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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問蕭鶴止

“紀小姐?”

燕嘉正覺得自已好像一見鍾情了的時候,身邊的翟子硯就喊了一聲。

只見那女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側目望來:“翟公子?”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來汀蘭水榭?”

紀聽晚朝他們二人柔和一笑:“心下煩悶,想出來走走,正巧遇上下雨,便在此處避雨。”

燕嘉咳嗽了兩聲:“那個……紀小姐,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一身白色衣服蒙著眼睛的瞎子?”

紀聽晚一怔,搖了搖頭:“並未。”

燕嘉收回思緒,拍了拍翟子硯的肩膀:“我去找找大師,你們要不敘敘舊,我就不打擾了?”

蕭鶴止聽到燕嘉問他姻緣,捏著燕嘉送他的龜甲,略一挑眉:“你怎麼突然對姻緣好奇了?”

燕嘉收回望著紀聽晚和翟子硯方向的視線,故作掩飾的又是咳嗽了兩聲:“就……大師你能不能幫我算算。”

“不是。”

“什麼?”燕嘉腦袋上冒出兩個問號來,和大師認識了也有兩三個月了,但是他有的時候還是有點跟不上大師的思路。

“我說——”蕭鶴止刻意拖了個長音,“紀聽晚和李窈窈都不是你的正緣。”

燕嘉登時如觸電一般站起身,憋紅了臉:“大師,紀聽晚可是子硯的未婚妻,你別瞎說。”

蕭鶴止懶洋洋一靠:“嗯,我瞎說。”

燕嘉紅著臉站了半晌,想到他之所以從一開始的時候覺得蕭鶴止是個江湖騙子到現在把他奉為大師正是因為他雖然瞎了一雙眼睛,看人、事、命卻比長了眼睛的他們都要準得多,當即也釋然了:“李窈窈是父親給我定的親事……如果她也不是的話,那誰是我的正緣?”

“你不給我生辰八字,我怎麼算?”

燕嘉聞言,想著蕭鶴止反正也看不見,乾脆利落的翻了個白眼:“當時你不也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而且李窈窈和紀聽晚的你不也不知道嗎?”

“那你知道正緣是什麼嗎?”

燕嘉想了想,以前說親事的時候只看八字合不合,是否相沖,正緣的這個說法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正緣這兩個字一聽就能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真正的緣分?”

蕭鶴止輕笑著搖了搖頭:“正緣這個東西挺虛幻的,你可以理解為是上天給你定下的姻緣。不過並非每個人都能遇到屬於自已的那個正緣,也並非只有和所謂的正緣成親才能夠過的幸福美滿,同樣的,即便與你成親的是你的正緣,你們也有可能過的不好。”

“什麼意思,那我還會遇到我的正緣嗎?”燕嘉蹙起了眉。

“正緣就是說著玩的一個說法而已,你別放在心上。”

燕嘉卻犯起了倔,繼續追問蕭鶴止。

蕭鶴止坐在那裡分明動也未動,燕嘉卻覺得自已好像被上上下下掃了一眼,頗具嘲諷意味。“你?你不太一樣,你沒有正緣。”

“什麼?”燕嘉大駭,“為什麼沒有。”

蕭鶴止將燕嘉給他的那個龜甲塞回他手中:“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送你的那八個字嗎?”

“紫微坐命,六親緣淺。”

“我算命不需要龜甲,你自已留著做個紀念吧。”

三個月之後,翟子硯父親被參貪汙,深查之後被查出與太子結黨營私,通敵叛國妄圖逼宮,是為謀逆之罪,罷官,夷三族。

自此,太子被廢,奪嫡正式開始。

而遠在蘇州的翟子硯因蕭鶴止提前算出此劫,改名換姓躲過一劫,從此成為成敬年,跟著燕嘉回到了鎮南王府。

又過了兩個月,沈老婦人病癒,紀聽晚身為太傅當時唯一待嫁的女兒,成了京中皇子競相求娶的物件,但先帝當時正直壯年,有著奪嫡最大希望的三皇子生母繼後又對她曾經與翟家幼子有婚約一事頗為膈應,於是在一次宮宴中被賜婚於鎮南王世子為側妃。

這事是個巧合也不完全是巧合。

皇帝要牽制他幾個兒子的勢力,鎮南王雖然叫鎮南王也身處邊境,但是軍權卻在三年前已被收回,現在算是個沒什麼實權的閒散王爺,世子又棄武從文,在蘇州長大。

鎮南王和他那幾個兒子,顯然鎮南王的威脅要小得多。

而繼後的兒子三皇子已有一位正妃,兩位側妃,而繼後母家又與紀家有過節,自然是想將紀家踢出奪嫡,因此也暗中出了力。

而燕嘉自已已經有了自幼定下婚約的李窈窈,紀聽晚便只得做了側妃。

以她的身份做正室是綽綽有餘,但當時紀太傅也確實不想蹚這趟渾水,於是便使這巧合成了真。

一年後,奪嫡正進行到激烈階段的時候,皇帝突然病重,急詔鎮南王回京。

隨後就是他們在茶樓裡聽到的那段故事。

蕭鶴止一個人進了宮,上至皇帝皇后,下至守宮門的侍衛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燕嘉在紀太傅和蕭鶴止的幫扶下成功坐穩皇位,鎮南王成了太上皇,翟子硯進宮做了掌印太監變成了現在他們所見到的成敬年。

