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虛天宮\/應淵寢宮門外
“陸景,帝君受了傷,你速去天醫館請個天醫過來。”桓欽面色凝重地吩咐。
說著,他扶著應淵就要進屋。
應淵聽了,停了腳步。
若是請了天醫,他受傷的事必會傳到帝尊耳中。
若讓帝尊知道他是和桓欽搜尋煞氣受的傷,只怕帝尊會遷怒於他。
應淵擔憂地蹙了蹙眉,“陸景,我不過是受了點輕傷,不礙事,別去請天醫了。”
聞言,桓欽臉色頓時一沉,他沉著臉回頭,緊緊盯著陸景。
“陸景,帝君受傷犯糊塗,說的胡話,你也要聽?”
他的聲音雖然依舊溫和,但其中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陸景不由得身體一顫,他還未回過神來,又聽桓欽厲了聲音:
“若帝君有個閃失,你擔得起嗎?!”
應淵見他臉色難看,連攔在他身前。
“桓欽,陸景他也是聽令行事,你別怪他了!”
應淵話音剛落,就聽桓欽厲聲吼過來。
“你閉嘴!”
從未見過桓欽發怒的陸景被吼得身體一顫。
蒼天啊,星君吼帝君,這是什麼世道啊!我聽了這麼多,不會被滅口吧?
桓欽再次盯著他,冷冷地開口,“你還不去?”
陸景為難地看向應淵,應淵心知自已拗不過他,便揮了揮手。
“就按計都星君的吩咐辦。”
得了吩咐,陸景忙不迭地逃離現場。
應淵緩緩轉身看向桓欽,他此刻面無表情,也讓人看不出情緒,只見他深吸兩口氣之後,輕聲開口:
“應淵,你身為帝君,身肩重擔,怎能不愛惜自已的身體?”
應淵眼中的喜悅消散,只剩下難以察覺的暗淡。
因為……我是帝君嗎?
這個理由,他聽著很不舒坦。
桓欽行禮道:“今日是小仙僭越了,回去之後我會自罰。”
“桓欽……”
“你別這樣說!”
他淡淡的語氣是那麼淒涼。
聽著他的話,桓欽微微愣了一瞬。
桓欽扶著應淵坐下,而他自已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到旁邊,大有天醫不來,他便不走的意思。
沒過多久,陸景就帶著天醫匆匆趕來。
天醫又重新替應淵清理了一遍傷口,又聽說他的傷勢沒有大礙,休息幾日便好,桓欽才放下心來。
他長舒了一口氣,開口道:“應淵,帝尊讓我暫代火德元帥之職,我要去巡視了,待會兒再過來。”
天帝雖沒給他任何權利,但既然讓他暫代火德之職,那他就是裝也得裝出個樣子來,也省得日後出了事賴到他頭上。
桓欽心中苦悶。
應淵連忙起身,目送他離開。
“桓欽,你小心點。”
桓欽回眸看向他,輕聲道:“知道了……你還是好好照顧自已吧。”
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陸景,輕聲吩咐道:“陸景,照顧好帝君。”
現在的陸景,只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他剛才看向自已時的瘮人神情,不禁讓人汗毛聳立。
陸景連忙應聲:“小仙必會照顧好帝君。”
聞言,桓欽微微頷首。
“帝君,小仙這就將這些東西拿下去處理了。”
陸景將一旁沾了血的藥棉、藥膏一併收拾乾淨,正欲出去。
應淵睜眼一看,見桓欽給他包紮的汗巾也被收走了,連忙叫住他。
“陸景,把汗巾留下。”應淵命令道。
陸景狐疑地看著已經沾了血的汗巾,“帝君,這塊汗巾沾了血,用不了了,我讓人重新為您準備一塊送來。”
應淵輕聲說:“無礙。”
“那小仙先將汗巾送去洗了,再給帝君送過來?”
應淵抬眸盯著他,神色微怒,沉聲道:“陸景……本君說了,把汗巾留下!”
“是!”陸景慌忙把那塊汗巾疊好,放到榻邊,“帝君,那小仙先下去了。”
應淵揮了揮手。
陸景出了應淵寢宮,額頭直冒冷汗,口中呢喃自語:
“今日是怎麼了,平日裡溫言好語的計都星君突然性情大變也就罷了,怎麼帝君也這麼奇怪,竟然為了一塊汗巾生這麼大氣?”
那塊汗巾到底有何特殊?
他疑惑地回頭看向屋內,只見應淵緩緩起身,不知要做什麼。
一眼過後,他便轉身離去。
屋內的應淵,不顧傷勢地將那塊汗巾洗乾淨,又施法將其烘乾。
他坐回榻上,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汗巾,一段久遠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
他也曾給過桓欽一塊汗巾,那時他說洗好了就還他。
結果,幾千年過去了,汗巾他也沒還回來,估摸著是忘了吧?
回想起來,他情不自禁地輕笑出聲。
此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慌忙將那塊汗巾塞入枕下,輕喊了一聲:“進來。”
墨書應聲而入,行禮道:“啟稟帝君,帝尊召您去玉清宮議事。”
應淵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起身去了玉清宮。
沒到玉清宮之前,他本以為是三位帝君回來了,帝尊召他們一起議事。’
可他一到玉清宮,就見桓欽沉默地從玉清宮出來。
“桓欽,帝尊可是因為我受傷的事,遷怒於你了?”
桓欽看著他,淺淺一笑。
“跟你沒關係。”
他淡淡地開口,“我掌管布星亭,卻因失職致使布星亭損毀。帝尊將尋護天界的重任交於我,而我卻讓煞氣從我手中逃散,甚至還……”
在最後一句話即將脫口而出時,他連忙把話咽回去。
應淵悽笑一聲,果然和他猜的一樣,帝尊真的將所有過錯歸咎於他。
“桓欽,對不起……”
桓欽淡淡地開口,“都說了跟你沒關係,你別總把過錯往自已身上攬。”
他扯起一個淡然的笑容,“你快進去吧,帝尊還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