論是羈押犯人還是懲逆惡行,都有江宛若這個副總捕出面。
在很多人眼裡,韓謝,逐漸成了大漓朝廷,典型的官宦形象。
刀光閃爍時,王段眼神凜然。
那把刀他雖然見過很多回,因為一直都在韓謝的刀鞘中,所以未曾刻意留心,但是此時閃爍出的光芒,讓王段對面前這位總捕頭,有了萬分的警覺之意。
方才他也並沒有把韓謝放在眼裡,以他第七境的邪宗修為,殺了韓謝,闖出城去,就算是後趕來的大修行者,也別想輕易追上。
但是此時,韓謝的刀芒襲來,那特麼竟也是第七境的修為之力!
真正令王段警覺之處,是這刀芒中蘊藏的詭異內息。
那不是中原修士的內息,那是魔宗的氣息!
王段不再遲疑,直接躍起,躲過橫掃而來的刀芒。
於半空中,將那白色瓷瓶震碎,似乎就像打破了空間一般,一瞬間濃烈的黑霧從那一處不斷湧出,進而形成一條盤旋的黑色巨蟒的輪廓。
這些邪靈之氣,是王段跟隨孤城子修行十餘年所積累。
巨蟒的腹中,似乎有無數冤魂的吼叫之聲,聲音讓修為平庸的捕快不得不掩住耳朵,但卻是沒用。
一聲聲冤魂嘶鳴之聲,震得他們竟然七孔流血。
韓謝自然也受到邪氣的影響,但他卻出人意料的割破手臂,將自已的一滴鮮血點在眉心。
一息後,整個人的內息翻騰,周身同樣散發出黑色之氣,但這黑氣中,卻又夾雜著些許血紅。
這是魔宗的攝魂之術,以自身血液,喚醒魔宗修行者意識中潛伏多年的魔道之種!
此刻的韓謝,面目變得恐怖異常,紅色的血絲從眉心散開,向著面部和脖子不斷擴充套件,很快瀰漫到了手臂。
手中的刀,在顫鳴,身後的洞天之力,已然覺醒。
一個盾起,如同一股燃燒的烈焰,向王段猛衝過去。
王段此時邪宗的洞天之力同樣凝聚而成,周身的黑色巨蟒,向著韓謝直衝過去!
嘭的一聲巨響!
兩股黑色的氣息,對撞後,竟然纏繞在一起,像是扭打在一起的魔宗兇獸同邪宗的巨蟒在撕咬,淒厲和嘶吼之聲從兩人渾厚的洞天中不斷傳來。
下一息,韓謝雙手握刀,向上再騰躍兩丈,縱向直直的一砍,一道列紅色的滾燙刀芒劃出!
王段手掌中瞬間凝聚邪氣,似在虛空中,抓起一張一丈寬的內息之盾,硬抗韓謝的烈紅色刀芒!
下一息,盾破,刀茫過。
兩人下方的地面,竟然被殘破的刀芒砍出一條長長的裂痕。
王段的左臂,飄落而下。
跪在地上的王段,捂著肩膀,看著失去的左臂,大口喘著粗氣。
“你自行了斷,我還能留你全屍!”
韓謝朝著王段,緩慢走去,刀尖輕輕劃過青石板。
“韓謝,你為何要攔我!你這隻王家養的狗!”
“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王家的走狗。
其實,從一開始被你們王家找上門來的時候,我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你以為這些年我忍心屈身在你們王家的淫威之下,為了什麼?
忘了告訴你,除了捕快的身份,我還有一個身份,守陵人!”
聽了這番話,王段雖是劇痛,但是還是強撐著大笑。
“守陵人?可笑,你們只不過是一群叛賊罷了!還要特麼守陵,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你們特麼守得是哪門子的陵?”
“有些時候,你挺聰明,可大多時候,你就是個蠢貨。
我們守陵人,可遠比你見到的或是聽到的,都要恐怖!
這天下,就是我們守護的陵墓,而你們這等這些邪惡、奸你的小人,就是這陵墓中的小鬼!
小鬼不除,世間不善!”
說罷,韓謝將刀橫於身前,左手在刀背抹過,刀上隱藏的淡金色符文被他的血液喚醒,變得明亮。
整個刀身,竟然煥發出恐怖的黑色霧氣,黑色霧氣看起來異常的滾燙。
與此同時,王段偷偷催動自已身體內的邪氣,想要做最後的殊死一搏。
但是看見刀氣,他的眼神驚懼至極。
“是……魔宗的......鎮魂刃?”
“你的眼光,來的太遲!”
下一息,王段率先出手,只見從他身體中,不斷射出一條條黑色邪氣,一瞬間居然有上百股!
那一縷縷邪氣,就像是一支支離弦之箭,朝著韓謝不斷射去。
韓謝一個轉身, 鎮魂刃在周身旋轉,一瞬間幻化出十幾把刀影,圍繞其周身。
“破陣!”
隨著韓謝的一聲怒吼,每一把刀影,都幻化出數寸的刀芒,刀芒飛出,與一股股邪氣之箭叮噹碰撞。
一時間,兩人之間數丈的範圍內,黑霧中不斷有紅色刀芒閃出。
韓謝再次催動內息,這一次!竟然有上百把刀影繼續向前劈砍!
兩息後,頂著所有邪氣,直接來到王段面前!
只見韓謝橫刀掠過,自已的殘影已經閃到王段身後。
韓謝俯身,撿起地上的刀鞘,收刀而去。
王段的軀體一直佇立在原地。
待韓謝已經走至街角時,那具軀體瞬間坍塌,竟成了數百塊!
另一邊,孤城子與趙進的對決,也接近了尾聲。
半空中的兩股氣浪漸漸消散,兩人立在屋頂。
孤城子的手臂在不斷顫抖,他不得不將雙手背在身後,以此掩蓋。
“你一個隱藏這麼些年的修士,為何今日要與我生死相搏?”
“你這邪祟,說起話來真是不動腦子,我是中原的修士,我等修行,為天下蒼生,你等邪祟,卻要染指中原,我又怎會允許。”
“說的這般堂皇,你以為你是誰?”
“我只是一名中原武夫,但是,殺你個邪祟,足矣!”
趙進盾起,催動自身所有可用氣息,向孤城子重重砸去,如此這般近身搏殺,武夫的強悍肉身,有著絕對的優勢!
孤城子連忙向後急掠,可趙進卻以更加強勁的氣息之力,直接抓住他的腳踝。
直接向下一拽!
兩人從數丈高的高空,一同砸向地面。
方圓百丈內,都能聽見一聲悶聲巨響!
地上一個數丈的深坑內,趙進單膝跪在深坑的中心,手還抓著孤城子的腳踝不放。
孤城子橫在那裡,大口嘔出黑色的血液。
這一撞之下,讓他一個大修行者的洞天崩塌,此時已經經脈逆行,他已深知無力迴天。
孤城子轉過臉來,齜牙慘笑,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趙進並沒有給他機會。
趙進掄起他的軀體,就像掄起一把人型的重錘,不斷在深坑內掄砸!
足足砸了二十餘下。
孤城子早已氣絕身亡,肉身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癱軟。
在遠處觀望的陳平一,嘴巴都驚得合不攏,感嘆道:
“這也太特麼強悍了,竟砸出了打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