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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她憑什麼不說

原主自從回了周家,從沒說過自已以前的事情,她覺得那是不堪的痛苦的回憶,和周嬌嬌相比,那些事情說出來,只會讓她沒有尊嚴,所以即便是夏天,她也是穿著長袖的衣服。

可是朱蔓就是要說,原主承受了那麼多,她為什麼最後會那麼偏激,為什麼越陷越深,為什麼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廠區大院諷刺過她的人都有責任,可最要為她懺悔的,應該是周嬌嬌還有原主的這對冷血的親生父母。

周文東說朱蔓冷血,那也是因為她從沒說過自已受過的苦,朱蔓這個人有時候內心也是有點偏激,她承受一分的痛,就一定要讓傷害她的人承受十二分才行。

“周文東,你說我無情無義,說周嬌嬌這些對爸媽很孝順,可你看看我滿身的傷痕,看看我的雙手,周嬌嬌的親孃從我很小的時候就讓我幹活,洗衣服做飯帶著下頭的弟弟妹妹,寒冬臘月讓我睡在柴房裡,那時候我才五歲,周嬌嬌的親爹是個活閻王,他對我動輒打罵,有時候還會虐待我,看看我肩膀上的這兩個傷疤,知道這是怎麼弄的嗎?這是老旱菸的菸斗燙的,我命硬,能活到自已知道真相,從那個狼窩逃出來,你們知道我逃出來以後先見到的是誰嗎?是周嬌嬌,她真乾淨,臉上,手上,一點幹活的痕跡都沒有,她揹著書包,騎著腳踏車,她去逛街,想買什麼買什麼,那些商店裡的東西,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哦,對了,我還在院子外頭瞧見過她彈鋼琴,她被捧在手心裡長大,我想,爸媽一定很愛我,如果他們知道我是他們女兒的話,我也會被這麼對待,我的哥哥,我的爸媽,我的弟弟,也會寵著我,呵呵呵.....”

“你說我搶周嬌嬌的東西,這麼多年,我承受的苦難折磨,白眼和嘲諷,難道是我應得的嗎?難道不是因為周嬌嬌搶了我的人生,我才會遭受這些的嗎?你們是我的親人,什麼時候站在我身邊過,我的爸媽這兩年在估量我的價值能為家裡帶來多大的利益,我的哥哥處處為難我,甚至還找人在我回家的路上堵我,怎麼,你們為了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要弄死自已的至親嗎?”

朱蔓說的字字泣血,讓周家的人都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周嬌嬌更是捂著嘴顫抖的哭泣,她心裡前所未有的恐慌,那些傷痕狠狠的刺到了她的眼,她無法想象如果自已承受了這些該怎麼辦,幸好不是自已,幸好不是自已。

周文東臉上表情僵硬,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朱蔓這樣咄咄逼人,實在是讓他難堪,他怎麼知道她經歷過這些,她從來就沒說過,可這些,這些也不是嬌嬌造成的,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嬰兒呢,她也沒有選擇權。

周向榮和白諾兩個人先是震驚,再是難堪,最後只想著能安撫下來她的情緒,莫得,白諾注意到了門口的身影,還有逐漸傳來的腳步聲,她剛要哭著撲過去,那邊的人卻先走了過來。

肖懷舟把東西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撿起地上的外套披在了朱蔓的身上,他儘量讓自已的語氣不那麼冷漠。

“白姨,周叔,前兩天我和蔓蔓說,要帶著我阿姨過來商量婚事,也是巧,我爸爸有時間,正好也過來了,咱們一會就商量商量訂婚的事情吧!”

朱蔓眼眸閃了閃,把披在自已身上的衣服穿了起來,撇頭看了一眼肖懷舟,後者面無表情,只是下頜繃直,好像在咬著牙關極力忍耐。

周向榮和白諾驚的臉色慘白,他們誰都沒想到今天是肖懷舟帶著父母上門商量婚事,家裡還出了這麼一件醜事。

“呃,是,那麼蔓蔓啊,你怎麼也沒說一聲,叔....叔叔和阿姨都沒準備。”周向榮還是想盡量掩蓋剛剛發生的事情,竭力控制自已的情緒。

“嬌嬌,你看你大早上的哭什麼,要是不舒服就回房間去吧!”白諾推了她一把,一來不想讓她當著客人的面哭,丟人,二來也是心裡柔軟了一瞬,朱蔓畢竟才是她親生的閨女,眼睜睜看著自已孩子身上的疤痕,她心裡難免動容。

可是肖懷舟來了,還帶著家人一起來,看樣子好像十分的看重朱蔓,這讓她心裡很不舒服,她扭頭去了洗手間。

朱蔓懶得搭理,她餓的很,深呼吸了一口氣,心裡的那一股濁氣才吐了出來,

“你先坐,我早飯還沒吃呢,先去吃飯了,一會來和你聊。”

肖懷舟眯著眼看著周家的人道:“蔓蔓身體不好,小時候挨餓受凍,胃經常會疼,勞煩白姨和周叔以後還是按時按點的給她準備點熱飯菜吧!”

“是是是,這個是的,小彬啊,小彬你愣著幹啥呢你,沒聽你蔓蔓姐說餓了嗎?出去給她買點吃的吧!”

周小彬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已的爸爸,頭一次覺得自已家一點人情味沒有,他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扭頭出了門。

周向榮被自已小兒子那一眼看的心頭一跳,不過他還沒有時間去想怎麼收拾他,因為肖棟樑和陳曉梅相斜著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兩個年輕的男女,只是四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肖旅長蒞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小諾快倒茶,哦,用我收藏的好茶,大紅袍,呵呵呵,之前就聽說肖旅長愛喝茶,一會正好品鑑品鑑。”

肖棟樑不愧是當兵多年的人,就這麼簡單的朝那裡一站,氣場強大的讓人不敢隨意開口說話。

“客氣了,我時間緊,咱們長話短說,商量一下兩個孩子訂婚的事情吧!”

渾厚的聲音一響,朱蔓轉頭就看了一眼自已名義上的未來公公,嘖,真是威風凜凜、英姿勃勃,威嚴的不得了。

“是是是,那咱們這邊坐一下,喝點茶,呵呵,懷舟這孩子不愧是您的兒子,真是優秀,哪裡想我家裡的這兩個臭小子,真是讓我頭疼的很。”

“還是談婚事吧!”肖棟樑端著一張嚴肅的臉,一點寒暄的意思都沒有,好像不是來談兒女親家的,而是來開會的一樣。

周向榮討好的笑容,就這麼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