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了頓飽飯,將掉在地上的菜疙瘩悄悄地收了起來,雖然味道很差,好歹算個乾糧。
但她知道,接下來就是正面面對老香頭一家了。
暗中握了握小拳頭,見機行事!小李氏仗著自己能幹是不從不收拾碗筷的,這些做飯的事大多是徐氏做的,她做的飯還算好吃;小李氏就不行了,只好跟男人一樣出力氣,幸好她有一副好身板,只是該偷懶的時候她從不放過。
東屋裡一切收拾妥當,其實也就是用水過過碗,無論是菜還是乾糧都吃得一乾二淨,那菜且是看不到油花的。
等大人們都去了上房後,香玉在門外狠狠地給自己加了個油,便神色從容地推開了上房的門。
香芽姐妹跟那大房二房四個半大小子直接趴在窗戶邊上聽牆根。
香玉忐忑地走進屋內,此時完全不知道面對她的將會是什麼。
誰知一進門就被小李氏揪住頭髮拖到了炕前,“死妮子,怎麼才來?還不給你爺爺嬤嬤跪下!”
“噗通!”
香玉的小身板被小李氏硬是按在了地上,冰涼的地讓她的立馬感覺到冷,渾身打了個哆嗦。
炕上坐著老香頭兩口子跟他們的小閨女,三個兒子在屋裡有坐,兩個媳婦按著自家男人站著。
小李氏按倒香玉後,又討好地衝著大李氏道:“娘,香玉來了,有啥事您儘管問.”
大李氏冷哼一聲道:“你問問她,哪來的膽子,敢把我們老香家大桶跟李大嘴家的小桶換了?”
香玉明白大李氏這是知道那桶是李大嘴家的了,也沒等小李氏問話就先開口道:“大桶我挑不動水,這些天每天都摔跤,要不是大桶結實早摔爛了。
我就覺得與其讓我摔爛,還不如趁它沒壞的時候換個小一點的好桶,這樣我既能挑了水,又不能摔壞,不是一舉兩德嗎?”
她的聲音不緩不急,手還按著被小李氏抓疼了的頭皮,讓人生出一種怪異感。
最先察覺出的就是香林書,他是讀書人,心思也比一般莊稼漢細膩,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香玉。
香玉敏感地感覺到一股審視的眼神盯在身上,忙正襟危坐,又道:“嬤嬤,饒了我吧。
我真的挑不動那麼重的水桶,再那樣下去我肯定會累死的.”
“我呸!”
大李氏一口唾沫吐在她跟前,罵道:“你個死賤丫頭,好得不學去跟那大嘴媳婦學著嘴碎,我們香家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就是這麼報答的?老頭子,你說句話!”
老香頭除了好面子,沒多大主見,家裡一切都是大李氏說得算;外面大事只要不壞了面子都按慣例,再解決不了的事他會問小兒子香林書的意見,讀書人嘛,總比泥腿子有見識。
他睜開耷拉著的眼皮,老臉上的皺紋也少了一些,不緊不慢道:“這桶是你們老爺爺年老時制下的,當時據說花了一吊錢啊.”
香玉又是一哆嗦,這個死老頭子,兩隻破桶能值一吊錢?欺負她不懂古代的物價嗎,今天下午跟洛蔓兒聊天時已得知這裡也是大明朝,只不過皇帝姓秦,其他的雖然沒問出來,可也知道一吊錢就是一兩銀子,能買近四百斤米呢。
窮苦人家哪裡吃得起米,就算普通的一年也吃不上幾頓,可這看上去一臉老實的死老頭子竟然一開口一吊錢?她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