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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天劫

天空是灰色的,光線如此的暗淡,星星點點的藍光將此地照亮,那一具龐大的骸骨卻讓人望而生畏,蘇沐看著那骸骨目光漸漸凝重,他沉聲說道:“不知所謂何事?”

“這裡本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我是這片森林的王者,有一天,天空落下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落在我的眉心,從此這顆種子就吸收我的血液為養分開始成長,我並沒有阻止,因為它同樣帶給我了益處,我也因此逐漸強大起來,百年時間我就成為了這片區域的王者……直到有一天,天空出現了異變,那種變化好似天劫,黑雲翻滾一層層雲湧,那一幕此刻想起仍然歷歷在目……”這個渾厚的聲音之中帶著追憶的傷感,這種情緒的變化觸動了蘇沐的心緒。

“好景不長,我從來沒有想過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那黑壓壓的雲層一直聚集了一個月的時間,那種聚集放佛是在蓄勢,等待的就是一擊致命的攻擊,我眉心之中的種子,此時已經發芽成長為一棵小草了,那個時候我終於知道這變化的原由,是我眉心上的小草要渡天劫……”渾厚的聲音說到這裡,情緒似乎有些不太穩定。

“那道天劫的恐怖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起先小草完全抵抗住了天劫,但是我辜負了它,若不是我的連累恐怕此刻它早已渡劫成功,當我快要抗不住的時候,他放棄了抵抗天劫救了我,因此它的生命被削弱了一大半,接下來的天劫,他根本無法抵抗,最後它渡劫失敗了……”那聲音開始顫抖,開始自責,隱約間蘇沐好似聽見了抽泣。

“失敗的結果導致它開始產生了死氣,那個時候的我也受了重傷,因為傷勢是天劫帶來,根本就無法癒合,隨著時間的流逝,傷勢越來越嚴重,它的死氣越來越濃郁,最後我堅持不住倒下了,因為士我的過錯,我消耗靈魂力將這裡封鎖,這些藍光是我的靈魂碎片,我壓制它的傷勢數百年,直到遇見你,你是第一個聽見我呼喚的人,我希望你能夠救它,我的時間不多了。”渾厚的聲音帶著哀求的語氣。

蘇沐沉默不語,他在判斷,妖狼的話語是否實屬,他不敢輕易相信,他閉上雙眼沉思,這一次沉默他花了很長時間,若妖狼的話語屬實,那麼徐亮的目的就是那棵小草。

若是如此,這棵小草到底為何物,他覺得妖狼有些事情沒有交代清楚,他臉色陰沉的看著骸骨說道:“讓我答應,就應該拿出誠意,你的故事聽上去很完美,但其中仍然有漏洞。”

話語落下,妖狼沒有立刻說話,它好似在思考,在組織語句,半晌之後它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有事瞞了你,因為我也不敢確定你是否願意幫我。”

“你若真有誠意我願意幫你。”蘇沐緩緩道來,這一次他沒有脫離帶水,這具妖狼骸骨非常的特別,很神秘,他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罷了罷了,我就告訴你吧……”妖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正欲開口說話的時候,蘇沐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微弱的聲音,“老狼王,還是讓我來說吧。”

蘇沐微微一怔,轉身看去,那是一名少年,全身上下充滿了恐怖的死氣,蘇沐眉頭微皺,立刻想到了答案,他淡漠的看著這名少年說道:“你是它?”

少年點了點頭,緩步來到蘇沐身前坐下後,他抬頭看著灰色的天空喃喃說道:“要來了……”

蘇沐看著這個舉止古怪的少年沉默不語,少年看向骸骨說道:“老狼王,你沒這個必要一直陪著我,你還是早點輪迴去吧,為了我,你已經付出太多……不值得。”

“夏落若不是你給我的滋養,我如何能夠成為這方天地的霸主,我有恩必報,值不值得那也是我個人覺得,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一直陪你到最後。”妖狼聲如磐石般堅定。

名叫夏落的少年看向了蘇沐,他輕聲說道:“我從你身上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這股氣息非常的微弱,那種氣息好似我的同類,但是我怎麼也找不到那股熟悉來至你身上何處。”

蘇沐微不可察的皺眉,他同樣有這種感覺,特別是這個少年出現的剎那,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沒有回答這個少年的話語,反而扯開話題問道:“你之前說要來了,到底什麼要來了?”

