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在車裡坐了一會兒,想起剛才的一幕幕,想起他的眼神和肆意遊走的手,還有他低沉縈繞在她耳邊的親暱嗓音,便忍不住臉紅,又忍不住笑。
正是下班的時間,停車場來來往往很多人。
她很是等待了一番,才瞅準時機,溜到他車上。
好在他停車的位置偏僻,她縮在副駕上,也無人察覺。
又坐了幾分鐘,就見一個人影從窗外走來,主駕的門應聲開啟,厲致誠坐了進來。
林淺的心,彷彿也隨著他的到來,沉浸在滿滿的、癢癢的甜蜜裡。
也不說話,就低著頭,玩手指。
厲致誠也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發動了車子。
車駛出集團大門時,林淺照例跟只兔子似的,靈敏地伏低身子,避開外人的視線。
雖說厲致誠在她出差前,就說要公開。
但每當這種時候,她還是下意識想回避。
不過她一邊躲,還不忘一邊制止他:“你不許笑我.”
“嗯.”
他語氣淡淡地答。
然後她就感覺到一隻手,輕輕搭上了她的後背。
很隨意的動作,就像在撫摸自己的所有物。
林淺被他摸得後背和脖子都麻了,剛駛出大門沒多久,就紅著臉直起身子。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反應過度了。
這麼簡單的一個觸碰,為什麼……為什麼她感覺出了情~欲的味道?是她太久沒跟他親密接觸過了麼,所以才東想西想?畢竟幾個月前,她也是食髓知味,慾求不滿……林淺兀自想得一頭黑線。
厲致誠卻望著藍天落日,車開得又穩又快。
又開出一段,林淺回神,突然反應過來。
這不是去她家啊,她家也就過個馬路,開幾百米就到了。
不知不覺他已經開了這麼久。
“我們去哪兒?”
她問。
她一直以為他會先送她回家,放行李,然後去吃飯。
“我家.”
他答得言簡意賅,“放下行李,就去吃飯.”
林淺一愣。
什麼嘛……這麼理所當然地帶她回家?她什麼時候答應今晚住他家了?——儘管腹誹了半天,林淺最終卻一句話也沒說,假裝繼續淡定地看風景聽廣播,任由厲致誠直接把車開到了家門口。
他住的地方離愛達集團不遠,是一個前兩年新修築的樓盤。
因在城郊,小區面積非常大,放眼望去,竟有二三十幢樓,錯落林立在陽光下。
他就住在小區最深處、臨湖的聯排別墅裡。
林淺看到他的房子,就很是喜歡。
因為她並不喜歡那種超大的別墅,住起來沒有家的感覺。
而他的別墅就是二層小樓,前後都有院子。
後院用來停車,前院種了很多花草,還立了個木架子,但上面空空如也。
林淺摸了摸那高高的木架:“你打算種什麼?”
“隨你.”
林淺心頭一甜,然後繼續很有骨氣地腹誹:切,這又不是她家。
一進門,就是玄關,玄關背後是開闊的客廳。
裝修和傢俱都是美式田園風格,富麗堂皇中不失溫馨精緻。
林淺看了一圈,問:“這不是你裝的吧?”
厲致誠將她的手提袋行李扔在沙發上,點頭:“我爸的房子,暫時住著.”
林淺瞭然。
把雙手背在身後,頗有興致地開始參觀。
厲致誠就雙手插西裝褲兜裡,跟在她身後。
客廳、餐廳、廚房、客臥……顯然除了客廳,一樓其他房間沒什麼起居痕跡。
走上米白色的旋轉樓梯,二樓首先是個小客廳,安靜又通暢。
然後是書房,這個房間比較大,滿滿的幾個書架,看起來蔚為壯觀。
然後居然還有個健身房,裡頭放著跑步機和另外兩架健身器材。
林淺站在門口:“你每天還健身啊?”
厲致誠:“習慣了.”
