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浮沉,靜謐無聲,只有紫金府的這一角摻了欲燃的氣氛。
蔣鬱卿靜靜地看著貼著牆角緊繃著身子的謝望舒,他薄薄的眼皮垂著,在眼尾處勾勒一道委屈的意味,實則眼神牢牢地鎖住謝望舒的神色,無聲地描繪著她紅唇的形狀。
這一處紅唇,他親過三次。
還想有第四次。
他手指觸上她的下唇,輕輕摩挲著,“公主殿下,給親嗎?”
謝望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紅唇不自覺地抿了下,竟將他的手指一併抿進了唇裡。
他呼吸多了一絲粗重,眼眸幽暗,滾著濃重的慾念,謝望舒對上他的眼神,心尖顫了瞬,不自覺地偏移目光。
輕輕地放鬆唇部,把他的手指擠了出去,蔣鬱卿唇角勾起一道淺薄的笑,沒等她反應過來,低頭吻了上去,他手掌控住她的後脖頸迫使她抬起頭,他舌尖緩慢地描摹著她的唇型,時不時輕咬兩下。
謝望舒氣喘吁吁地貼著牆壁,整個人被吻到身子發軟。
“唇怎麼這麼軟?”
謝望舒:“……”
她想讓他閉上嘴。
蔣鬱卿淡笑一聲,站直身體,手掌揉了揉她的腦袋,低頭牽住她的手往主臥走去,他推開房門,下巴抬了抬,示意她進去,“睡這吧,我睡客臥。”
謝望舒低著頭臉上的紅暈還未消退,“哦。”
她側躺在他的大床上,呼吸間都是同他身上一樣清冽的味道,不自覺地抱著枕頭睡了過去。
訂婚宴過後,兩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謝望舒明顯感覺到蔣鬱卿愈發會得寸進尺了。
往日裡清冷剋制,她從前仗著年紀小總愛說些土味情話話吸引他的注意,但他多半一笑置之,但現在,若是她敢說一句,下一秒就會被扣著脖頸狠狠親上一次。
李衡一早送了衣服過來,他起時謝望舒還埋在大床上睡的昏沉,寬大的被子將她埋在裡面,輕輕地擰開主臥房門,走進裡側的大床上,他撥了撥她凌亂的髮絲,靜靜地看著她寧靜的睡顏。
片刻後拿了衣服放在沙發上,李衡抱著積壓的檔案恭敬地等候安排。
蔣鬱卿接過放在客廳的桌子上,靠在島臺處點著早餐和午餐。
按小公主往日的睡眠習慣,不到中午應該醒不過來。
等一系列事安排妥當,李衡才猶豫的開口道:“蔣董,那個人的忌日快到了,今年還去嗎?”
蔣鬱卿嗯了聲,低著的眸子看不到神色,往年那個日子蔣鬱卿都會親自去西郊墓園弔唁一位故人。
“同以前一樣。”
他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處理著堆積的幾件工作,平日裡有副總主持大局,他倒是樂得清閒,蔣氏的家族企業華清集團他也不常去,擔著總裁的名頭,一個月見不到幾次人。
日頭正盛時,謝望舒懶洋洋地翻了身,她睜開眸子,男性房間的陳設讓她混沌的思緒多緩了幾秒。
哦,她記起來了,昨天她被蔣鬱卿帶回他家了。
她吐息片刻,撐著床坐起身,身上只穿了他的長襯衫當睡衣。
此刻皺皺巴巴地貼在身上,領口敞開兩粒紐扣,白皙的面板暴露在空氣中。
蔣鬱卿推門進來時,正看到她筆直修長的雙腿露在床沿處,伸直腿穿拖鞋,他眼眸幽暗,情慾湧動,剋制不住的慾念隱有抬頭的趨勢。。
謝望舒聽到聲音扯過扯進睡袍,“別亂來啊,這是白天。”
他步步逼近,意味不明的開口道:“晚上就可以。”
“不行!”
蔣鬱卿不敢惹她,畢竟小公主的脾氣不太好,只能點點頭,順著臺階下,“好吧。”
吃過午飯,蔣鬱卿要回公司開會,旗下的藝人最近出了好幾次事,他有必要提醒一下那些人怎麼做好一個合格的演員和偶像。
謝望舒說什麼也不想跟他去公司,她坐在沙發上衝他揮揮手,“拜拜。”
獨自去上班的蔣鬱卿沉著臉邁進公司,這群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給他惹麻煩。
下午的批鬥會各個被罵得狗血淋頭,行為嚴重者還有當場解約的。
會議室裡眾人大氣都不敢喘,蔣鬱卿翻過那些檔案,面色冷沉,一沓照片甩在娛樂部經理臉上,“好啊,我竟不知我這公司成你選妃的地方了?”
公關部也難逃盤問,向來息事寧人的公關部經理扶著桌子都站不住。
蔣鬱卿冷笑一聲,他竟不知這公司下面養了這麼多蛀蟲。
自這一次後整個蔣氏娛樂管理層全部大換血,一時間風雨飄搖,數位失德藝人被踢出棋局,蔣鬱卿看著那些只知道哀求的人,面上毫無波瀾。
要學藝,先學德。
沒有正確的價值觀,只會在這繁雜且步步都是誘惑的娛樂圈中喪失最原本的初心。
莫忘來時路。
一場會議一直持續到了夜間才結束,他坐在辦公室裡同沒心沒肺的小公主打影片電話,“不在家?”
謝望舒偏頭看了眼身後的熱鬧場景,“項良說給我找了一處工作室的好地段,我過來看看。”
他嗯了聲,“在哪,我去接你。”
謝望舒將地址傳送過去,結束通話電話,項良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咦,訂婚的人都是這樣嗎?一會也分不開。”
謝望舒微微一笑,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巨大的響聲引來路過的人的目光,項良哀嚎一聲,捂著後背直跳腳,“靠,謝望舒,你謀殺!”
她那跆拳道黑帶,沒事還愛打拳擊的手能是一般力道嗎?
想想小時候他不知死活的動過色心,迎接他的是一場單方面的血虐。
他趴在地上,痛的直不起身時才知道,這位看著風吹就倒的柔弱大小姐跆拳道黑帶。
謝望舒抱臂靠在樹幹上,“讓你亂說話。”
兩個人在路邊乖乖蹲著等蔣鬱卿,謝望舒啃著催促項良去買的雙拼冰淇凌,目光裡出現一雙鋥亮的皮鞋,她抬眸看過去,蔣鬱卿擰眉看著她手裡那份冰淇凌。
識時務的項良見人來了,拍拍屁股趕緊跑路,不跑路等著捱罵嗎?
他才不傻。
“過幾日生理期要到了。”
謝望舒點點頭,繼續啃,“哦,這時候再不吃,過幾天就不能吃了。”
他嗤笑一聲,扯著手臂把她拽起來,“是嗎?過幾日別吃藥。”
謝望舒突然覺得嘴邊的冰淇凌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