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已經快九點了。三人打車同回學校，計程車停在了西校區門口。

章小暖把喝了點酒就開始說胡話的顧笑笑扶下車，先送她回了宿舍。等她折返回來，肖徹還拄著拐站在原地等她。

冬日寒冷的晚風中，他的大衣敞開著，衣襬隨風飄動。路燈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長，低著頭，像是在沉思。

“阿徹——”章小暖輕喚了一聲。

肖徹抬頭微笑的看向她，張開了手臂。章小暖笑眯眯的抱住他，小聲問：

“腳還好嗎？疼不疼？”

“還好，不疼。”

肖徹撒了個謊，低頭把臉埋進她頸間柔軟的羊絨圍巾裡，深吸了幾口氣，鼻子裡都是她身上甜絲絲的蜜桃香味。半晌，他小聲問說：

“暖暖，我是你男朋友這件事，是真的對嗎？你說你喜歡我，也是真的，對吧？”

“當然是真的。”

章小暖鬆開他，藉著昏暗的路燈瞧了瞧他的神色，忽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重重的一吻，甜甜的笑問道：

“夠不夠真？”

肖徹笑著點頭，眼底的那抹委屈擔憂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章小暖輕輕一蹦又親了他一口，笑道：

“謝謝阿徹，你真厲害！怎麼你就能把笑笑約出來呢？”

肖徹微微一笑沒有答話，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幫她把圍巾拉高，護住了暴露在寒風中的臉蛋。

“小暖——”

寒冷的黑夜裡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章小暖循聲望去，看到顧彥誠站在不遠處。

“彥誠哥哥，你怎麼——”

“我回宿舍，碰巧路過。”

顧彥誠平靜的瞟了一眼肖徹搭在章小暖肩上的手，走上前對章小暖微笑著說：

“我去你宿舍找你，想把生日禮物給你，你舍友說……你出去了。”

她舍友的原話其實是：“她和男朋友出去了。”

“啊——我不是給你發了訊息嗎，週末去我家呀。”

“可今天才是你的生日啊。”

顧彥誠微笑著，把手中包裝精緻的長方形禮盒遞給章小暖。

“小暖，生日快樂！”

章小暖笑眯眯的伸手接過，感覺禮物沉甸甸的，迫不及待就想知道里面是什麼。解開絲帶，開啟包裝紙，露出了一個精美的掐絲琺琅花卉紋長方盒，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柔光。

章小暖不由得讚歎出聲：

“好漂亮啊——和博物館裡的簡直一模一樣。”

“是仿品。開啟看看。”

章小暖開啟盒子的扣鎖，杏黃色的天鵝絨襯布上，躺著一支純水晶雕刻的海藍色玫瑰花。她小心翼翼的拿出玫瑰花，在昏暗的路燈下細細觀賞：

“這也太好看了。彥誠哥哥，你送我的禮物也太貴重了吧。”

“你喜歡就好。小暖十八歲了，是個特別的日子呢。”

顧彥誠自然的抬手，像平常一樣想摸一摸她的頭，卻被一隻胳膊不經意的擋開了。肖徹順勢把胳膊摟著章小暖的肩膀，硬擠進兩人中間。他低頭看了眼章小暖手中的玫瑰花，微笑道：

“真的很好看呢。”

他把身子斜倚在章小暖身上，口中小聲道：

“暖暖，站累了，腳疼。”

“腳疼啊？你先扶著我。”

章小暖立刻就把禮物收回了盒子裡，笑著和顧彥誠告辭：

“彥誠哥哥，謝謝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先送阿徹回宿舍，記得週末來我家吃飯啊。”

顧彥誠伸手攔住她，猶豫著問：

“你們……真的在交往嗎？”

“嗯。”章小暖點了點頭，想到彥誠哥哥可能也看到了那篇帖子，她感到一種談戀愛被家長抓包的尷尬。

“可你才剛上大學！怎麼這麼快。你……認真的嗎？”

肖徹忽然插嘴，轉頭對章小暖說：

“暖暖，你不是說顧學長就像是你的親哥哥一樣嗎？怎麼我們交往你都不告訴他一聲，你是不是想耍賴不承認啊？”

章小暖偷擰他胳膊一把，嗔道：

“誰耍賴不承認了，我交個男朋友，難道要昭告天下嗎？”

“那至少也應該告訴學長一聲嘛，他是哥哥呢。”

肖徹轉頭，笑著對顧彥誠說：

“學長，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肖徹，大三，電子工程系，是暖暖的男朋友。我現在跟著她叫你哥哥好像太快了點，我就還是繼續稱呼你為學長吧？”

顧彥誠勾起嘴角淺淺一笑，像是嘲諷，又像是在開玩笑：

“當然。一隻病歪歪的三腳貓怎麼可能是我弟弟。”

他眼神冷淡的掃過肖徹，對章小暖微笑道：

“天冷了，快回宿舍去吧，週末見。”

說完，他抬手親暱的摸了摸章小暖的頭，轉身走進了西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