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肖徹和章小暖再見面的時候，他甩出那本已經看完的數學分析教材，說：

“和高數差不多嘛，重合的知識點很多，不就是證明多一點麼。說吧，哪兒不會？”

章小暖拿過被他甩在桌子上的教材，翻了翻，看到他用筆做的記號和簡短的筆記，驚訝的合不攏嘴：

“你學完了？還是自學的？你全都懂嗎？”

“早告訴過你我數學很好，高中的時候在全國大賽拿過冠軍。物理也拿過。”

肖徹不滿的看了她一眼，

“現在知道我教的了你了吧。哪裡不會，你儘管問。”

“我不想問你。”

“什麼！”

肖徹氣的差點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那你想問誰？昨天那個男生嗎？他有我懂嗎？”

“王爍講的挺好的，大多數我都能聽懂。”

章小暖嘟囔著嘴，小心翼翼的解釋，

“像你這種特別聰明的學生，解題的思路我肯定跟不上，我理解不了你的思考方式，你肯定會罵我笨，你看起來也不像有耐心的人，與其讓你打擊我的自信心，我還不如找別人輔導功課，能學會多少，我自已盡力就是了……”

她說的挺有道理，肖徹一時竟無言以對。呆了半晌，他嘟囔著給自已辯解：

“我怎麼沒有耐心了——還不都是你！你對著別人都笑眯眯的，還給那個王爍零食吃，不給我吃——你別想賴啊，我都看見了。你一見了我就躲，也不給我好臉色，我能有耐心嗎！”

“可是你不是不愛吃零食嗎？”章小暖委屈的辯解。

“誰說我不愛吃零食，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問我了嗎？”肖徹頂的理直氣壯。

章小暖趕忙心虛的低下了頭，總不能告訴他是自已找林羽打聽出來的吧。她對他的喜好，實在是瞭解的很透徹。

“王爍好心幫我呢，我感謝他而已。再說了，我給他吃的是芒果乾，你又不能吃芒果。”

章小暖小聲解釋著，雖然她不明白自已為什麼要向他解釋。可是他好像在生氣，她不自覺的就想先哄哄他。

“哦。”肖徹突然覺得心裡舒服了，臉上有了笑容，語氣也就沒那麼衝了，

“你幫我做海報，我給你輔導功課，這樣才比較公平。我之前不知道做海報要花那麼多時間，我不想欠你人情，我會耐心教你的。”

這些鬼話說的這麼順溜，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肖徹自已都信了。見她還在猶豫，肖徹又說：

“章小暖，你既然已經進了數學系，難道不要好好學嗎？我能幫你打好基礎，以後你才能學的輕鬆。你不會是想要掛科吧？補考和重修可是又費錢又費力，還丟臉。”

他說的很在理，章小暖不由得心動，可一想到他莫名其妙對她發的那些脾氣，心裡又有點打鼓。想了想，她說：

“那……你不許動不動就吼我，我要是多問幾遍問題，你不許嫌煩，也不許嫌我笨，不許擺學長的架子教訓人，要發自內心的認可我只是學的慢，並不是學不會，更不許打擊我的自信心……你要是能做到，那我就請你當我的輔導老師。我幫你設計海報，再多幾張也沒問題。”

肖徹看著她，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叫什麼事兒啊，上趕著幫她輔導功課，她還提一堆條件。

心裡雖然怨念深重，嘴上答應的可是相當痛快：

“好。我保證耐心的教你，絕不吼你，不嫌你煩，不說你笨，不擺架子，不打擊你的自信心，可以了吧？”

“那……可以吧？成交！”

章小暖甜甜的一笑，就此達成了協議。

只是，肖徹的附加協議才剛剛開始。

“不過，你只幫我做海報可不行，講課那麼累，你還得請我喝咖啡，這樣才公平。”

“沒問題。以後你給我講課，咖啡我全包了。”章小暖痛快的答應了。

肖徹歪著頭假裝思索了片刻，又說：

“不行，你還得請我吃飯，現在大學生出去做家教，一小時還要五六十塊錢呢。我每天花兩三個小時教你，還對你有問必答，隨叫隨到，手機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你就只請我喝咖啡，感覺還是我虧了。”

章小暖剛想辯駁說自已沒提這些要求，他話鋒一轉道：

“不過——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你陪我一起吃飯也就夠了，這樣行！就這麼說定了。”

章小暖還想說話，他又立即轉移話題道：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商量海報吧？別磨蹭了，時間寶貴。”

章小暖幾次插不上話，被他催促著，只得默默從包裡拿出自已的膝上型電腦，找了一些參考作品給他看，一起討論海報的風格，主題等。

其他的事，全被他單方面定了下來，還在稍後整理成了詳細的文字，正兒八經的發了條資訊給章小暖，逼著她回覆了一句“以上全部同意”，然後截圖儲存，一式兩份，才算是正式簽署了協議。

從這天之後，他們幾乎每天都會見面，一起買飲料，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聊天，像最親密的朋友。

章小暖心中矛盾忐忑，揹著笑笑偷偷見他似乎很不對，可是，每天又盼著能見到他。只要見到他，就會有一整天的好心情，見不到時，就會分外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