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衫，你從小到大都在H省生活嗎？”江恬拉著林衫跑去了心湖散步。

林衫聽到問話，心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江恬。

很隨意的問話，江恬正在觀賞著湖邊的美景。

不能太猶豫，這會顯得她心虛。

“沒有，我小時候住在國外，六歲就回來了。”林衫裝作思考，而後很快就回了江恬，

“你呢？”林衫不想把這種話題引到自己身上。

“你知道的，我從小生活在H省。”江恬聳了聳肩，接著說道，“高中，不，你應該知道的，更準確點來說，那件事後，也就是初三，事發沒多久，我就離開Z國了。”

林衫沉默了一會，她沒想到江恬能這麼直接說出那些她生命中對她影響深遠的重大事件。

但她的確有點感興趣。

“你是真的喜歡那個男生，然後派人堵那個女孩，結果他們手下沒輕沒重，然後之後又被你手下反水了？”林衫簡單地概括了一下“那件事”，既然江恬直接說了，她也不會再避著。

她並不完全信，十有八九，多多少少與家族內鬥有一些關係。

年少的獨子，母親不在，父親不管，無權無勢，沒有任何庇護的傀儡。

林若離給的那寥寥的資訊，林衫已經能夠大致勾勒出江恬小時候的生存環境。

“你覺得呢？”江恬似乎並不喜歡直接給出一個答案，總是模稜兩可，空空泛泛。

聽起來有點無所謂的意味。

哪有什麼人都能無所謂，那是聖人。

林衫自己也是喜歡藏情緒的人，從來都會根據情況往壞處去想。

林衫停了下來。

“怎麼了？”江恬注意到了，問了一句，以為林衫不滿她的回答，也停了下來。

她早就不奢望給自己一個清白，而且，她也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

林衫看著江恬的眼睛，逐字逐句，清晰地把話說了出來，

“我自然，不信。”

很單調的五個字，但江恬聽出來了那裡面的毋庸置疑。

很久沒被人那麼單純的堅定信任過，已經不是小時候的她了，但江恬仍然感受到眼眶有些溼潤的衝動。

“走吧。”江恬笑了笑，沒有再回答林衫的答案是對還是錯。

真是個小天使呢。

總是把人往好了的地方去想。

林衫跟了上去，也不再說話。

她的確覺得江恬沒有那麼糟糕，甚至人還不錯，她只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和直覺。

她覺得那件事，甚至很多事，她都不覺得全是江恬做的。

那裡面的可操作空間，並不小。

在她不相信江恬做的那些事的前提下，她不知道江恬還會對那些事是否抱有憤怒，委屈等其他的情緒，而僅僅只是面上看上去的平靜或者無所謂，她一直往著壞處的情況去想。

她當然選擇給予江恬支援和信任。

雖然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她不知道她是否還需要這些。

“剛才那個男生，是你的初中同學嗎？一中的？”江恬查過林衫的資料，自然記得林衫的初中。

該來的遲早要來，林衫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雖然心還是悶悶的。

“嗯？你咋知道他是我初中同學？”林衫模仿著自己正常時候說話的樣子，但內心卻忍不住起了驚濤駭浪。

江恬應該是沒查過夏迎浚資料的，卻知道夏迎浚居然是她初中同學......

她和夏迎浚說的話不多，她這些基本都記得都清清楚楚。

她也不得不把這些記清楚，以防其他人聽出些什麼。

“這麼多年不見”和“久別重逢”......

只有這兩句能推斷出夏迎浚是她的初中同學。

江恬是透過哪句推斷出來的？

“這麼多年不見”的前一句，夏迎浚好像結結實實的提到了“程鈴”。

不，她不能慌，就算江恬知道了，她也不能表現的那麼在意。

“他不是邀請你出去走走，說什麼久別重逢，難不成高中同學還能久別重逢？”江恬隨口一答，但一直觀察著林衫的反應。

截止剛才，都還挺正常......

但這恰恰是不正常所在。

江恬是近距離知道林衫身體異樣的人，知道她內心壓根就沒有表面看的那麼平靜。

“你在那時就到了嗎？”林衫擠出自然的笑，問道。

這是？

林衫和那個男生的談話，有什麼是她不能知道的嗎？

不，換句話來說，林衫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江恬立馬就注意到了林衫似乎在套她的話。

小寶貝越這樣，她可是越感興趣了呢。

不過她的確也不知道他們之前說了什麼話，她的確是聽到那個二班班長想要約林衫的時候才到的。

沒有立馬回答，江恬停了下來，雙手抱叉起來，右手輕捏著自己下巴，似是在回想。

但卻暗中注意著林衫的反應。

看看她是不是在套她的話。

旁邊的林衫見到江恬沒有立馬回話，立馬就十分緊張起來，下意識地開始抿著嘴角，但立馬就柔和了。

手也不似剛才那般自然搖擺，而是輕捏著自己的衣角。

面部的表情倒是控制的蠻好，但是下意識的舉動和其他部位的小動作，還是讓江恬看出來了。

林衫的確是在套她的話。

得到結果後，江恬裝作想了許久，終於得出了答案的樣子，“應該是的，我是那個時候抱住你的對吧？”

心情瞬時緩和了許多，但還是沒有完全放下松來，林衫回道，“好像是的。”

其他方面她真有些記不起來，她只記得自己十分專注於和夏迎浚的對話。

但是江恬應該是知道她身體和情緒有些不對勁的，畢竟抱著她那麼久。

該找一個什麼說法呢？

“他是你仇人嗎？”江恬突然問道。

“啊？”林衫被驚住了，“你怎麼這麼問？”

“因為感覺你很討厭他。”甚至非常害怕。江恬只說出了一半。

所以果然江恬是知道她的情緒的。聽到回答，林衫心裡又有些忍不住想要嘆氣。

怎麼江恬就出來了呢？

但事已至此，林衫也想不了太多了，“他為人做事有點問題，我是有點不太喜歡他。”

“是嗎？”

“但他似乎在二班人氣挺高呢，班上很多人都覺得他不錯。”不然也不會當上班長這個職位。

林衫沒說話了，她很想罵一句“偽君子”。

但夏迎浚其實也的確沒有什麼人生汙點，初中時就有很多人喜歡他。

她罵不出口。

“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唄，要是我想，我也可以。”

“所以，你說你表裡如一咯？”聞言，江恬停了下來，直勾勾地看向了林衫。

小騙子，真喜歡撒謊，不過她喜歡。

被這問話直中內心，但林衫壓根就不心虛。

“是的，至少大部分時候，我從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