這倒是,他在部隊的時候,每天運動量一定很大。
林淺轉頭,伸手擰了擰他的胳膊。
看著不顯壯實,一捏卻全是硬硬的肌肉。
當然了,他身上最漂亮的,是那幾塊輪廓清晰、結實勻稱的腹肌,她上次離開前,還趴在那上頭蹭了半天……林淺臉上升起熱氣,神色自若地離開了健身房。
最後就是主臥。
主臥的格局十分地大,璀璨繁雜的水晶燈、重重疊疊的金棕色窗簾,還有圓弧形白色大床和高腳衣櫃。
不過這裡的佈置也很簡單,除了床和衣櫃,什麼都沒有。
床頭甚至只有一個枕頭。
像是能察覺到她的心思,厲致誠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去櫃子裡再拿個枕頭出來.”
林淺的臉一下子熱了,回頭斜瞪他一眼:“自己拿!”
他眼中泛起沉沉笑意,將她的手一拉,牽到櫃子跟前。
抬手開啟門,拿了個枕頭出來,低頭看她一眼,就將那枕頭丟給她。
林淺條件反射接了個滿懷,又紅著臉轉身,將那枕頭放在床上。
玩心又起,將他的枕頭推到遠遠的角落,然後將她的新枕頭,端端正正放在中間,佔據統治地位。
這些動作做完,剛要得意地回頭向他炫耀,卻陡然感到他溫熱的身體,從背後覆了上來,伸手就環抱住她的腰。
林淺被他從背後扣在了衣櫃上,他一隻手撐在衣櫃上,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唇就一直沿著她的臉和脖子往下,輾轉地親,手也無聲的揉著。
直至林淺被弄得全身發軟,他才將她轉了個身,讓她面朝自己。
但依舊將她扣在衣櫃上,圈在他的懷中。
“幹嘛突然親我,不就霸佔了你的位置嘛……”怎麼他就突然被撩撥了,這麼凶地親她?面對她的嬌嗔,他的臉上卻沒有笑意,眸色也是深沉烏黑得嚇人。
“林淺,今天是二十三號.”
林淺一怔,他已鬆開她:“先去吃飯.”
——晚飯就在小區外一家精緻的小館子吃的,口味還不錯。
依林淺的性子,這幾個小時過去,她已完全忘記了這兩個月來的惆悵啊、失落啊,以及跟他之間那一點點生疏感。
她完全故態重萌,一邊大快朵頤桌上的幾道美食,一邊跟厲致誠講這段時間在外面的趣事。
而他雖不多言,顯然也很愉悅,眉梢眼角始終帶著淺淺的笑。
而那雋黑深邃的眼,始終落在她身上。
這令林淺,稍稍有點心慌。
步出飯館時,夜色正好,天空月色清明,小區裡幽靜深遠。
林淺想起今晚即將發生的事,心頭一陣繚亂。
緊張之後,下意識就想拖。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她義正言辭地說,“我們走幾個圈吧.”
厲致誠卻看她一眼,答:“去趟超市.”
“去超市幹嘛?”
厲致誠將她的腰一摟:“買點東西.”
起初,林淺並沒反應過來,他要買什麼。
週末的超市人滿為患、熱鬧極了。
她看到水果區,就高高興興走過去,挑了幾個橙子和金果。
很快就回到了他家。
因為別墅區格外的靜,如今只有他倆站在屋內,就更顯萬籟俱寂。
林淺唯一聽到的,就是自己熱而促的呼吸聲。
厲致誠卻顯得一如既往地沉靜,轉頭看她一眼:“我在樓下洗個澡。
你如果洗澡,就用主臥洗手間.”
林淺:“哦……”他又低頭親了她一下:“上樓,等我.”
