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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新茶師,原是舊茶師

應淵不緊不慢地跟在桓欽身後。

他不知桓欽要去何處,更不知他要做什麼,只是隨心跟著。

直至跟到仙膳殿,才知他只是想要一碗小粥而已。

可仙膳殿的那些人看人下菜碟,竟敢怠慢於他。

最後還是一個叫子淮的仙君主動上前,說他願意給桓欽做碗粥,才沒讓場面僵下來。

見到仙膳殿仙侍怠慢桓欽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衝進去抽他們一耳光,再把他們提到天刑臺罰一罰。

可他還是忍著沒有進去。

等桓欽走後,應才把刁難桓欽的那些仙侍全都教訓了一遍。

而那個子淮仙君,雖多有奉承,倒也不是個捧高踩低的,奉承些也無傷大雅。

應淵思慮了片刻,把子淮提到仙膳殿掌事的位置上,隨即就出了仙膳殿。

他走在天街上,情不自禁想起桓欽。

自桓欽回來之後,他就感覺桓欽變了一個人。

從前若有人敢當著桓欽的面這麼輕怠他,早將他們全都連罵帶諷地把他們全族罵了一個遍。

可桓欽竟然就這麼忍了?!

他很費解,但……最令他費解的還是桓欽受的傷。

以桓欽的修為,他不該被爍驊的劍氣所傷……

可偏偏就受傷了,若非他去得及時,只怕……

哪怕是現在想起來,他仍然心有餘悸。

桓欽回到宮中,寢宮已經收拾出來,能住人了。

他離開天界多年,都快忘記睡床榻是什麼滋味兒了。

他回到寢宮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管不顧地躺上去,美美地睡上一覺。

一覺好夢到天明,他都沒有被夜裡的響動吵醒。

翌日一早。

桓欽在窗邊靠坐,木然地望著院中那棵梅樹,一夜之間,紅梅綻放。

那一樹的紅梅在天界的一片藍天白雲下異常醒目。

桓欽揉了揉眉心,好似還沒有從昨夜的美夢中清醒,眼中還是一片迷惘。

仙侍端來茶水,他也看得不大清,伸手去端,卻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滾燙的茶水澆在手背上,火辣辣的痛令他清醒了一些,眼前之景也迅速清晰起來。

只是他甫一看清眼前景象,就見端茶水的仙侍驚慌失措地退了兩步,口中唸叨著:

“小仙知錯,求星君寬恕。”

桓欽笑了笑,輕聲道:

“是本君不小心打翻了茶水,與你無關。”

“本君怎會怪你。”

仙侍聞言,長舒了一口氣。

桓欽手被燙得通紅,手上也疼得他想吹一吹。

手抬到唇邊,正要讓仙侍先出去,鼻子卻先聞到一陣熟悉的茶香。

那茶是……

桓欽震驚得雙目一睜。

桓欽怔了怔,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此刻,他腦子裡滿是熟悉的茶香。

他緊盯著眼前的仙侍,沉聲問道:

“這茶是誰泡的?”

仙侍抿了抿嘴,神情還有幾分緊張,她道:

“回星君,這茶是宮裡新來的茶師泡的。”

茶師?

桓欽想了想,沒有什麼印象。

這些仙侍也是昨日才到星桓宮當差,他自然沒什麼印象。

桓欽聽著,淡淡地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說完,他起身出了寢宮,直奔廚房而去。

桓欽見到那位茶師之時,他中正在泡茶。

看他緊張專注泡茶點茶的樣子,桓欽猜想:

他大約是在研製新茶品。

茶師是個白鬍子小老頭,舉手投足間,皆是人間普通茶師煙火氣息。

他大概是從人間飛昇上來的神仙。

天生仙胎的神仙,身上並沒有這種人間的煙火氣息。

他在門外看了茶師一眼,邁步踏進去,輕聲開口:

“這位仙者想必就是新來茶師了?”

那茶師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靜靜地泡著他的茶,沒有搭理他。

桓欽也不惱。

有才能的人,狂傲些也是正常。

更何況……

茶師也不是個狂傲的人,只是做茶時,比較忘我罷了。

不妨事……!

桓欽在一旁等了半刻,那茶師終於把他新研製的茶品做出來了。

他轉而看向桓欽,行了一個禮。

“參見星君。”

桓欽疑惑地看著茶師,翻找了一遍自已的記憶之後,他確定,自已不認識這他。

“你認識我?”

茶師招呼桓欽坐下,又上了兩盞茶。

“小仙曾經遠遠地見過星君一面,星君氣度不凡,令人見之難忘。”

桓欽僵硬地笑了笑。

茶師這話,雖然回答了他的問題,也解釋他認識自已原因,但……

‘令人見之難忘’這幾個字,怎麼聽都像是人間的男子調戲姑娘時說的話。

而且他又是在哪裡見過自已的呢?

桓欽也不想浪費時間,直言問他:

“你以前是否在衍虛天宮當過差?”

茶師點點頭,回答道:“小仙曾經確實在衍虛天宮當過差。”

桓欽又追問,“那衍虛天宮常年備著的六霧茶和雀舌茶可是出自你之手?”

茶師聽桓欽說起茶,滿臉驕傲地瞥了一眼自已剛泡出來的茶水,又看向桓欽。

“衍虛天宮的雀舌茶和六霧茶確實出自小仙之手。”

“承蒙帝君與星君喜愛,能為帝君和帝君泡了近萬年的茶水,是小仙的榮幸。”

茶師知道,自已這話雖有奉承之意,但他也是真心喜歡應淵與桓欽他們二人。

不為別的,就因他們二人愛喝他泡的茶。

不管是天上人間,不論他做得茶再好,喝多了也會膩。

可應淵與桓欽二人不同,不僅沒膩,還越喝越喜歡。

這麼愛喝茶的茶客,他還是第一次見。

桓欽又和茶師交談了幾句。

得知他確實是從人間飛昇上來的神仙。

茶師在人間時也是個茶師,平日裡最愛研究各種茶水,以及……行善積德。

他晚年將死之時,已是滿身功德。

他臨死時,一道天雷劈下來,就飛昇了。

到了天界,他還是做著自已最愛的差事,倒也沒什麼不適應。

桓欽又和他聊了幾句,才知他是因五日前打碎了一個茶盞,這才被罰出衍虛天宮。

桓欽聽著他的話,眉頭皺了又皺。

應淵沒那麼小心眼,絕對不會因為他打碎一個茶盞,就把他攆出衍虛天宮。

而且,算算時日,他被罰出衍虛天宮的那天,正是司沐去傳旨召他迴天的那日。

未免也太巧了一點。

桓欽忽然想到了什麼,瞳孔一縮。

他沉思著。

應淵為何要把茶師往他這兒送?

是打算今後不相往來,大發善心,把茶師送過來了?

思及此,桓欽沉著臉,命令道:

“以後別再做六霧茶了,這麼多年,本君的喜好早就變了。”

說罷,桓欽疾步衝出廚房。

而遠在衍虛天宮的應淵,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應淵揉了揉鼻頭,心中疑惑。

到底是誰在唸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