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宋淺一立馬就看向了端木,非常激動,下意識反駁道,神情都帶著些許惶恐和乞求。
手都忍不住開始反抗起來,無意識地大力想要扯開端木清放在她肩上的手。
端木清被宋淺一捏得有些疼,但這不是最主要的。
她差點就被宋淺一這種神色給嚇到。
不至於吧,這反應也太大了吧。
她就是說說而已。
意識到宋淺一的心理防禦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的多,端木也忍不住陷入沉默之中。
她是把問題想的太過簡單了嗎?
但這問題真的有那麼複雜嗎?
意識到自己對端木的反抗太過激烈,宋淺一馬上就停住了手,低著頭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緩緩開口道,
“端木,我告訴你事情的大概,你不要笑話我。”
“我會的。”看到淺一破天荒的做出讓步,端木立馬小雞啄米地點了點頭。
“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即使這麼說完,宋淺一還是很不放心,一直沉重著自己的呼吸。
“你說。”端木清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答應了。
她好像並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淺一想的太複雜了。
這隻能靠她自己去解決。
但她還是希望能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之後不要再管我了,我會好好處理我的情緒的。”宋淺一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冷靜。
又是退縮。端木清知道宋淺一這突然的轉變是為了什麼。
怎麼老跟個縮頭烏龜一樣。端木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好,你說吧。”她最終還是答應了淺一。
淺一要是真的能放下那個學妹,她自然也就不會再管了。
淺一現在有這個決心,她就看看她的決心如何吧。
宋淺一又靜默了下來。
她看到了端木目光灼灼地一直在看著她,等著她說出事情發生的經過。
細想來,的確是僅僅只是有點稍稍曖昧的畫面,但難以啟齒的是她的心思。
她無力說出自己內心存在的怯意。
她還是......說不出口。
“我......”宋淺一打算嘗試說一下,但很快就放棄了,閉上了嘴巴。
“你說啊。”端木清雖然一直試圖平息著她自己,但看起來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端木清無論怎麼樣,仍然還是很難理解宋淺一為什麼如此扭捏。
也是,她真是個廢人,總是白白浪費別人那麼多時間。
她怎麼能奢望別人毫無情緒,像個機器人,一直無條件的陪伴在她身邊呢?
“我......”
“我頭有些疼,端木,別說了,我們先回去吧。”宋淺一閉著眼,抱過了端木清。
“頭好疼......”宋淺一倚靠在了端木清的脖頸處,輕聲帶著些許痛苦說著,“先回去吧。”
這不是謊言,她的身體早就被那無休止的酒精給荼毒了許久,只是在物理方面的痛苦,她從來都很能忍受。
從這一方面來說,宋淺一是一個非常堅強的人。
“。。。”
端木清還是接住了宋淺一,只是不再言語。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了,她甚至有種直覺,如果她要是再問下去,淺一立馬就會驚恐地推開她。
然後避之如毒蠍地再也不會向她敞開內心。
她沒想逼淺一逼那麼緊的。
另一方面,她抱住淺一時,已經發現淺一似乎已經昏睡過去了。
要不是她託著淺一,怕是早就從她的懷裡滑了下去。
淺一似乎早就不行了,只是一直強撐著自己的身體。
但是她壓根沒看出來,只是覺得淺一的酒量異常的好。
然後心情有些煩悶,只是一直在那沉默無言地喝著酒,一副失意人模樣。
她是不是應該多點耐心的?
她連阻止淺一不喝那麼多酒都無法做到。
連身體都無法守護,更何談內心。
端木清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淺一又不是她,本來就內向冷淡,甚至還有些自閉傾向,這種型別的人據說心裡總是彎彎繞繞,想得異常的多。
她以前總是不以為意。
她一直覺得淺一情緒從來都是超級穩定,除了說話有些直,但行為和舉止其實都異常成熟。
這麼說來,每次情緒不穩的時候......都是因為那個小學妹。
端木不是這種性格,從來都是敢愛敢恨,風風火火的性格。
她還以為淺一能像她一樣,拿的起放的下。
端木清半托著宋淺一,沉默地把酒錢結完,然後開著宋淺一的車回到了淺一的住所,稍微給淺一清洗了下,換了個衣裳,然後抱著她到床上去,給她蓋好了被子。
望著淺一那有些清瘦的臉龐在黑暗中不斷變化著,一直透露出悲傷,痛苦。
端木清還是堅定著之前的想法。
她真覺得淺一沒必要和那個小學妹在一起。
圖什麼呢?
無盡的難過和悲傷嗎?
還僅僅只是因為淺一的不安全感就演變成了這樣。
————
頭痛欲裂。
起來時,天還未亮。
林衫看了看時間,才四點半。
已經完全睡不著了,林衫能清楚地聽到寢室其餘三人異常平穩的呼吸聲。
這是他人存在的訊號。
這讓她感覺到不自在。
輕手輕腳起了床,洗漱。
想了一會,沒有開小燈,而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啟了手機翻看著圖書。
有未讀訊息,但林衫沒有點進去,只是把紅點給移除了。
從聯絡人的頁面看到了內容,那是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等到五點,起了身,看了看床邊上的季禹——雖然她看不到,然後最終拿上了書包和雨傘,離開了寢室。
已經沒有雨了,但天色仍然黑到教人看不出這是清晨。
但是遠處的天邊已經有些隱隱約約開始泛白。
林衫跑去了食堂,找到了一個隱秘的角落,拿出書開始複習著昨天學的內容。
西語對她來說的確是門全新的課程,她昨天聽了老師們的講課,
但她發現了一個事,那就是她並不喜歡老師們的授課節奏,方法。
資訊密度太小,兩個小時的課其實對她來說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學完。
其餘的時間她除了發呆什麼事都不能做。
不過老師也跟她們說了,大學裡,自學是最重要的學習方法。
不會有人再督促她們學習了。
她們的未來,全在她們自己手中。
這個是林衫的長項,即使在附中,因為白天睡覺的次數太多,所以她總是不得不深夜去補白天的課程。
然後惡性迴圈,晚上就更睡不著了,一直在家自己自學著很多。
不過對林衫來說,也就只有數學才能算的上稍微比較硬的骨頭,讓她有點費勁。
六點,林衫注意到食堂人開始多了起來。
收起書包,她大概已經把昨天落下的內容給填補了起來,然後對之後她要學習的方向已經有了基本的掌握。
她一直對拉丁語言很感興趣,主要是受拉丁文學影響很深。
想要了解一個民族的文化,那麼,你就得先從她的語言學起。
雖然內向,但林衫其實還算得上是那種富有浪漫主義情懷的文藝青年,非常共鳴書中的人物與世界。
向外,觀察世界;向內,探尋自己。
廢話說多了。
林衫幫她和季禹帶了兩碗牛肉粉,買了兩杯豆漿,重新回到宿舍時,才六點一刻。
季禹果然還沒起床,林衫把她喊醒後,便讓她趕緊洗漱吃早餐。
“你咋起那麼早?”季禹眼睛還沒適應光線,一直眯著,看著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
“餓了。”
“快起來,要遲到了不然。”林衫先開始嗦了自己的粉。
她剛回來沒看到寢室另外兩人,看到了她們平時一直掛在衣櫃上的書包不見了和桌上的擺放有些不對,才意識到她們已經出去了。
她們原來平時這麼早就起床了嗎?
大學的學霸那可真不是高中能比的啊。林衫有些感慨。
她還是得好好學習,不能像以前那樣混日子。
畢竟,這可是她以後吃飯的手段啊。
噢,對,還得拉著鯽魚一起搞。
整天睡那麼遲,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