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怕良爺等的急,娃娃們從澡堂出來的時候頭髮還沒擦乾。
溼漉漉的髮絲貼在臉上,睫毛上也還沾著水珠。
她們一邊往外走著,一邊梳理自已的頭髮,走過後留下一串溼漉漉的腳印。
客棧的衣服都是給成年女性穿的,穿在娃娃們身上顯得有些臃腫,鬆鬆垮垮的,還差點被絆個跤。
不過現在天氣比較熱,衣服乾的還是比較快的。
“著什麼急呀,我又沒催你們。”
“嘿嘿,這不是水涼了嗎,我怕再洗下去就會生病,就帶著她們出來了。”
聽滿穗的意思,要不是捨不得熱水錢,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出來。
“你們在裡面洗的倒是舒服,都把我當夥計使喚了。”
良爺甕聲甕氣的抱怨著。
“誒呀,不是良爺說的嗎,我們跟個泥人似的,這才洗的久了些。”
還別說,這幾個娃娃洗完澡後乾淨了不少,仔細端量過發現一個個長得還都挺水靈的。
“行呀,洗個澡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都洗完就回房間待著吧,裡面有吃的,我在外面等著的時候已經吃過了。”
“你等會,你在這吃。”
良指著樓上的房間,告訴娃娃們屋子裡已經有食物了。
在她們上樓的時候攔住了滿穗。
“我在這吃?”
滿穗一隻手指著自已,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嗯,就在這吃,等吃完了你就留在下面等我差遣。”
似乎是覺得自已的話不夠明確,良重新編輯了措辭,又說了一遍。
“剛才我在外面等著,又拿衣服又遞東西的伺候了你們半天。”
“還不允許你伺候伺候我了?”
良打算讓滿穗留下來,給自已在外面當個跑腿的,雖然說剛才需要拿的東西都拿過來了,但萬一有什麼自已要用的不至於自已再出來拿。
“好吧...”
看良爺一臉堅持,滿穗只好在在這裡解決溫飽,接過良爺遞給她的食物就吃了起來。
正在上樓的三小隻聽到了良爺和滿穗的對話,一臉同情的看著滿穗在下面被抓了苦力。
“看什麼看?你們要是還不回房間就一起過來在這候著。”
“順便提一下,我拿著的食物只夠一個人吃的,剩下的全在屋子裡。”
“你們要是想餓肚子的話,我是沒意見的。”
晌午本就因為太熱沒有吃飯,又剛洗完澡,三小隻的肚子早就餓了。
聽著良爺說的話,只能留給滿穗一個“保重”的眼神,便回到了屋子裡吃飯。
“華兒姐,我們就這麼把穗兒姐留在外面是不是不太好呀...”
回到屋子裡,紅兒先看著妹妹吃上飯,轉頭看著瓊華問道。
“還好吧,良爺又不是壞人。”
“可是,我還是覺得只留下穗兒姐在下面,顯得吃飯比她重要...”
“誒呀,穗兒姐現在不是在下面吃著呢嗎,大不了等我們吃完了在下去陪她唄。”
“那好吧。”
紅兒覺得瓊華說的有道理,決定先吃完在下去看看穗兒姐。
滿穗在下面吃完飯,新的熱水又燒好了,良在澡堂往水池裡倒著水,滿穗則是在那裡試水溫。
良爺是成年人,力氣自然是比娃娃們大的不知一星半點。
很快就把水池裡填滿了水。
“良爺,水差不多了。”
“行,出去等著吧,待會等我洗完把衣服洗了。”
“就這樣吧!”
嗯...讓滿穗幫他把衣服洗了,又不能真讓她陪著自已洗,洗完衣服這就算扯平了。
良讓滿穗在外面等著,聽到關門的聲音後便自顧自的脫起了衣服。
快速的解下腰帶,將衣服都扔到了一旁的竹筐裡,將整個身子都泡在了水池裡。
水池對他來說還是太淺了,就算他盤膝坐在水裡也只能泡下半個身子,想要洗上半身,還是得拿木瓢舀水洗。
剛才拿了一堆東西過來,倒也是方便了自已,
就當他轉身拿木瓢時,餘光掃過木門,發現了站在那裡的一道身影。
小小的人兒正眼巴巴的望著這邊。
“良爺,你是在找木瓢嗎?”
“不是,你怎麼在這?”
良下意識的調整身位,彷彿下一秒就能彈射出去,待看清是滿穗後才放鬆了下來,開口詢問道。
“哇!良爺的身子好壯呀!”
“別岔開話題,你怎麼在這裡?”
“不是良爺讓我在這候著的嗎?”
“還說自已沒有讓女童陪著洗的習慣。”
察覺到這小丫頭可能會說出什麼比較逆天的話,良爺直接開口打斷了她。
“來都來了,去把木瓢給我拿過來,然後就在門那邊等著吧。”
接過木瓢後,良開始舀水沖洗自已的身體。
滿穗蹲坐在木門前,絲毫不在意良爺的感受,自顧自的嘀咕著。
“一,二,三,四,五,六,七....”
“話說,你們洗澡的時候我也沒在外面數數吧?”
良也有些好奇,這小丫頭在那待著還閒不下來。
良開口不解道:“你在數什麼?”
“我在數良爺身上的傷疤呀?”
滿穗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良身上。
纖細的手指在良爺身上的傷疤處一一指過。
一條大的最顯眼,還有好些個小的。
本來她是沒打算看的,但良爺在那用木瓢舀水,沖掉了身上的泥垢。
目光不經意間看到了一處傷疤後,就不自覺的數了起來。
“都是刀傷,早些年在外闖蕩,難免遇到幾個劫道的,想要殺人越貨。”
“那良爺打過他們了嗎?”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我要是沒打過還能在這和你這些有的沒的嗎?”
“不過這兩處傷你不應該知道是怎麼來的嗎?”
良爺指了指自已手臂上的傷,傷口已經癒合,表面已經結了一層血痂。
至於小腹上的那處傷口,在木門邊上看不到,想看見得再往前靠靠。
手臂上的傷自然是在山林裡被舌頭埋伏時留下來的。
“嗯,我記得,還是我給你包紮的呢。”
滿穗自豪的在胸前揮了揮小拳頭,再一次向著良邀功。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
“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良爺但說無妨。”
“包紮時你為什麼撕我的衣服,包袱裡不是有包紮傷口用的棉布嗎?”
棉布和金瘡藥這些能保命的東西良爺自然是帶著的,只是得來馱馬後就將東西都放在了馱馬背上的包袱裡,沒有隨身攜帶者。
“我...我那不是關心則亂嗎?”
滿穗有些心虛的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