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今天八寶齋這一場仗,葉枝枝是大獲全勝。
連帶著跟她一起出門的四柱都是昂首闊步地往回走,那是一個鬥盛的老母雞的雞崽子的模樣。
但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赫連靜一回到驛站,眼睛都哭腫了。
大齊使團的人趕忙迎上去噓寒問暖,“公主,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大雍的這群賤民沒有照顧好您?”
回到了自己的地盤,赫連靜當下也不怕了,噼裡啪啦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往小了說,這賤人是看不起我,往大了說,她說故意針對我們大齊!”
“可是不該啊!”使團怎麼都想不明白,“咱們大齊研發出來了火銃之前還重創過閻侯,大雍怎麼都該忌憚我們,為何敢和公主正面交鋒?”
“莫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可再初生,這會兒也該有人來給他們道歉了!
可左等右等,禮部的人至今還沒到。
事情超乎了使團的預料,“莫非今日和你爭執的那什麼葉枝枝大有來頭?”
“我都聽見了,無非就是個輔國公的女兒!”
說實話,赫連靜出去鬧事,自然也是大齊的使團默許的。
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無非是想在千秋宴來臨之際,先給大雍一個下馬威,震懾大雍,好體現他們國家的實力。
可如今……
“派人去查一下,”大齊的使臣道,“無論如何,這個場子都得找回來。”
在大雍的境內找到自己安排的探子,搞清楚葉枝枝的情況這很簡單。
“怪不得她敢跟我叫板!”看著探子遞來的資料,赫連靜冷笑道,“原來是鄉下跑來的粗鄙婦人!想來也不會多受爹孃的寵愛!
你們今日就給我去輔國公府鬧,讓她滾出來給本公主道歉!否則此事沒完!”
“殿下!”比起赫連靜的沒腦子,大齊使團的人想的就多了,“您從八寶齋離開後,大雍的皇帝也在此處,非但沒有懲罰葉枝枝,反倒褒獎了她,砍殺了郭添。
可見大雍皇帝的態度,即便他想退讓,但面上,身為帝王,他也必須要支援葉枝枝,否則必然會讓大雍臣民覺得自己低大齊一等,也會影響邊關戰士們的氣焰,把大雍的臉面踩在地上。”
“你們的意思是,此事就算了?”
“自然不是!”大齊的使者將手放在蕭行止的名字上道,“葉枝枝的幾個兒子,哦不對,該是閻侯的幾個兒子,全部都去了國子監,這就是入手點。”
赫連靜不明白。
“公主,你忘了嗎,此次隨行來大雍的,除了老臣,還有咱們大齊的新科狀元郎以及若干小舉人!若是咱們提出前去國子監參觀學習交流,想來大雍的皇帝不能拒絕。”
大齊的使臣一臉自通道,“大雍的能力落後咱們百年不止,這些孩子看著也不是多聰明的。
只需讓咱們的孩子去給他們出些難題,必然能讓他們抓耳撓腮!
到時候人家不僅會說讓咱們戰士聞風喪膽的閻侯之子不如大齊的神童,更甚至會說未來大雍的朝堂,各個都是飯桶!”
赫連靜眼睛一亮。
*
另一邊。
有了八寶齋這事兒,宋老太太當天就給宋錦瑟請了個老嬤嬤教她規矩。
沒辦法,陛下吩咐下來的事情,你可不能單單走個過場就算完了。
而葉枝枝則忙著給司徒詔把脈,這孩子身上的傷不少,腿骨也被人敲碎,尤其是眼睛,因為劍傷,整隻眼睛都看不見,必須得好好調理。
“湯藥你一天三次,先把身子養好,治眼睛的事情不在一朝一夕,你先滴著這個眼藥水。”
葉枝枝把從空間裡搞來的眼藥水扔過去。
奈何躺在客棧的司馬詔根本就不承葉枝枝的情,冷漠道,“我如今是廢人瞎子一個,便是過去輝煌過,身有殘疾,日後也無法參加科考。
這藥材很貴,我沒錢給你,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哎嘿。
瞅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還真和最初的二柱有一拼。
於是葉枝枝就說啦,“我救你,自然有我的小九九,我覺得你日後是大富大貴的命,想要提前投資是我的事情,你只管吃藥,日後富貴了,別忘了我就行!”
她說的灑脫,語氣也是那種含笑的。
絲毫不見任何對他的鄙夷和冷漠。
司馬詔眸色一沉。
撒謊。
他如今眼盲身殘,給他醫治的大夫都說他的眼睛好不了了,對於讀書人來說這輩子已經算是毀了。
對方怎麼可能是因為他日後的富貴來投資他!
不過是和之前遇見的那些個富家小姐一樣,一時良善,玩夠了這種拯救落魄書生的戲碼,自然會離他而去。
葉枝枝可不管司馬詔是怎麼想的。
回家就美美的睡了一覺,把火銃的製作提上日程,而後又把幾個崽子送去了國子監。
幾個小崽子雖說是第一日入學,卻是整個國子監的紅人。
剛一到,就有不少世家子弟圍了上來以示友好。
只是照理,國子監分成東南西北院四院,是由受教育程度劃分,每日早晨最厲害的北院都得提前其他人半個時辰來讀書。
可今日,其它三院的學子竟也早來了!
蕭行止覺得納悶,“許兄不是說我弟弟們可以睡懶覺晚些來嗎?如今是改了規矩嗎?”
“蕭兄有所不知,本來按規矩來說,南院,西院和北院都可以晚些來學堂,只是昨晚院長收到陛下的訊息,說是大齊最高府學的學子們此次一起來了大雍,想要和我們切磋交流一下,所以就提前把學子們叫來學院,選出一隊前去切磋。”
“說是切磋,其實就是顯擺唄!我和你們說,大齊的人文確實是比咱們好些,經常出些震驚列國的詩人才子。聽說這次前來交流的納蘭容止是他們大齊有名的小詩聖,才學比咱們府學的符安少爺都要厲害!”
“比都沒比,你就知道到符安不如他了?”
“不是,我聽說他們這次帶了不少學子來,君子六藝肯定都要和咱們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國子監的騎射一向不怎麼滴……”
“……”
總之,也不知道是這些年大齊強國的印象深入人心,還是該說大齊在君子六藝的底蘊上比大雍的學子更深,提起他們,這會兒書院的學子那叫一個恐懼。
等到蕭行止等人被府學的師者帶走,這群學子還在搖頭嘆息。
“你們說,蕭行止這次科考的成績這麼好,要是讓蕭行止也去切磋,咱們說不準能贏吧?”
“那也未必啊!你看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騎射肯定不行!再說了,他也就是個舉人案首,從未聽說他有什麼成名詩之類的,學院裡的舉人老爺一抓一大把,去比試的隊伍就十個人,憑啥讓他去啊!表現的不好還不是丟咱們大雍的人!”