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學子過於激動,甚至在椅子上跳了兩下,指著蕭行止說道,
“她娘是掌摑叛國奸賊禮部侍郎郭添之人,他爹是戰功赫赫守我大雍城內歌舞昇平之人,而他!我的朋友,同窗!他是今年的案首,被我們劉院長慧眼識珠請來的未來的大雍最年輕的狀元郎蕭行止!”
沒有人指責他的失態,覺得他瘋了,更甚至,站在遠處的惠帝也不覺得他做的有什麼不對。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朋友,蕭行止!”
“咱們國子監的文曲星!拯救我們國子監於水火的大恩人!”
“別說這些!直接青龍書院的!還院徽,道歉!別磨嘰!”
大廳內沸騰的聲音都快衝破了屋頂。
站在臺上的蕭行止皺了皺眉。
實在是被眾人突如其來的熱烈搞得有點不知所措和刺耳。
剛尋思想讓安靜安靜吧。
就聽見臺下的葉枝枝瘋狂揮舞著手道,“啊啊啊!好大兒!你也太棒啦!你是孃的心,你是孃的肝!你是娘生命中的一大半!”
哎呀媽呀!
那甜言蜜語。
給蕭行止當下就鬧了個大紅臉。
他娘真是的,就算愛他,欣賞他,也不至於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吧!
他都這個歲數了,也不是什麼小孩子了!
整這一套。
這不是有點哄小孩嗎?
心裡這麼想著,嘴上自然也要道,“娘,你別喊了!”
他說,“一會兒嗓子喊劈叉了!有啥想說的我一會兒坐下去你慢慢跟我說!”
嗯!就這樣!
省的別人聽見他娘誇的好,也想給他娘當兒子咋整?
畢竟也不是哪個父母都像他娘一樣,抓著兒子就往死誇的!
葉枝枝簡直都哭笑不得了!
這誰能想到,這話竟然是從咱們沒心沒肺的大反派嘴裡說出來的呢?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蕭行止聽完他孃的誇誇了,好容易給上揚的嘴角壓下去,就面無表情的看著向大齊的學子們了,輕描淡寫道,“不知納蘭兄這會兒可要改口,其實你們的青龍書院的院長,不止研究出來了四種解法,而是八種?”
納蘭容止,“……”
什麼叫做丟人丟到姥姥家裡了,又有什麼叫做恨不得挖個地方鑽進去!
現在納蘭容止就是這個狀態,尷尬,太尷尬了!
你不是說人家那四個答案是抄襲你們師者的嗎?
結果人家一下子來了八種解法!
他們費盡心思用來欺辱國子監的題目,反倒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丟臉!
實在是太丟臉了!
更絕的是,人家蕭行止還說了,你們那什麼千古絕對,我雖然懶得想,但我小妹想出了一個,“炮鎮海城樓!”
當然啦,這肯定也不是五丫想的,而是葉枝枝說她看過那什麼紀曉嵐說的。
總之,青龍書院這一下子是輸了個徹底。
作為挑起事端的納蘭容止,面子人品都丟了。
這會兒尷尬的站在臺上,原本的表情還是那種拽的和二五八萬一樣,這會兒因為蕭行止冷漠的打臉,臉比猴屁股還要紅。
但你說就這麼灰溜溜的下去吧,他還不樂意。
而臺下的學子們早就高興地把手掌都拍紅了。
就連惠帝都對著蕭景珩道,“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如此心性,如此手腕!堪當我大雍的肱骨之臣!”
蕭景珩點頭,“這話臣沒法反駁!”
惠帝,“……”
你是真不知道謙虛啊!
臺下的暗潮洶湧蕭行止不知道,也懶得管,直接伸手,“如何,也到了你兌現承諾,把我們院徽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納蘭容止沒辦法,只能伸手到寬袖裡,將那枚鳳凰院徽拿了出來。
臺下響起了歡呼聲,知道這一刻,籠罩在大家頭上的烏雲和壓力這才煙消雲散。
但也有替蕭行止抱不平的,“還得給我們蕭兄道歉!你說他腦子不靈光!不配出現在名人堂,現在人家做題比你還厲害,人家要是蠢笨,那你是什麼!你是豬嗎?!”
納蘭容止本來就傲氣,這次輸了一局,腹腔裡的火氣就重的很,這會兒聽見這些普通學子的嘲諷,一下子就惱怒了,呵斥道,“不過就做對了三道題!你們有什麼得意洋洋的!
大齊在文武方面,是眾所眾知的強!我兩道題不如他,不代表樣樣都不如他!”
對此蕭行止只給出八個大字,“死前幻想,痴人說夢!”
納蘭容止被氣的不行,“你不服氣,那我就來考考你!”
“我只接受陛下和百姓的考驗,你懂算什麼玩意兒你考考我?”
“你——”納蘭容止哆嗦著手指頭,“一個文人,你出口成髒,你簡直有辱斯文!”
“斯文是對人的,可不是對小人的!”
蕭行止道,“你也別不服氣,你從來到我們大雍的這一刻,就沒有作為客人的意識,大雍作為東道主,向來以尊重,理解,包容為主,多少次無視你的失禮和口出狂言的態度!
而你!屢教不改!從來不知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大雍師者質樸,將藏拙二字放在心底,不願去掙什麼名師的頭銜,卻從未想過成了你們看不起我等的把柄!
也罷,既然你死性不改,不願認輸,小肚雞腸,那你便考考我吧!”
納蘭容止,“……”
啥話都給你說了!
數數我比不過你,別的難道我也比不過你嗎?
“有本事咱們就比作詩!”
“噗呲——”一聲。
臺下坐著的葉枝枝嘴裡的水直接就噴了,“你說啥?!作詩?!”
她坐在靠後的位置,周圍沒啥人,雖然動作誇張了些,也沒人注意到。
唯獨是惠帝,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心裡一沉,派人將葉枝枝叫到他所在的大廳隱秘角落的涼亭裡道,“蕭行止可是不會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