“天劫……”夏落淡淡的說道,他雙目平淡,好似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因為我降臨在這裡的那天是夏天,所以我叫夏落,夏天落地。”夏落對著蘇沐微微一笑,笑容燦爛看上去天真無邪,好似一個乖巧的孩童。

蘇沐淡漠的看著夏落,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悄然升起,這種預感來至外界,他看向天空,那一片灰色,但他覺得哪裡好似末日。

“夏落……”突然妖狼的聲音變得十分嚴肅。

少年緩緩起身,他一步跨出凌空而起,這一步放佛踩踏了天威,緊接著他再次踏出一步,這一步空間出現了裂痕,他再次踏出第三步,第三步風起雲湧,大地碎裂,空間坍塌,他站在妖狼骸骨的眉心處,就這樣安靜的站在小草的旁邊。

蘇沐眯了眯眼,這一刻他放佛看見那少年與小草融合了一般,緊接著夏落的話語傳來,“因為渡劫失敗,我的生命開始凋零,死氣將這裡汙染成一片死地,就這樣一直過了數百年,但是每過去百年,天劫就會來臨,每一次天劫過後,我就會更加虛弱,直到天劫將我完全抹去,因為我不屬於這裡……”

轟隆!

話語落下,一聲轟鳴迴盪天地,天空上雲霧翻滾,好似一個漩渦形成,一道道雷霆好似蟒蛇遊走,這一刻他總算是見識到了真正的天劫。

當雷霆越來越密集的時候,雲層之中一道龐大的雷霆轟然落下,直奔小草而去,小草好似堅挺的鐵塔般揚起葉子,它無所畏懼的直面雷霆,這一幕觸動了蘇沐的心神。

小草沐浴在雷霆之中,它掙扎在生死之間,雷霆正在被它努力的削弱,剎那間又是一道雷霆落下,小草仍然堅挺的面對,它的舉止震懾了蘇沐。

“這是何等的頑強,它的意志,它的掙扎,這已經超越了生死……這就是渡劫嗎?”這一刻蘇沐好似與小草產生了共鳴,他看著小草頑強的掙扎,他想起自己在屍山血海圖中入魔的一幕幕,遊魂的掙扎,同樣是為了求生。

“我若渡劫,能否渡過?”蘇沐自問,這天劫的恐怖他此刻親身感觸,那種恐怖的力量根本難以想象,更何況渡過。

蘇沐看著小草的舉止,他逐漸明悟了,生與死的交織雖然如天與地一般分隔,但他們卻又息息相關,這種變化蘇沐很難抉擇,他看著小草的舉動,它的堅持,他對於生死有了更深的理解。

“死為亡者,既然已死為何不死,這是矛盾的,因為對於生的執念,它放不下,即便是身受折磨,即便是被死氣縈繞,它沒有放棄,因為它要拼搏,為的是求生,如此複雜的存活之道,好似活死人一般。”蘇沐看著那一道道雷霆落在小草之上,他的心顫抖了,他的心被觸動了。

“生與死又並非如此簡單,這是一種迴圈,這種迴圈來至輪迴,這種轉變好似一顆種子邁入土中,為了破土而出掙扎與生死,它亦是如此。”蘇沐喃喃低語。

蘇沐目光銳利,他看著那棵掙扎的小草,他臉色漸漸嚴肅,他的雙眼逐漸空洞,他要入魔助其一臂之力,這一刻的舉動來至他的本身的意志,並非妖狼的委託。

他身上魔意逐漸攀升,漸漸的一股生死之意好似陰陽流轉,這種流轉涇渭分明,他輕聲說道:“你的意志感觸了我的心靈,同樣使我明悟了生死的含義,我願為你封正。”

“你是一棵草,我若將你視作一片森林,你就是一片森林,我願在此承諾,與你結下因果,當我成道之日,我會為你尋求一片真正的森林。”蘇沐的話語好似天威,這一刻那雲層之中湧動的雷霆越來越恐怖。

蘇沐雙目突然變成了黑白,這是他第一次施展生死禁,他看著沐浴在雷霆之中的小草,他一指點出,這一指蘊含了生死,他要將小草身上的死氣鎮壓封印。

“既然我手握生死,在我生死禁之前,你就得乖乖聽我命令……收。”蘇沐最後一字猛然喝出,剎那間小草周身縈繞的死氣開始壓縮,最後被完全封印成一個黑點。

“這是……”妖狼看著這一幕,他失去了聲音,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一切的神通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一個人竟然手握生死,這是何等的恐怖。

當小草的死氣被封印之後,小草的氣息開始逐漸攀升,這種變化似乎激怒了天劫,雷霆此刻竟然越加恐怖,那滾滾雷鳴好似雷神下凡。

“謝謝。”一句柔和的話語落在蘇沐耳中,只見小草突然幻化為少年夏落。

夏落抬頭看著天空,此刻雷霆不在是一道一道落下,而是數道一起落下,夏落張口一吸,雷霆被其全部吸入口中,緊接著又是數道雷霆落下。

夏落一步踏出,雷霆直接破碎消散,緊接著夏落再次踏出第二步,第二步他已經踏入半空,整個虛空都為之一顫,雷霆好似即將崩潰一般。

這一刻夏落抬拳對著天劫,他整個人化為一道長虹衝進了雲層之中,只聽一聲轟鳴炸響,天空的雲層開始崩潰,只見一道身影一步踏下,整個雲層剎那消散。

他伸手一抓,將所有雷霆抓在手中,僅僅片刻這些雷霆好似沙粒從他手中滑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