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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交代和賠償

對於在場的這些喜歡山水畫作的學子們來說,這場面可謂是相當的震撼了!

大齊的使臣笑道,“藝術無國界,相信你們也都很喜歡我們齊院長的畫作。在我們大齊,青龍書院的學子們都能欣賞,且擁有齊大師的畫作,因此這次我們特地帶來了九十九張齊大師的畫作,無償送給你們!”

“……”

這見面禮,學子們雖然喜歡,但大齊使者說話的那個高高在上的態度,卻讓眾人覺得被冒犯到了!

可劉院長卻是代學子們收下這份見面禮,主要是人家笑盈盈的說送,別管話裡是不是施捨的意思,但拒絕反倒顯得他們小家子氣了!

大齊的使臣笑得高傲,畢竟在他看來,他所準備的見面禮可都是無價之寶,配這群土包子,那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但誰讓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蕭行止在這擺了一通把他們的人比下去了呢?

不過也無所謂,畢竟——

“除此之外,這次我們還會給你們觀摩我們齊大師畫的猛虎出林炭筆畫,”大齊的使臣頓了頓道,“想必大家都知道,炭筆畫是近來在我們大齊盛行的畫作,因為其不同以往的繪畫風格,拋棄了傳統的毛筆,而改用炭筆,所以風靡一時。

儘管追風學習的人很多,但真正買到最初那份畫著通緝犯圖的炭筆畫,靜下心來臨摹學習掌握到精髓的大能卻少之又少!

鄙國不才!齊大師就掌握了這樣的精髓!

我們願意將齊大師的猛虎桂林圖拿出來供大家學子!當然了,觀摩過後你們可是要還回來的!”

“什麼,炭筆畫?”

學生們低呼一聲,要知道這炭筆畫雖然前段時間在盛京流行了的很。

但其中的精髓,誰也不能把握,畢竟那最初畫出炭筆畫的大能身份無從得知不說,最重要的就是,據說那位大能最初畫了四張通緝犯的炭筆畫。

一副前段時間被送到了八寶齋,讓太常寺少卿給買了去,一份在白鹿書院,其它兩份,據說被大齊的商人給高價買走了。

因此學子們在市面上見到的炭筆畫圖,都是那些有幸能夠觀摩到最初炭筆畫的學者們照貓畫虎畫出來的。

而真正的炭筆畫,早就被那些喜歡畫的人收藏起來,可不對外觀摩。

沒想到齊畫師有一份不說,人家還揣摩清楚了怎麼畫!

真是!

這天賦!這本事!

“不愧是列國第一畫師!”

簡直羨慕死了在座的學子好嗎?

*

而這邊的葉枝枝正站在臺上看對方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誰知道……

大齊是黔驢技窮了嗎?

竟然搞出了個什麼所謂的炭筆畫……

要知道這炭筆畫最初不是她畫出來,為了讓她好大兒上學的籌碼嗎?

風靡也是風靡元寶鎮和大雍,什麼時候風靡他們大齊了?

葉枝枝覺得離譜。

可一旁的赫連靜早已經掌握主動權,笑盈盈地問道,“你們想看我們齊大師畫的炭筆畫嗎?”

“想!”戲臺下熱鬧一片。

其實別說是學子們了,就連國子監的這群師者們也對炭筆畫十分感興趣!

只是苦於沒辦法找到最初畫炭筆畫的大能學習!

沒想到,齊大師竟然研究出了炭筆畫的精髓!

如果能夠一睹對方畫的猛虎出林圖,說不準能學到不少東西!

當然,他們也明白,對方不光是來跟他們交流學習的,更多的還在展示青龍書院的凌駕眾人之上的實力!

光看送的這些畫作,他們國子監的師者,就畫不出這麼值錢的寶貝!

赫連靜道,“那畫作就在我們的馬車上,劉院長,勞煩你讓你的學子們輕拿輕放給搬過來!”

