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六年級，我爸媽從國外給我帶回來一套限量珍藏版的米奇和米妮玩偶，你也喜歡，我心裡捨不得，可我還是送給你了，結果你第二天就轉手把它們送給了別的男生。

“初中一年級，你們班的張濤讓你幫忙遞情書給我，你是不是把他送給我的巧克力拿去送別人了？你別想抵賴，他情書裡面寫了，不然我們現在就去隔壁的科技大學找他當面對質。

“初二那年寒假，我們一起去遊樂園玩，偶然遇到你喜歡的男生，你想單獨請他吃飯，把我錢包裡的錢也全都拿走了。你不光丟下我一個人，就連坐車的錢都沒給我留。我一個人從那麼遠的地方，挨餓受凍走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才走到家，彥誠哥哥問我，我怕他會教訓你，還替你遮掩，撒謊說我錢包丟了……”

章小暖越說越委屈，就差哭出來了。

她當著肖徹的面說起這些事，顧笑笑臉上掛不住，喝止她道：

“你說夠了沒，差不多得了。那次是你自已忘帶公交卡，出門手機也不充滿電，怎麼也怪到我頭上。”

“說好了打車來回。手機沒電是因為什麼，還不是你一直用我的手機玩遊戲。從小到大，你做過對不起我的事還多著呢。”

顧笑笑一挑眉，一瞪眼：

“你來勁了是不是，那我和你好好說道說道。上小學時，班裡那幾個男生揪你辮子，掀你裙子，你就會哭，是誰幫你揍的他們再不敢欺負你？

“你爸媽不在家，打個雷下個雨都能把你嚇哭，是誰半夜三更去你家陪你睡覺的？

“就你那小短腿，連個四百米都考不過，是誰天天早起陪你練跑的？你數學考試不及格，怕回家捱罵，是誰把考了80分的卷子換給你的——”

章小暖頂嘴道：

“這個不算！後來還不是被我媽看出來了，我照樣捱了罵。要不是有爺爺奶奶護著，可能還會捱打呢。”

“你自已笨，怪誰。撒謊都不會。”

她們兩人一來一往吵的正凶，肖徹忽然笑出了聲。女孩子間互扯頭花的戲碼，他從未經歷過。她倆的爭吵，他在旁邊聽的津津有味，莫名覺得感動又好笑。有這樣的姐妹情，也難怪章小暖之前一再退縮。

肖徹沒憋住笑，趕忙尷尬的轉移話題道：

“有點餓了呢，不如先吃飯吧？吃飽了吵起來也有勁。”

顧笑笑白了他一眼，對章小暖說：

“就這，你就喜歡這樣的。他到底哪兒好啊？”

“你之前不是還覺得他挺好的麼。”章小暖小聲嘀咕。

“我那是瞎了眼，比他帥的男生多了去了。”

顧笑笑的眼珠子都快翻到頭頂了。莫名其妙搶了她的好姐妹，還害的她們不和，她看見肖徹就來氣，現在肖徹就是她眼裡的頭號眼中釘。

章小暖瞥了一眼肖徹，羞澀的抿嘴一笑：

“我覺得他挺好的。”

“好個屁！成天陰著個臉，像誰欠了他多少錢一樣。”

顧笑笑沒忍住爆了句粗口，轉頭對肖徹不滿道，

“哎，你這男朋友當的也太不合格了吧，小暖不喜歡吃西餐。”

“可是你喜歡呀。”

章小暖笑著插嘴，

“是我要向你道歉，當然要選你喜歡的餐廳。笑笑，你就原諒我，不生氣了，好不好？”

“嘁，一頓飯就想收買我。”

顧笑笑梗著脖子，故意難為她說，

“那你說，以後我和他同時掉河裡，你救誰？”

“你們倆不是都會游泳麼，這是安全教育必修課。”

顧笑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哎呀——你煩死了——”

見她笑了，章小暖終於鬆了一口氣，笑眯眯的換到她身邊坐下，摟著她的腰親暱的撒嬌耍賴：

“笑笑最好了，吃飯吧，吃飽飯就不生氣了哦。”

肖徹招手叫來了服務生，幫著點了菜，主要還是配合顧笑笑的口味。鵝肝，蝸牛，牛排，小牛肉片，血腸，乳酪這些，章小暖全都不喜歡，她接受不了半生不熟的肉和西餐菜品的口味，只隨便要了幾樣海鮮和甜品湊數，對她來講，還是中餐更可口。

吃著五分熟的牛排，喝著紅酒，顧笑笑終於徹底消氣了。

她看了幾眼全程默默為她倒酒切牛排，一副小媳婦模樣盡心服務她的肖徹說：

“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兒上，我暫時就接受你作為小暖的男朋友吧，以後的表現看看再說。”

肖徹微微一笑：

“今天是暖暖請客，她買單，我只是來蹭飯的。”

“什麼？——小暖，你是不是被他給騙了？小氣摳門的男生堅決不能要！”顧笑笑眼睛睜的老大。

章小暖笑著解釋說：

“今天是我向你道歉，是我的生日，我請客，所以我買單嘛。我爸說了，女孩子花老爸和老公的錢天經地義，其他時候要花自已的錢，不貪便宜就不會上壞男人的當。我請自已的好姐妹吃飯，幹嘛要他替我買單，咱們才不欠他這個人情呢。”

顧笑笑哈哈笑著豎起了大拇指：

“章叔叔威武，說的太對了！等下回見面我一定膜拜他。”

章小暖笑眯眯道：

“爸爸出差呢，給我發了個超級大紅包，說週末回家幫我補過十八歲生日，你和彥誠哥哥都會來吧？”

“我們肯定來啊，那這個傢伙呢？”顧笑笑看了一眼肖徹。

章小暖忽然愣住了，她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半晌，她吞吞吐吐道：

“他……他就不來了吧……我們才剛剛開始交往。”

肖徹笑了笑：

“週末我要回家，就不去打攪你們了。”

顧笑笑點頭道：

“也對，哪有剛交往就見父母的。”

她忽然像是想到什麼，拿叉子指著肖徹質問道：

“那個帖子上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倆在病床上接吻被人撞破。不是剛交往嗎？怎麼就親上了，你是不是對我家小暖圖謀不軌，老實交代！”

章小暖趕忙心虛的搖手辯解：

“不，不是的……那都是假的。你知道學校裡的人有多八卦，全都是看圖說話編故事，你不要信。”

“假的嗎？”顧笑笑半信半疑。

“嗯。假的。”章小暖非常篤定。

“嗐，本來我還覺得在病床上接吻這事挺浪漫的呢，結果是個假新聞，真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