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養就行,一切有我。”傅行深不等她接著問下去,直接按下陪護鈴,很快護士聽到鈴聲趕了進來。
“給溫小姐打一針助眠的藥物,她需要好好休息。”
說著在溫夢瑤焦急的目光中匆匆消失在了病房,只聽到他臨走留下一句,“她還沒吃飯,吊瓶裡給她多打點營養液。”
病床上的溫夢瑤此刻如破碎的布娃娃,哪裡還有反抗逃跑的力氣,只能任由護士輕柔地按住左手,
“溫小姐,你別緊張,我現在給你的留置管裡推一針幫助睡眠的藥,你放心,這藥本身也是你每天睡前必打的。”
溫夢瑤只能輕輕點頭,默默閉上眼睛,眼淚緩緩流了下來。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抓住護士的手,眼神裡滿是恐慌,“我兒子呢?”
護士一臉詫異,那個捲髮小男孩不是傅總的兒子嗎?畢竟她們可都是親眼看到傅總一次次軟著臉要求孩子管自己叫爸爸的。
一瞬間護士愣住了,雙眼放大成貓眼,整個人呈90度曲弓狀態,“傅太太,您家小少爺已經上了傅總的車。”
說完手上的藥劑也已經推完。
“什麼?不要,不能去……”
可是她只能疲軟的動了兩下手指,抓住的只有一團空氣。
……
“小命還真大,對了,怎麼姓溫吶?”
傅家沙發上,一老一小互相對視著。小小的腦袋有些炸毛,倔強的眼神彷彿要把眼前的老婦人看穿。
“你就是想要我命的奶奶嗎?”決決嚴肅到彷彿面臨生死關頭。
傅行深一隻大手悄悄探到孩子後背,輕輕地說著話,聲音輕到只有二人能聽得到,“收著點兒,別忘了我們是來大冒險的。”
孩子立刻換了副嘴臉,小小的臉上滿是委屈,雙眼蓄滿晶瑩的淚花。
小傢伙撲通一聲跪在了傅母面前,“求你救救媽媽吧,你想要我的小命就拿去,只要你救救我媽媽。”
傅母看著孩子一頭捲髮,以及和自己兒子高度相似的五官,就連這恐懼中帶著倔強的表情都是傅行深小時候的復刻版。
她震驚於孩子居然還在,而且活生生地就站在自己面前。但是明顯孩子對她是有著很深的怨恨和恐懼的。
這一切都是那個惡毒的女人教的!自己怎麼可能放過她!
“這話怎麼說的,行深,你讓這麼個孩子來給我打感情牌,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她的命不在我手裡,你該求的是老天爺。”
“是嗎?媽,你的本事可比老天爺大多了。”
“你什麼意思?”
傅母眼中的一絲慌張完完全全落入傅行深眼中。
他猜測的沒錯!就是母親做的手腳,是她收買了黑白市場。弄來了溫夢瑤需要的東西,都被傅母給壓下了。
傅行深輕輕抱起地上的決決,隨即交給了旁邊的傭人,
“先帶小少爺上樓,給他安排最好的臥室。”
母子二人看著孩子被傭人抱上樓,傅行深這時雙膝跪地,朝著母親用力磕頭,
“媽,拿出來好嗎?求你不要讓我受煎熬了,她在醫院多受一天的痛苦,我比她更痛苦。如果她死了,我也不會活下去。求您照顧好傅家唯一的後代。”
傅母深深嘆了口氣,眼神空洞,雙手撫上兒子的頭,“你說我們傅家到底是欠了她什麼呀?她要這麼禍害我們家。你爸爸被她無辜害死,你再看看我……”
說這雙手握拳狠狠砸向自己的兩條假腿,溝壑的臉上綻放出一絲光芒,那是仇恨的光,也是一瞬間釋懷的光。
孩子,這個孩子身上流淌著傅家的血。她知道不能和自己的兒子,孫子為敵。
“行吧,我之所以插手阻攔,其實是為你們好。你知道她缺的東西有多稀缺嗎?即使你派出去的那些人以天價到處黑的白的找人湊,那也是缺一顆心臟的。照她這個衰竭速度,即使換掉多個臟器,心臟很快也是會衰竭的。”
傅行深猛的抬頭,母親手比自己更快,她已經找到了他需要的東西?
“媽,你把她需要的其他東西先給我,剩下的我可以解決。”
“呵,兒子,你太異想天開了。她等不了!”
傅母眼神裡突然一絲異樣的光芒,毒辣又堅定,嘴角輕輕抖動,
“其實,我已經為她找好了一顆心,就看她要不要用了。”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媽,你真的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心源在哪裡?不管是誰的,我要定了。”
傅母輕輕推開傅行深伸出的手,語氣冰冷執著,“不行,必須她親口接受。否則,我不會給!”
……
午夜2點,醫院的急救室裡,醫生忙碌的身影在呼吸機和心肺復甦器械之間穿梭。
病床上的女人發出微弱的聲音:“決決,不能去傅家……”
醫生們只能握住她的手短暫安慰道,“沒事的,傅總已經為你帶來了你需要的東西,手術室已經在為你做緊急準備了。”
院長已經急得汗流不止,人要是死在他們醫院,按照傅總的性子,醫院上下包括自己在內全得滾蛋!
想到這裡,院長急得連手機都抓不穩,幾次差點滑落。
“喂,傅總,不好了,溫小姐突然出現心跳驟停,現在正在做搶救措施,您那邊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嗎?再不手術來不及了。”
電話那頭傳來瘋狂的咆哮:“你說什麼?怎麼會這麼突然?她現在還能說話嗎?”
“能,經過搶救,溫小姐目前已經恢復意識,但是非常虛弱,您是需要她開口講話嗎?”
“對,把手機開擴音,讓她聽見。”
很快院長把手機離溫夢瑤就近舉著,輕輕呼喚著,“溫小姐,你撐著點,傅總有話和你說。”
“瑤,你想活著對不對?你還想見決決對不對?快回答我!”
“決決……”
溫夢瑤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她不能死,決決不能落入傅家。
她彷彿置身寒潭,體溫變得極低,腦子裡滿是決決撒嬌可愛的模樣,而耳邊卻是傅行深的聲音,她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只能機械地回應著。
“我現在有救你的法子,只要你答應。你同意對嗎?”
電話裡一陣短促的喘息,輕飄飄地傳出一聲:”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