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個去!”陸刃看了這位老同志一眼,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他怎麼也想不通,張方利到底給他的是什麼聯絡點,居然一問三不知。
要是他知道張方利為了防著他,給的是一個並不常用,甚至可以說是可有可無的聯絡點,陸刃恐怕要氣得一刀劈了他!
“那你單線聯絡的直接上級是誰?”陸刃深吸一口氣,強壓著怒火,問道。
老徐回答道:“我這裡的聯絡點一直處於靜默狀態,前不久才由張方利過來恢復。他交待我,只要有一個叫陸刃的來聯絡,就把相關情況彙報到橋南街的聯絡點,然後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但現在這個時間,層層這樣傳遞下去恐怕也來不及了。”
“馬勒戈壁!”陸刃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現在終於明白,張方利一直在防著他。
要是這傢伙現在就在身邊,他肯定忍不住將他劈成兩半。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明白過來,如果要阻止這場營救他的行動,就必須找到平都地下組織的負責人。
但如果按照聯絡點的方式一層層找下去,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
所以,他必須想辦法直接找到這位負責人。
陸刃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抓耳撓腮,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雖然這個辦法有些冒險,還有可能暴露張方利的潛伏,但在這個緊要關頭,他也只能孤注一擲了。
他立即對老徐吩咐道:“你現在就去你的下一個聯絡點,把這一情況彙報出去,然後讓他們再不斷的傳下去。能讓多少人知道就讓多少人知道,少一些人犧牲也好,明白嗎?”
這樣一來,即使自已的計劃沒有成功,至少也能挽救一些同志的生命。
“好,我明白了,這就去!”老徐二話不說,拉開門就往外走。
陸刃叉著腰,眉頭緊皺,想好方案計謀後,他匆匆地出門,在裝大洋的口袋裡,拿出國軍上校衣服再次穿上,然後騎上馬離開,在大街上急奔起來。
他一邊抽打著馬,一邊大喊著:“都讓開,快給我讓開,有緊急軍務!”
一路急奔之下,近半個多小時才來到了二十九軍在平都的軍部,可見平都城並不小。
警衛看到匆匆而來的陸刃,做為二十幾軍警衛團的人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急忙通知團長範平貴,也不敢阻攔陸刃。
現在誰敢無故阻攔?誰都知道這人與軍長算是致命之交,況且做為警衛團的人都見識過他的強大的戰力,一雙拳頭無人敢靠近。
聽到陸刃再次回來,正在辦公室坐著喝茶的範平貴不敢怠慢,慌慌張張就出來迎接:“陸先生,你這不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難道還要找我們軍長再喝一晚上?”
陸刃跳下馬拉著範平貴就說道:“範老哥子,這裡不方便,去你辦公室說話,不要驚動其他人!”
範平貴見他緊張的樣子,還以為出了大事,急忙把陸刃請進了自已的辦公室,然後把門鎖上,緊張地問道:“陸先生,到底出了什麼事?”
陸刃也不廢話,當即開門見山地說道:“範老哥,我個人有件急事想請你幫忙,請你務必答應下來。”
範平貴一聽是個人的事,這才稍稍平靜下來,拍著胸牌說道:“陸先生,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幫你,就算我辦不到,也會想辦法幫你!”
現在的陸刃,他這個警衛團長巴結還來不及呢,何況是這種能夠欠下自已人情的事。
“我有一個大舅子,是你們軍三十六師的參謀長張方利,剛剛我出城遇到家裡來人,說是我的老丈人,就是張方利的爹快要死了,現在就想再見他一面,不然那口氣就落不下去。”陸刃一臉沉重,如喪考妣,彷彿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陸先生已經成家了?”範平貴的關注點可不是什麼老丈人,而是關心他成家沒有。
“馬上就快成家了,所以我得表現表現是吧,你聽懂我意思沒有?”陸刃問了一句。
範平貴雖然聽得有些懵,但還是知道是怎麼回事,說道:“我聽明白了,就是你老丈人快不行了嘛,要見他兒子,在我們三十六師當參謀長。”
陸刃朝範平貴豎起一根大拇指:“就是這個意思,如果我去把張方利找到,再把他叫回去,恐怕他老子早見閻王去了,所以我想讓你以你們軍部的名義給他打個電話,速來這裡報道,然後我等著他一走回去,這樣就不耽誤時間了,你看可不可以?”
“就這事?”範平貴攤了攤手,聽那口氣好像很是簡單一樣。
這倒把陸刃搞得有些小題大做一樣,他本打算要是範平貴不答應,或者辦不到,他就直接厚著臉去找宋元明,理由也是同樣的。
既然你張方利不相信人,給他剛啟動的接頭點,還是個老人守著的聯絡點,他就感到心裡一陣窩火,必須要把這口氣給出出,那就咒他老子快不行了,認他當一回大舅子。
陸刃點了點頭:“就這事,你能不能辦?”
“陸先生,看你平時挺沉穩的,這算什麼大事?我馬上給你打個電話。”範平貴根本沒有作任何懷疑,提起桌上的電話機就搖了出去。
“給我接三十六師要參謀長張方利!”電話接通後,範平貴對著話筒說道。
陸刃走過去,把耳朵也貼在聽筒上。
範平貴幹脆把話筒拿在面前,這樣大家都能聽到。
這時裡面傳來一道聲音:“我是三十六師參謀長張方利,請問你是誰?找我有何事?”
範平貴看了一眼陸刃,這才說道:“我是軍部警衛團,現在命你在一個小時內……”他又看了陸刃一眼,意思在徵求時間可不可以,陸刃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命令你一個小時內,務必趕到軍部警衛團報到,如未趕到軍法處置!”範平貴一副國軍軍官腔打得很到位,那語氣,不容人懷疑。
這把電話那邊的張方利搞得一臉懵,連連稱是,務必趕到。
範平貴也不再多說,然後直接把電話掛掉。
陸刃見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順利多了,把提前準備好的一百個大洋拿了出來,放到桌子上:“範老哥,謝謝啦,收下!”
範平貴嚇了一跳,他哪裡敢收,連連推辭:“陸先生,這可不能,舉手之勞的事,不用破費!”
敢與軍長稱兄道弟的人,他哪有膽收東西。
“範老哥這就客氣了,你收下,以後讓你幫忙的地方還多!”陸刃直接把大洋往他辦公桌下面放,“拿去給弟兄弟們打點酒喝。”
“使不得,千萬使不得!”範平貴忙不迭的又拿出不,說道,“以後我仰仗你的地方更多,只要你多在軍座面前給老哥我美言幾句,你就是幫我大忙了!”
“這沒問題,小事一樁!”陸刃拍著胸脯說道,“但這錢你要不收了,那我就不跟你美言,還反倒要給你小鞋穿!”
聽陸刃這麼一說,範平貴一臉尷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錢不多,收好就是了!”陸刃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範平貴也不再推辭,信誓旦旦地說道:“既然你叫我一聲老哥,那我叫你一聲兄弟,以後有事你直接說話,要命你也可以隨時來取!”
陸刃伸出手與範平貴握到一起:“我們這才叫不打不相識嘛,真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