之後的幾年裡,李窈窈難產而死,燕嘉為了穩固皇權迎娶沈卿意,毓妃紀聽晚生下燕無歸。

“所以沒有生辰八字,你是怎麼算出燕嘉紫微坐命的?而且他要是真的紫薇坐命的話,何須你替他去屠宮篡位?”

蕭鶴止嘲諷地冷哼一聲:“我瞎說的。”

伏引被噎住,狠狠地咳了兩聲,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不是,這是蕭鶴止能幹出來的事嗎?這是人乾的事嗎?

“為什麼?”

“因為燕嘉最好騙。”

伏引皺眉:“你想透過掌控燕嘉而控制人界?”

“不。”蕭鶴止微微蜷了蜷手指,“因為我要控制燕無歸。”

伏引大駭。

她費盡心思打探的事,他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了?

伏引皺著眉,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要控制燕無歸?”

蕭鶴止忽然改了往常一向清冷疏離的氣質,唇角勾出抹邪笑來:“你別告訴我,從雙頭鬼面輪、氏落、長命鎖、燕無歸,你還沒有懷疑到我的身上來?”

伏引見蕭鶴止的模樣並沒有覺得驚懼,反而忽然定住了心神。

她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一雙貓眼緊緊鎖著蕭鶴止那張白玉面,冷聲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知道什麼?”蕭鶴止從他的輪椅底下摸出霜寒放在桌上,輕笑著道,“我知道的可多了。比如就說這把劍吧。”

伏引盯著被他按在掌心的霜寒,冷笑一聲,未發一言。只是那雙眸中的寒意卻愈發凝聚。

“這把劍叫霜寒,據說是上古神器。但我知道,這把劍其實是魔器,而將這把劍送給你的人叫叄清。”

伏引動作極為迅速的起身,自蕭鶴止手中奪下霜寒,拔劍而出直指蕭鶴止:“誰告訴你這些的?”

蕭鶴止的面上卻依舊掛著笑容:“你的劍是我教的,你真想和我打上一架·?”

伏引嗤笑道:“你既然知道這把劍是叄清送給我的,怎麼不知道我的劍究竟是誰教的?”

蕭鶴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並未受到這劍拔弩張氣氛的影響,慢條斯理地給自已倒了一杯酒。

“我們先來談談自你重生之後發生的這些事,再來談你的師父是誰,如何?”

伏引握著霜寒的手緊了緊。

蕭鶴止這話還真是一語雙關。

他的意思是,他的身份也並非蕭鶴止那麼簡單?那他會是誰?

空間靈根……她雖然不知道除了燕無歸之外還有誰是空間靈根,但是她確實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有著包括空間靈根在內的所有靈根。

伏引收回了霜寒,重新落座,接過了蕭鶴止遞給她的酒杯。

“你懷疑藺佑嗎?”

這問題問的還真是不好回答。

伏引眯了眯眼睛,思索了片刻之後,答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懷疑也不懷疑。”

“哦?”

“你既然知道霜寒和我的身份,應該也知道血玉珠吧?有動機做這一切的人只有藺佑,但是說實話,我並不認為這其中很多事像是他的手筆。”

蕭鶴止唇邊的弧度忽而加深了幾分,意味深長道:“你確定有動機做這一切的人只有藺佑嗎?”

伏引的心臟猛地一顫。

她下意識地按住了手腕上的血玉珠,眼神一暗:“你是叄清的人,他還沒死。”

蕭鶴止敲了敲桌子:“我說了,我們先來談談你重生之後發生的事,再來談我的身份。”

“你重生之後,來望城山而不去崑崙,是誰跟你提的?”

伏引回憶了一下,如實回答:“伏泊淮。”

當時的伏泊淮剛從崑崙回來不久,因為伏引殺了伏姝,伏家鬧騰的正厲害,所以伏泊淮想要把她送去宗門,一是為了避風頭二也是想讓她正式地修煉。

可她是暗靈根的事伏泊淮是知道的。

名門正派有多厭惡暗靈根伏泊淮也是知道的。

即便崑崙掌門已經收了師家那位小太爺做關門弟子,那與她去崑崙也沒有矛盾……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讓她去一個和伏家毫無關係的望城山?

伏引猛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