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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為了你一直未成婚

“那你有什麼見解?”載儀轉身問道。

李易安沒有著急開口,只是緩緩走到載儀的面前“我想讓你,答應清廷出兵鎮壓革命黨。”

載儀不解,皺起眉頭看向李易安。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李易安也不懼走近一步載儀“我不能再清楚,你必須要這麼做·······”

李易安看了看四周,接著在載儀的耳邊說著什麼,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

李易安小聲將他的想法訴說後,載儀忍不住笑了笑。

“童蒙啊童蒙,你可真是精明。”

他轉過身,掩蓋住了笑意,冷漠如冰霜般的神情看向李易安“你的提議很好,你自會料到景州城必然有一場惡戰,你不用管其他的······只需要,保護好你該保護好的人。”

載儀沒有明著說,可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李易安衝著他點點頭“你只需做你要做的事情就好,其餘的,我來墊後。”

二人對視一眼,三年的時光早就磨平了兩位少年眼中的鋒銳,可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卻始終未變。

······

大戰將至,王語如和伯納德此時想走,也走不成了,二人早就做好了在這裡久住的打算。

伯納德依舊往日在家當家庭主夫,樂在其中,每日都可以陪伴愛麗絲。

王語如則是一刻都不得清閒的人,兩年前她和伯納德一起在英國資助的幾個女孩也回到了景州。

當初她也不過剛剛步入工作,可見到那幾個千山萬水赴英學習的女孩因為剛一下船行李就被偷走的慘狀,王語如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和姐姐。

那張對於部分人來說不過是一場生日宴或是一頓飯的錢,卻是她們這種普通辛辛苦苦積攢小半輩子才能留下的。

中國而來又是女孩,王語如將自己的想法和伯納德說了,他二話不說便捐助了幾位女學生,王語如也掏出了自己積攢了一年的錢。

如今看著這幾個女孩已經畢業歸國,她們的臉上洋溢著新時代女性的自信,早就沒了初見時那慘兮兮的模樣。

“老師,許久不見。”三個女孩嘰嘰喳喳地拎著一堆禮品跑過去。

伯納德和王語如都出來相迎。

王語如見到她們幾個也很高興,這樣百無聊賴的日子算是有了生趣。

這幾個學生熱情地與王語如和伯納德交談著,王語如此時也得知,她們幾個學生回來,不僅僅是學業完結返回家鄉。

更是因為要參與革命陣營。

王語如聽著這話瞪大眼睛,沒料到幾個孩子這般大膽。

“您知道嗎?若是此次孫先生從廣東帶領來的革命能夠成功推廣至全國,中國將會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壓在我們人民頭上的一座大山,可算是能夠倒下了。”春橋興奮地說著。

王語如怎會不知,可這場能夠讓中國走向‘共和’的革命,哪會如此簡單,這背後,又將會是多少革命烈士的犧牲?

“老師,我們現在是革命黨一員,您要加入我們嗎?”春橋也坦率地自爆身份,這樣的做法在當下時局是很危險的舉動。

可王語如卻被她的話,說得渾身一顫。

她也想要參加。

她回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伯納德,伯納德則是驟緊眉頭,那似乎是不應允。

一旁的姐妹劉春清看出了王語如的為難連忙拉過來自己的妹妹劉春橋。

“這種事情哪能隨便攛掇別人瞎做,快快不要煩擾老師了。”

“老師,這些日子您也要注意安全,外頭亂得很,我們帶來不少補品,您一定要注意健康。”劉春清體貼地說著。

王語如輕輕點頭,腦袋裡想的卻還是劉春橋所說的那些話。

告別三姐妹後,天色也晚了,王語如渾渾噩噩地走回了房間。

推開房門,卻發現伯納德在她的房間裡等她。

王語如有些疑惑,看向伯納德“你怎麼來了?”

伯納德站起身緩緩走過來“我想和你說說今日的事情。”

王語如點點頭“怎麼了?”