劉院長看了眼符安。

符安點點頭,這便帶著四柱和幾個學子們臉色不怎麼痛快地往遠處走。

走過湖邊,就是青龍書院馬車停靠的地方。

符安一邊走一邊沉思,青龍書院來者不善,雖然是葉枝枝挑釁在先,但對方對這次的交流會全然虎視眈眈,儘管被打臉,但如今不過一副畫作,就將先前不利的局面扭轉,反客為主。

如果他們的學子看見這炭筆畫,學到了東西,必然也不好意思對青龍書院惡語相向!

可對方未必能和善下去!

想著想著,便走到了地方。

“我們來拿赫連公主說的炭筆畫!”符安徑直對著馬伕說道。

站在汗血寶馬前的馬伕,身姿高大,聞言只看了一眼符安,點點頭,“猛虎出林圖巨大,不好往外搬運,你隨我上車,扶住上面一角,讓你的人扶住下面兩角,切莫將畫作打碎!”

馬伕的神情孤傲。

符安自然也沒多想,對著一旁的人叮囑了兩句,尤其是四柱,“你長的矮,靠後站站,搬運畫作的事情你不必參與。”

四柱,“?”

不是,你這話說的就有點沒禮貌了吧!

要擱以前,符安比這還沒禮貌的話都能說呢。

畢竟是天之驕子嘛,哪裡需要在乎別人的感受。

尤其蕭行止這次科考還搶佔了他的風頭,被劉院長請著求著去了國子監,他心裡自然有一種微妙的嫉妒,想要把人給踩下去。

可這次青龍書院的挑釁,也讓他看清楚兩個人之間的差距。

心裡多少也有些佩服蕭行止的作詩水準,連帶著對四柱也有了好臉色。

正想著,便見馬伕走到角落,抱起了炭筆畫,叮囑道,

“喏,這就是猛虎出林圖!你們大雍的師者,怕是一輩子都畫不出這樣好的東西,你可拿仔細了!”

符安的臉色有些難看,是,他承認,他畫不出炭筆畫,學院裡的師者們研究過,也不得其要領,畢竟炭筆畫並不是那麼好學的!

但你一個馬伕,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看不起人,符安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我手腳穩當,自然能拿仔細!

而且這炭筆畫,真要說起來,那也是先從我們大雍流行的!你們大齊學著我們大雍的東西,還好意思在這高高在上呢?”

說著,用力將裱框的畫作往自己手上一扯。

喊道,“你們幾個拿著下面的倆角,注意一點。”

他怒氣衝衝,脾氣也大。

自然也就沒注意一旁馬伕冷笑的神情。

在畫框要從馬車上被遞下來的瞬間,馬伕猛然間鬆手。

只見原本平衡的畫框一個翻轉,在四柱眼疾手快上前扶正的瞬間,馬伕在符安的膝蓋上用力一踹。

“我天!”

伴隨著一聲驚呼,符安整個人摔倒了在了裱框的炭筆畫上。

畫框碎裂不說,符安的腿腳手,直接將炭筆畫撕碎了一道大口子……

——

另一邊。

戲臺子邊下的學子們都在翹首以待,但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大家的耐心也所剩無幾。

蕭行止走到他娘身邊,有些擔心,“四柱他們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事了?”

葉枝枝這下子也沒了站在臺上和他們浪費時間的心情了,尤其赫連靜又是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她正要跑出去。

忽聽一道聲音焦急道,“不好了!不好了!赫連公主,納蘭少爺!大雍的學子們將咱們的猛虎出林圖給撕碎了!”

“什麼?!”

赫連靜當下起身,不顧一切地衝下去道,“怎麼回事?你再說一遍,什麼毀了?!”

“是咱們的猛虎出林圖!”那馬伕跪在地上,雙手捧著被撕的七零八碎的炭筆畫道,“都是因為大雍的學子,搬畫的時候就說什麼炭筆畫是他們大雍特有的東西!

言語之中滿滿都是對咱們齊大師的不屑!老奴敢肯定,他是故意將此畫給損毀的!”

赫連靜冷著小臉,看著地上破碎的猛虎出林圖,說出來的話卻是難受極了,“怎麼會這樣,這是可是齊大師耗費了半年心血才畫成的畫作!竟然就這麼毀了!”