林淺的心臟忽的又是一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好……聽話上樓。
——熱水緩緩洗滌過全身時,林淺看著十指間清澈的水流,有點發愣。
就要真正成為他的人了。
他終於如願以償了。
想到這裡,有點心疼,又有點好笑。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厲致誠,我們會相愛一生嗎?此刻即將走向你的我,多希望這一刻就是天荒地老。
才不辜負你的等待和渴望,也不辜負我的義無反顧。
她也想起,厲致誠為什麼說,今天是二十三號。
因為她上一次例假,是十四號啊。
今天很安全,再也不會被中途打擾。
他記得可真牢啊。
關掉水龍頭,穿上睡裙。
那是條絲綢的裙子,長度剛到膝蓋。
v形領,露出胸口一小片雪白的面板。
胳膊和小腿也露在外頭。
林淺看了一會兒鏡中的自己,推開了浴室的門。
一走出去,她就愣住了。
窗簾已經拉上了,遮得嚴嚴實實。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也關了,只餘一盞暗柔的落地燈,映得整個房間微光盪漾。
厲致誠就站在那盞燈旁,聽到聲響,轉頭。
他穿著件黑色的長浴袍,雙手插在口袋裡,小腿露在外面。
浴袍是絲絨的,純黑、柔軟,顯得他的臉越發的清冷白皙。
而這樣的他,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分慵懶的雍容,但又同樣英挺逼人。
不知已經等了她多久。
林淺連呼吸都忘記了,傻傻地望著他。
而他看到她,就把雙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一步步、緩緩走向了她。
林淺的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走到了她跟前,低頭看著她。
林淺的手心開始冒汗。
猛地就見他彎下腰,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林淺“啊”的一聲低呼,人已經穩穩在他懷裡。
周圍是這樣的靜,她的臉緊貼著他的胸膛,聽到他同樣急促的心跳聲。
而他居高臨下,沉沉眼眸宛如無窮無盡的黑夜,牢牢地盯著她。
“林淺.”
他緩緩問,“我等了多久?”
林淺只覺得喉嚨陣陣發乾,聲音微啞地答:“……七十九天?”
他抱著她,轉身就走向身後的大床。
————————————————《獨家佔有》出書版中小劇場華遙第一胎是個女兒,第二胎是兒子。
女兒長到五歲的時候,已經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了。
她事事順心如意,就是有一點很鬱悶。
她覺得父親愛弟弟,不愛她。
因為不知不覺中,她發現父親已經很久沒有抱過自己。
出門啊,生病啊,有什麼事,都是媽媽抱。
父親只愛弟弟。
這個念頭深深的、默默的傷害了她。
五週歲生日這天,女兒對著滿桌美食,許下了生日願望。
“我希望媽媽和爸爸離婚,換一個爸爸.”
她用自以為很小、很小的聲音說。
殊不知精神力超群的父母,都聽得清清楚楚。
華遙愣住,穆弦色變。
“站起來.”
父親聲音輕柔,清秀冷峻的臉,俊美又可怕,“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
華遙立刻心疼了,摟住女兒:“寶寶,怎麼有這種想法?”
女兒“哇”一聲哭了出來:“因為爸爸不愛我!爸爸只抱弟弟,只愛弟弟!爸爸已經一年零四個月沒有抱過我,我都記錄下來了!”
穆弦沉默,華遙震驚。
這晚,華遙把穆弦拉到女兒的房門前,嚴肅的說:“你必須改。
今晚你陪女兒睡.”
穆弦神色微窘:“對不起.”
其實穆弦並非刻意疏遠女兒,阻止兒子跟老婆親近。
他只是……不知不覺的……天性使然。
而對妻子忠誠的天性,稍稍大過了父愛的天性而已。
燈光柔和,穆弦端坐在女兒的窗前。
女兒雖然年紀小,也知道自己今天說的話大概是不對的,扭捏著把頭埋在被子裡,不看爸爸。
過了一會兒,卻聽到父親說:“我很愛你.”
女兒從被子裡露出頭,睜著大眼睛,望著面頰微紅,笑容溫和的父親。
第二天,女兒心滿意足的醒來,因為父親坐在床邊,陪了自己哄了自己一個晚上。
第二天全家出門,女兒走不動了,照舊讓華遙抱。
華遙想起昨天的事還心疼著,低聲說:“去讓爸爸抱.”
女兒搖頭:“媽媽,你錯了。
爸爸昨天跟我說了,男人抱男人,女人抱女人,是獸族的慣例,是偉大的忠貞!將來我也要像父親一樣忠貞,所以還是你抱我吧!爸爸還說,他很愛我,像愛弟弟一樣愛呢……”華遙望著不遠處神色淡定的穆弦,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