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巷子，沒過幾百米果然就到了馬路邊。

肖徹沒有停留，繼續拉著章小暖往人多的地方跑去。到了一處人潮洶湧的商業廣場，才終於停了下來。

章小暖穿的是直筒的短裙和短靴，邁大步有點困難，被他拉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憋紅了。

肖徹輕拍她的後背，幫她順著氣：

“沒事吧？”

章小暖連著咳嗽了幾聲，喘過一口氣，人猛地撲進他懷裡“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身子還在顫顫發抖。

肖徹微微一怔，摟緊了她，安慰道：

“嚇壞了吧？沒事了，不怕啊，不怕。”

她抽抽搭搭的哭個不停，廣場上過路的行人紛紛側目，以為是小情侶吵架鬧分手呢。

“今天不是你的好日子呢，從早哭到晚。”

“真的謝謝你……我剛才快嚇死了。”

章小暖抽泣著在他懷中抬起頭，聲音顫抖，臉色發白。

“現在知道後怕了？那剛才還敢帶著我到處亂竄！”肖徹擰著眉毛，語氣很兇。

“我怎麼知道……”她扁著嘴哭的可憐又委屈。

肖徹只得又放緩了語調：

“不要覺得自已是本地人，對什麼都瞭解，就放鬆警惕。以後千萬不要孤身一人去僻靜人少的地方，記住了嗎？”

她抽噎著點了點頭。看著她慘白的臉色，肖徹也隱隱覺得後怕。剛才要是沒沉住氣貿然動了手，萬一她真的出了事……他不敢想。

“你是會功夫嗎？”章小暖抽泣著問。

“是跆拳道，從小練的。小時候身子弱，怕被校園霸凌。”

“我們是不是該報警啊？”章小暖抽了抽鼻子。

“算了吧。”

“為什麼呀？他們是壞人。還有你的錢和手錶呢，都被搶了。”

章小暖面帶不解，她雖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可從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告訴她遇到壞人要報警。

肖徹幫她擦著眼淚，耐心的解釋說：

“你報警不說能不能抓到人，就是抓到了，也關不了幾天。那些人是一群無賴流氓，萬一他們查到你的身份，報復你怎麼辦？人沒事就行了，錢財不重要。對這種‘垃圾人’，不要去沾惹他們，離他們越遠越好，知道了嗎？”

章小暖抽噎著點了點頭，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漸漸平復了內心的恐懼。他身上駝色衛衣的前胸被她的眼淚和鼻涕弄髒了一大片，章小暖抬手用自已的衣袖幫他擦了擦，弄不乾淨，她尷尬道：

“我賠你一件衣服吧？”

“好。”肖徹挑眉一笑。

夜幕降臨，廣場上霓虹燈閃爍，與此處的熱鬧繁華比起來，剛剛他們路過的廢舊城中村，像是另一個世界。好與壞，生與死，繁榮與破敗，往往就在一線之隔。

他忽然問：

“章小暖，我們今天算是在約會嗎？”

“啊——不算！不是！”她回答的斬釘截鐵。

肖徹微微一笑：“不算啊？”

微一停頓，他又問：“那你喜歡我嗎？”

章小暖低頭不語。高樓上的景觀燈變幻著五顏六色的燈光，照的她頭上的金色髮卡閃出一閃一閃的亮光，直直的刺向肖徹的眼睛。

肖徹伸手抬起她低垂的腦袋：

“還是不能給我答案嗎？”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你剛才都抱我了。”

眼神閃躲……閃躲……繼續閃躲。

身體無處可躲，肖徹把她拉進了懷裡：

“章小暖，我想知道你是真的不喜歡我，還是明明喜歡我卻不敢承認？你是擔心顧笑笑，還是真的只拿我當朋友。答應我好好想一想，給我一個答案，好嗎？”

“嗯。”她勉強從鼻子裡哼出了這個音節，心好亂。砰砰砰的心跳聲，是她的？還是他的？

肖徹笑了笑，放開了她，坦然的牽起她的手向附近的商場走去。感覺她想掙脫，他用力握緊：

“人這麼多，你走丟了怎麼辦？牽著！”

指著商場大樓外一處餐廳的廣告牌，他理直氣壯的提著要求：

“今天我救了你，你請我吃飯，就那家吧。”

吃飯，逛商場，買畫筆，給他買衣服，一起回學校，看起來就和其他的小情侶一樣。牽著的手始終沒有放開過，說不是約會，卻勝似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