“什麼?!”望著那畫上的狼藉,大齊的師者心裡咯噔一下。

再看到馬伕和赫連靜一唱一和,他猛的拍腦門,轉過身,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們的學子一個個這麼積極的去拿畫!

合著拿畫是假,想要故意損壞是真!是嫉妒我們齊大師能做出炭筆畫嗎?”

匆匆回來的四柱,“???”

四柱震驚,“你說話不帶著良心的嗎?分明就是你們的人讓我們去拿畫的!”

“我便是帶著良心都知道,你們不滿我們齊大師畫作精湛,怕你們的學子佩服我們的大師,而不信仰你們的畫師,這才故意搗毀炭筆畫!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不是,你的戲能像你貧瘠的頭髮一樣少一點嗎?”

“四柱說的不錯,”符安咬牙道,“我根本就沒有故意搗毀你們的畫作!分明是你們的馬伕先鬆手,推了我一把,我這才不小心損毀了畫作!”

“你說我推你,誰能作證?我還說你是自己沒站穩呢!少在這裡賴這個賴那個!”

眼看著眾人各執一詞,赫連靜直接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本公主只知道,這副畫耗費了齊大師大半年的心血!期間,齊大師不眠不休,努力鑽研,才有了這副猛虎出林圖!

別說是放眼大齊,哪怕是列國,也只此一份!便是千金也都不換!你們因為嫉妒撕毀畫作!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和賠償!”

不管怎麼說,這畫作畢竟是在符安的手裡損壞的。

劉院長皺眉道,“你想要什麼賠償?”

“很簡單!”赫連靜和大齊的使臣對視一眼,當下道,“無價對無價,你們大雍需要讓出一座城池來彌補我們的損失!”

“你放屁!”四柱啊呸一聲,掐腰道,“還要城池!你要不要上天!果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長得醜你想的花!”

“唉,你這矮冬瓜你怎麼說話呢?”大齊的學子們一下子就生氣了。

他們特別信任馬伕和赫連靜的話,不由得越發的膈應將畫作損壞的符安一行人。

當下便圍著四柱等人氣紅了眼睛。

“我們好心和你們進行交流,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你們知不知道齊院長為了這畫甚至去了深山老林去深造!如今你們毀了這副畫,讓我們拿什麼給院長交差?今日你們不給我們個交代,我就吊死在國子監!”

“憑什麼我們沒了畫作你們還不願意賠償,必須讓你們的學子來道歉並且賠償才行!”

符安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道:“別的不說,這畫作,馬伕也搭了手,畫作被毀,你們的人也有問題,憑什麼只怪罪我們?”

“你們三個人扶著畫扶不住,卻把問題都給到我一個人身上?”馬伕詢問。

赫連靜也氣惱道,“我知你們不滿我們先前態度高傲,所以拿出畫作,本意求和,卻沒想到卻被你們如此小肚雞腸故意損壞絕世名畫,這就是大雍的待客之道嗎……”

“你少汙衊我!”符安氣急,他是真的很委屈,也很憤怒,害怕。

蕭行止挽回的局面被他搞砸,怕陛下知道後遷怒他父親。

但同時他又明白,他去拿畫,如今畫有損壞,他想全身而退,難如登天,這個黑鍋他幾乎只能背下,急得滿頭是汗。

惠帝也知道他內人陷害,招手道,“派人去現場檢視!”

只要是有人動手腳,就不怕留不下證據!

只是,不等喜彌勒動作,便被周殊鶴打斷道,“陛下何必多此一舉?”

“多此一舉?”

惠帝眼前一亮,“周卿家可是有法子證明符安不曾動手毀壞畫作?”

“若是臣沒記錯的話,”一旁的澹臺澈忽然想到什麼,開口道,“這炭筆畫,最先是你從一個畫師手裡拿出來的,刻畫的正是匈奴安插在咱們大雍的探子!

只要找到這個畫師,便可讓他再畫一副猛虎出林圖還回去!”

“只是山高水長,那人是否又在京城?”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是說——”惠帝不知想到什麼,猛地抬頭。

卻聽一道女聲道,

“這人得鼠目寸光到什麼程度,才能一幅連炭筆畫入門都算不上的野貓出林圖當成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