“我不想要做干預你做任何事情的人,可我卻也希望你能夠平安,如果你要實在想要去,我不攔著你。”

“我不該用任何名義束縛你,這是我所想了一下午的事情。”伯納德湖藍色的眼眸一如當初般閃耀,叫王語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和伯納德的關係早就不似從前了,不夠純粹卻又不夠徹底。

伯納德對她的愛,她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自己不知為何就是不能接受伯納德對她的愛,她曾經以為是因為自己心裡有載儀,可此時,王語如卻想不出再去拒絕他的話語。

他那樣好,值得被溫柔以待。

王語如轉身,看向伯納德“你還記得三年前那個冬天和我說的話嗎?”

伯納德有些疑惑地眨眨眼“什麼?”

王語如輕笑一聲“你當初許下的誓言三年後竟然全忘了,亨利先生說話不算數。”

伯納德皺了皺眉頭像是想到了什麼,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是說······”

王語如衝著他笑,輕輕點點頭。

像是得到了讚許的小狗,伯納德的眼裡頓時閃爍出幾滴晶瑩的淚花。

他利落地跪在地上,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他日日都藏在衣服裡的戒指。

王語如被他這舉動逗笑,誰能想到平時一絲不苟的伯納德先是會是一個將戒指天天帶在身上的人呢?

伯納德像三年前一樣向王語如說出了誓詞,不過這次,王語如欣喜地答應了。

那枚璀璨的群星之眼終於戴在了它的主人手上。

亮麗的湖藍色鑽石像是群星映襯的星辰大海,王語如看著看著也不知為何竟哭出了聲音。

······

第二日的王語如收拾利落後,便去劉家三姐妹的居所匯合。

三人見到她來很開心,還給她準備了一套衣服。

那是一套水藍色的學生校服,王語如換上衣服,幾個小女孩圍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地給她扎辮子。

看著鏡子裡青春靚麗的模樣,王語如也恍惚了神色。

“老師哪裡像是三歲孩子的母親,活脫脫是個學堂女娃娃才是啊。”劉春橋拿她打趣,王語如也不惱,笑著看了她一眼。

“我們今日打扮成這樣,是要去哪?”王語如問道。

“老師,你還不知道這些日子發生什麼了嗎?”

王語如不解地搖搖頭,她日日都待在家裡,唯一獲取外面資訊的途徑就是看報紙。

可她卻真不知道外面怎麼了?

“小道訊息說了,這地方的親王,也就是那擁兵自重的敬親王,要和朝廷議和,支援清廷出兵討伐革命黨呢。”

王語如聽著這話頓時皺起眉頭。

載儀?他支援清廷?

她本以為此事,載儀是斷不會公開站隊或是出面的,畢竟對他來說,哪邊都不討好啊。

更何況,載儀的雄心壯志怎麼可能讓他甘願淪為朝廷只此一用的傀儡?

“這事是真的嗎?”王語如抱有一絲希望地又問一遍。

劉春清緩緩坐在王語如的身邊“據說,敬親王可以支援清廷出兵,卻也是有條件的,清廷重新起用他,授總督職責,命他馳赴前線會辦軍,指揮鎮壓革命軍,而未授予他前線指揮大權,敬親王已經順利地拜折謝恩,正式應詔出山。附折向清廷提出了八項要求,其主要內容是,請求募集一支自己指揮的軍隊,調集一批將領,請撥餉需,請授予獨立指揮權,軍諮府、陸軍部不可遙為牽制等。”

“你說,這敬親王可真是愛權啊,這個節骨眼他倒是要參合一腳進來,好好當他的閒散王爺不成嗎?”一旁的劉春橋忍不住嘟囔一嘴。

王語如卻是滿是不解載儀究竟為何會如此,她真想要去衝過去好好質問一番。

可轉念一想,她此時已經不是他什麼人了,她更不該與他有過多接觸,她們二人之間,早就不該有過多的情感了。

王語如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揣度他的想法,她搖搖頭重新看向三姐妹“那我們到底是要做什麼?”

劉春清和劉春橋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下一秒,那個不太愛說話戴著眼鏡的劉春蘭開口了“我們要護送革命黨人的炸藥安全送入景州,並埋藏在安全的位置,一旦戰爭開打,我們才會有機會反擊。”

王語如聽著這個任務,頓時瞪大眼睛“這個任務,只是交給我們?”

這怎麼可能成功?先不說別的,就是這人數也不可能將作戰要用的一堆火藥在守衛的眼皮子地下運送進來啊。

劉春蘭一臉冷漠卻頗為耐心地解釋著“景州城內半月前就嗅出了戰爭的苗頭,上頭派了些專業的人,我們則是需要負責最後的火藥,那頭在武昌打得火熱,根本無法抽人過來。”

王語如仔細地聽著,可還是覺得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她抬頭看向幾個姐妹雄心壯志的眼眸,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一腔奮勇,孤注一擲。

這次,她沒再多說,只是堅定地點點頭“好,運就運。”

······

景州城門口

王語如和三姐妹在外出一下午找到接頭人後,便接到了那量之多的火藥,三人駕駛了一輛驢車。

若是用它運送,也需要跑好幾趟。

況且,回城守衛必定會嚴查,將這堆東西運回去,可真是煞費腦筋。

劉春橋倒是想出個好主意,車鋪上蓋上厚厚的草蓆,自己則喬裝,裝作感染病菌的屍體躺在上面。

劉春清聽了這話第一個反對“這太冒險了,若是被發現,咱們幾個都跑不了,更何況,這一輛驢車根本運送不完,咱們多走幾回,混了眼熟後,那可怎麼辦?”

王語如附和點頭,劉春橋剛剛那主意的確蠢笨,用不得。

“那怎麼辦?”幾人沒見到火藥之前覺得一趟怎麼也該可以了,卻在看到這些藏在後山的火藥後陷入沉思。

幾人正想著,不遠處山下傳來一陣汽車行駛的轟鳴聲。

王語如耳朵靈敏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她站起身看向下面。

果然一輛華貴的黑色汽車正在緩緩駛來。

這一瞬間,王語如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站起身向著山下跑去。

山體傾斜地太大,王語如跑下去時沒站穩身子,一下子就倒在了那輛車的正前方。

車緊急剎住。

車上坐在前面的司機緩緩走了下來。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那司機還算有禮貌地問著。

王語如不好解釋只得拍拍裙襬站起身“我想要見這輛車的主人。”

司機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女人,想要不理睬轉身就回到車內。

可王語如卻率先一步走到他跟前,向著車後座的人靠去。

“先生,我想要麻煩您一件事情,不知·······”

王語如的話都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的男人的臉震驚地閉上了嘴。

“你怎麼在這?”男人好笑地開口,聲音爽朗帶著難掩的笑意。

“柳風蕤,你來景州做什麼?”王語如大驚,真是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柳風蕤挑挑眉不打算直接回答她,只是將她拉入車內問道。

“這話我該問問你,你怎麼在這呢?三年前我原本打算去襄王府尋你,結果,倒是聽說你跑去英國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柳風蕤接二連三的話將王語如的話語全部堵了回去。

她也不知該從哪個開始解釋了,此時恰好劉家三姐妹也匆忙下來了。

劉春橋帶了一把漢陽造,從背後逃出來,很害怕地對準柳風蕤。

柳風蕤倒是沒有慌張,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個女孩顫顫巍巍端著槍的手。

王語如見狀連忙去攔著劉春橋“春橋,這是我的一位朋友,不是壞人,槍放下吧。”

劉春橋在反覆確認後才終於將手中的槍又顫顫巍巍地放下了。

“我當初見你身上那股傻氣就和她挺像的。”柳風蕤突然對著王語如說。

三年前,王語如和他也不過是有過非常短暫的情緣,他幫了她不少。

此時,再次見到他,王語如並未覺得情誼減淡,反而覺得親切。

王語如看著她笑,柳風蕤也迎著她明媚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來“你知道嗎?我當初因為你,便後來毀了婚事,到現在,我也未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